第四十三章 汇合

    伤势的好转，不仅让曲川慢慢的恢复实力，更让他感知到自己气血力量的增强，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再次得到提升。

    十丈内突然响起的悉悉索索声让他惊吓一跳，而且他还清晰的听到独有的铠甲裙叶碰撞的响声，在这乌桓人的草原上，还有铁甲穿戴的，恐怕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曲川心中暗骂，自己还是大意了，这里终究是乌桓人的领地，自己这般托大，降低了警惕心理，恐怕极可能要出事，想到这里，也不敢犹豫，哪里还有心思想着火堆上的烤鱼，一把将之前顺手从群落里带出来的一杆长枪抓入手中。

    不等草丛里的人先行动手，曲川已经一步蹿出，朝着反方向掠出，他可不想以目前这样的状态与乌桓人交锋，绝对是相当不明智的决定。

    只是还未掠出十丈距离，就惊诧的发现这个方向也有乌桓人的动静，这一下可是让曲川紧张起来，以这样的情况来考虑，恐怕其他几个方向也已经被人拦截，他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根本没机会逃出这个包围。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蜷缩进一处茂盛的草丛里，只希望乌桓人误判他已经离去，或许还有机会逃过一劫。

    “恩？怎么没有人，什么情况？难道人已经跑了？”

    熟悉的中土汉语传入耳中，曲川小心的趴出草丛，看向还未熄灭的火堆，入眼便是几十个身穿铁铠的壮硕汉子，没有任何势力的标志，倒是没办法分清楚到底是哪一方的军卒。

    有了之前公孙康的前事，曲川可不敢随意的相信碰到的陌生人了，说不定就要惹上什么杀身之祸，眼下伤势未完全恢复，这几十号铁铠壮汉完全有能力将他格杀当场。

    铁铠汉子里走出一人，目光如炬，腰间挎着一把环首刀，扫视了一眼四周后说道：“人，肯定没走远，我们从四面围过来，他怎么可能有机会逃走，何况那边还有三儿高处把守，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眼睛，你们注意到没，这烤鱼的做法，可不是乌桓人的手法，应该也是汉人！”

    汉子看了眼四周，大声喊道：“在下辽东陈氏陈勤，为商队之统领，因此地为乌桓人领地，发现有烟火后带人前来探查，惊扰到兄台实属误会，还请兄台见谅！”

    曲川沉寂了片刻后，还是选择走了出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在下曲川，代郡公孙瓒都尉麾下左军侯，此行为前往乌桓王城，以为阁下等是乌桓人，这才避祸一旁，没想到是误会！”

    陈勤哈哈一笑，低头看了眼已经被烧焦了的烤鱼，抱拳道：“倒是勤之过了，让曲军侯的吃食烧成灰烬了，若是军侯不嫌弃，就与我一同前往营地好了，那边有得是美酒rou食，算是勤谢罪了！”

    曲川心里嘀咕了一阵子，这事态可是跟公孙康如出一辙，只是他没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不知道会否引来杀身之祸，不过既然已经露面，又岂能畏惧不敢同去，当即一声‘叨扰’后便随同陈勤等人离去。

    走了片刻后，众人便来到里许外的一处营地里，这营地可是不小，光是拉货的马车就有上百辆，简易搭建起来的哨塔能将这附近的风吹草动都收入眼底，上百名铁甲军卒巡视外围，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恐怕这陈家的权势极大，光是养这上百名铁甲军卒就不知道要多少钱财。

    “曲军侯，这里的美酒rou食就请尽情享用！”

    陈勤示意一旁的侍女斟满美酒，同时举杯邀请与曲川同饮。

    曲川饿了半晌，面对这美酒美食也是没有什么抵抗，当即大口吃喝起来，也不敢陈勤会不会对他不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勤看着面色已经红润露出几分醉态的曲川，这才笑声道：“曲军侯，此次公孙瓒将军一举击破乌桓王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这乌桓人久在为大汉边疆霍乱，此次公孙大人可是为我大汉朝扬眉吐气了！”

    曲川笑道：“那是自然，下面军士用命，公孙都尉领导有方，攻破这乌桓王城倒也是必然之事，这乌桓人嚣张太久，今日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那是，那是！”

    陈勤附和道：“眼下攻破王城，公孙将军也是收获颇丰了，只是大军在外，恐怕诸多不便，城中各种物资肯定是堆积如山，乌桓人王城被破，恐怕大军也回援在即，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也委实太过可惜，我辽东虽然偏僻，可也有心为将军大人分忧，只可惜营中无人引荐，恐怕想见公孙将军一面，也是怕心有余力不足啊！”

