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五行神雷
天合关南百余里的一处山涧中。 孙云圣望着满山黄叶，不由感叹此地果然不负“金花山”之称。 脚下山石色白如雪，好似一层一层的石阶，山泉从石阶上流过，泉水折射着日光，将水底白石倒映的如琉璃雕琢一般，山涧里弥散着水气雾霭，更显得环境清幽。 孙云圣立于水中一块岩石上，身上白色衣衫被山风吹起，望之宛如仙人。 此地正是鹿鸣之曾说过的白水台。 上午孙云圣观看了神机营将士演练军阵，心有所感悟，便想起自己学过的一式绝学来。 当日破云曾传授孙云圣三式秘术，希望他借以领悟属于自己的第七式功法。 其中“破云式”“万剑诀”两式孙云圣已经用的娴熟，而最后一式“天罡五雷阵法”则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只因当初破云传法时对孙云圣说：“修行之法，重在一个悟字，你根骨悟性都是绝顶，只是积累浅薄，这最后一式‘天罡五雷阵法’乃以魂魄为引，接引北斗七星之中五行之力化作神雷对敌，我只把接引星力以及阵法运转的法门传授给你，至于衍生雷霆，则靠你自己参悟了！” 今日孙云圣观看了军阵演练，见那无形无质的杀气在阵法运转时凝结为乌云罩顶，心中悟得几分灵气变化的玄妙，便离了军营来到此地，试着演练“天罡五雷阵发”。 这天罡五雷阵法，乃是靠运转天冲、灵慧、气、力，精五魄接引天枢星之木性、天璇星之土性、天权星之水性、玉衡星之火性、开阳星之之金性，从而射出五行剑气。 再将土性剑气悬于高空，其余四种剑气分列四方组成阵势把敌人围住，然后再分化出出稼穑土雷、曲直木雷、润下水雷、炎上火雷，从革金雷这五种神雷，取五行相克相生之法应敌，威力自然无与伦比。 只是这式秘术施展时，七魄取其五，北斗七星亦接引了五位，威力大则大矣，所耗费的法力也是巨大，数日前孙云圣修为到了“丹成”境界，法力大进，魂魄剑丸运转如意，才能勉强习练。 孙云圣刚开始习练时，接引星斗之力而后按阵势运转皆无所碍，唯有将剑气转化为五行神雷时却不得其门而入，日前观看军阵时的感悟，此时想来却如雾里看花一般，把握不住真谛。 孙云圣闭目凝神片刻，双目一睁，右手捏个剑诀朝半空一指，身后青玉剑匣中射出五道剑气，分为赤、黄、青、黑、白五色朝空中射去。 孙云圣双掌一合，那五色剑气便化作飞剑排成阵势，黄色土性剑气悬于高空，其余四色剑气罗列四方。 接着孙云圣脚尖一点，御剑到了空中，悬浮在五色剑气上方，然后伸手一招，巨阙剑自匣中飞出到了手中。 只见孙云圣将手中长剑一挥中央土黄仙剑悬浮不动，其余四把剑开始滴溜溜旋转。 孙云圣左手一拍巨阙剑刃，大喝一声：“雷落！” 下方五把仙剑“嗡嗡”震响，从剑上分化出无数各色气流，又凝成无数细小飞剑，密集如雨点一样轰落到下方溪水中。 顿时水面巨震，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水底游鱼纷纷逃散，那些溅射出去的水滴落到岸边，便树叶打得千疮百孔，此时如果有人被那五把仙剑围在中央，怕不是立刻便被斩成了rou泥。 