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现实？（上）

    “多米尼克医生，9号床病人苏醒了，心率检测稳定，但是……”

    “怎么了？”

    “他一直在说胡话。”

    多米尼克医生只得放下手里的钢笔，他表现的有些懊恼，也没有过多的询问情况，只是健步离开医师办公室，护士紧随其后。

    过道里堆满了患者和家属，工作日的看诊人数确实是火爆的，医生嘴上不停的挂着“让过一下”，一边用灵活的走位在人流中穿行。

    9号病房，他推门而入。

    “医生，见到您太好了。他的记忆很混乱，这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你是？”

    “我是帕特里克的妻子。”

    听到对方表明身份后，多米尼克医生缓缓的推了一下眼镜，他欲言又止，神态上并不是很热情，不过医生的举止一直都是个谜。

    “医生？”

    “帕特里克的医疗费至今还没有付清，我已经尽职为他治疗了。”

    “因为他跨州出差，他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就算对我也保密。”

    多米尼克没有细心听帕特里克夫人的说辞，他从护士手中接过听诊器，走近帕特里克，此时一只手紧紧握住他。

    “医生，感谢你把我从审判中拖回来了，我刚刚无限接近死亡了。”

    握住他手的正是帕特里克，他的言语看起来确实“病”的不轻，即使脱离了生命危险。多米尼克尝试将手撒开，显然他讨厌患者如此主动。

    “没事，你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好的，我现在开始会珍惜当下的。”

    帕特里克说着总算将手撒开，多米尼克这才将听诊器放置在他的胸前，然后是短暂的安静。

    “心率稍微偏快，安心养伤就好。”

    说罢，多米尼克欲要转身离去，可是依旧被帕特里克夫人拦下来。

    “医生……”

    “夫人，他的大脑受到创伤了，由于供血不足导致产生幻觉是正常现象，需要疗养。”

    “医生，他坚称自己穿越了，我实在弄不清楚情况。”

    “不对，我不是穿越！我是被切回到前厅了，在阿尔戈斯之眼即将审判我的时候。”

    多米尼克本想解释帕特里克存在的这种问题，不过这一次打断让他不禁怀疑眼前的患者是否出现了精神疾病。

    大家都愣着望向帕特里克，听着他滔滔不绝想要表达自己的遭遇，紧接着医生和夫人对视了一下，场面有些难堪。

    “夫人，你跟我来一下吧。”

    “哦，天啊。”

    帕特里克夫人有点被眼前的情况惊吓到了，她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然后顺势流下，这里面包含着对心爱之人nongnong的情愫。

    她没有立即跟随医生离开，而是先走到病床边上，一只手与帕特里克相扣，另一只手搭在上面。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闭上眼睛歇会吧，我一会就回来。”

    “不，我担心又回到那个地方，我会被永远困在那里的。”

    “真希望你醒过来，听听你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真的。那真的是种折磨，到哪一层都躲不掉。”

    帕特里克夫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面对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她先是看了看医生，但是多米尼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于是她又回过头，望着丈夫并触摸着他的脸庞。

    事故发生在一周前，帕特里克驾驶着公家轿车行驶在回住所的路上，这是他出差办公的临时住处，似乎行程住食都有公费报销，但是至于他的工作，那就很难知晓了。

    不过当晚的行车路径可以看到，帕特里克的轿车是从郊区驶向市中心的。沿着路线往前寻找，由于郊外监控网络布置比较稀疏，只能从半途找到他的身影。

    郊外从事的工作会是什么呢？这有些跑题了，说回车祸现场。

    医护车辆到达时，帕特里克的轿车侧翻在公路旁的树林里，人已经不醒人事，但是还有生命迹象。另一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事故车辆出现自燃，一切烧成灰烬。

    此后在多米尼克的诊断下，确定帕特里克在撞击中，脑部出血，海马体受创，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很可能出现记忆力下降，思绪紊乱，精神障碍等等后遗症。

    如今帕特里克表现出来的状况正是多米尼克最坏的预想，也就是精神疾病，只不过他目前至少还是能做到最基本的谈话。

    “先观察几天吧，如果他情况再没有改善，就要考虑去神经科了。”

    “呜……”（帕特里克夫人在抽泣）

    护士轻轻拍打着帕特里克夫人的肩膀，此时手机来电铃声响了，是打给夫人的，她强忍着哭声接通了。

    “你好……嗯，我是……现在吗？是什么事情……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