    曲川虽然醉了，可脑子还没糊涂，这听这话，立即明白过来陈勤的意思，也旋即明白他这一顿酒rou可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

    想想自己与公孙瓒的关系，曲川心里有点发凉，上次无意冒犯了公孙瓒，不知道此人心中已经如何判定自己，眼下要是为他引荐辽东豪强，倒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起码能够缓解双方的关系。

    “陈兄放心，川自当为你推荐，这王城重地，物资必定不少，公孙大人大军也不可能悉数处理妥当，陈兄此行，必定会有所斩获！”

    曲川仗着几分酒意，拍着胸脯给陈勤吃定心丸，他可也是有自己打算的，要是不展现出自己的一点用处，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在这乌桓之地，死一个小小的军侯根本不算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曲川就过得舒坦安逸，美酒美食，还有奴仆伺候，也就是本身还是个雏鸟，否则晚上送过来的美姬恐怕也一并要享用了。

    两日后，曲川伤势也堪堪恢复了七七八八，也在这时候看到了乌桓人的王城，那有将近十丈之高的巍峨城池，像是巨人一样盘亘在一座高山之下，极有威势。

    “这等城池也能为公孙都尉数日之内攻破，也真是奇迹啊！”

    曲川心中对于公孙瓒的评价再次提高，以区区五千之数，能将这样的城池攻破，的确是手段骇人，这乌桓王城数十百年里，还真的从未听过被人攻破过的传闻，只此一战，公孙瓒足以名震天下，封侯拜相。

    进了乌桓王城，左右皆是公孙瓒的军卒，旗帜鲜明，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虽脸上略显倦色，可那股摄人心神的杀气却是如此的真实。

    曲川很快便找到了公孙瓒的大营，门卫通传后便安心等待，心里对于公孙瓒的处置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想到那战死的一群兄弟，心里也是伤痛万分。

    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心里就是一阵烦躁，自从与舞筠离别后，曲川也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脖颈与脸部时常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像是皮肤炸裂开来一般，可接连几日的赶路，倒是忘记了此事，眼下清闲下来，这股火辣感再次传出。

    “或许该找下郎中抓些药了，舞筠给的两粒丹药也已经用去，一些皮外伤可还需要草药熬敷呢！”

    盘算着自己心思的曲川，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军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乌桓人群落里的一般无二。

    很快，公孙瓒便通传了曲川进入营帐。

    “属下曲川，拜见都尉大人！”

    规矩是规矩，曲川以军礼觐见，倒也不算有违军律。

    公孙瓒头也么有抬起，依旧盯着长案上的行军地图。

    压抑的气氛让低着头的曲川微微一愣，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要知道他眼下的情势不容乐观，要是公孙瓒有心想要杀他，只要一个不战而逃，就足够砍了他的脑袋。

    空气凝固，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无形的压力像是一座高山，重重的压在曲川肩头，周身围绕着的淡淡血腥气息，像是一头饿狼匍匐在侧，随时会择人而噬。

    外界的一切，曲川都已经无从感知，像是被人隔绝了一般，身上的压力如山岳一般的沉重，绝对是公孙瓒刻意而为，目的自是只有一个，那就是震慑，始终公孙瓒对他还未真正的产生杀意。

    “很好！”

    简单的两字，却让曲川身上的压力骤然消散，曲川心头一松，也知道公孙瓒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要杀他，恐怕这里面多少也有几分张成的关系，只是这样的因素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公孙瓒抬头看了过来，一双如鹰的眼神锐利依旧，身上的傲气更是睥睨天下，整个人的气息都比之前要强盛很多，携带着一举攻破乌桓王城的威势，恐怕他公孙瓒已经因此次之福，在武道之上也有突破，锋芒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曲川，你与赵云都很不错，能在鬼母山一代，以一曲之众，击溃两千敌军，战功赫赫，本都尉当重赏尔等！”

    公孙瓒嘴角露出罕见的一丝笑意，继续说道：“曲川，本都尉已经为全军放假三日，三军犒劳，城中只要是乌桓人，尽可劫掠屠杀，你也下去吧，与赵云一并放松下，这连番征战，尔等也已困顿，三日后大军开拔，可不要留下遗憾，错过这样一次机会！”

    赵云也在城中？

    曲川心头大喜，急忙躬身应允，转身迈步便要离开大营。

    “曲川，去将赵云身上的妖血玉给我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