再看孙云圣面上并无欣喜之意，他从半空轻飘飘落下来，坐在岸边低头沉思： “五行剑气威力确实不小，但还是比不上神雷威力！” “我听师父说过，神雷有无尽灭杀之威，又包含蓬勃造化生机，对敌时能将对手轰为灰烬，还能将生机之力注入己身使伤势恢复，如此变化之下当真神妙！” “可我这此番运转，敌我皆在轰杀之列，却是不妥！” “当初师傅传授我这秘术之时曾说，这雷霆衍生之秘，无论我是自行参悟也可，或是寻人指点也可，总要经历一番波折才能洞悉其中奥妙！” 孙云圣在这里凝神静思，身旁水流又恢复平静。 有那山间麋鹿来水边饮水，白鹤鸥鹭立在池里啄食鱼虾，众多生灵好似将他当做水边的山石枯木，甚至还有鸟儿落在孙云圣肩头梳理羽毛，却被突然现身的六尾白狐惊走。 孙云圣又演练了几次，时而金木水火土五把飞剑互换位置，时而依次消弱或增强各种属性的剑气再运转阵法，如此折腾了许久，倒是琢磨出几种威力颇大的五行剑阵，也渐渐能控制敌我，不在一味轰杀，却始终找不到剑气化雷的关窍，施展不出五行神雷。 时间过得飞快，等孙云圣停下思索之时，遥望见大日西斜，云霞满天。 “这怎能算天罡五雷阵法？只能勉强称作天罡五行剑阵，看来还是机缘不到，强求不来！” 孙云圣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身上草叶尘埃，又恢复偏偏谪仙形象，御剑回了天合关。 柳馨儿端了饭食送进孙云圣军帐，而后神色有些黯然掀帘退了出来，一抬头正见孙云圣御剑归来，身后是瑰丽的晚霞，将一袭白衣的孙云圣映衬的宛如仙人。 “小师叔哪里去了？刚才鹿将军和小道士找你商量明天动身赶往九黎城的事情，小师叔不在。”柳馨儿又端着饭菜进了军帐。 孙云圣接过柳馨儿饭菜，便一边吃饭一边将自己去白水台悟剑之事细细的说了。 柳馨儿虽然聪慧，怎奈修为只在“点星”境界，如何能听懂其中诀窍？ 不过柳馨儿被情所迷，只要听着孙云圣和自己说话，便觉得满心欢喜。 这女子又见孙云圣一边吃饭一边同自己交谈，非但未觉不雅，反而心想： “小师叔在自己面前毫不在意言行礼仪，显然是把我当做自己人看待了！” 柳馨儿这般想着，一颗心儿像被沁了蜜糖，至于孙云圣到底说了什么倒是无关紧要了。 柳馨儿只摆了个专注倾听的姿态，待孙云圣说完她才转过神来：“啊？小师叔悟性比我好得多，修为也比我高，你想不明白，我有哪里会懂呀？不如一会儿去和小道士参详一番，毕竟太清观道法和我们多有不同，看能否有所帮助？” 孙云圣闻言点头：“你说得对，待会我同文命兄探讨一番，看太清观中有没有关于雷法的记述。”当下便又低头用饭。 饭后，孙云圣送柳馨儿回去安歇，自己则到了夏文命的帐中，商议了明日动身的事宜。 此时夏文命经过数日调气，伤势已经恢复，能够驾鹤飞行，当下两人商定，明日动身之时两人和柳馨儿一起御空先行，陪孙云圣见识风后留下的八阵石林，然后再转向西北到建木神树生长的山谷中游览一番，也不枉来九黎走一遭。 接着孙云圣便问夏文命太清观中是否有和雷霆有关的法术，或可施展出来参考一番。 夏文命思索片刻后回答：“按我太清观道经记载，天地万物皆从混沌中出，盘古破开混沌化生阴阳二气，这天雷则是阴阳两气相激而生，然后才分清浊，定五行，演化万物。” “照此看来，那九天神雷的产生要在五行之前，至于如何以五行逆转化为神雷，却是不知了，我太虚观并无招雷法术。” 孙云圣闻言静思片刻，依旧不得关窍。 夏文命又说：“瑶池仙居三卷天书之中倒是有一式‘风奇雷’，乃是运使罡风召唤神雷伤敌的法术，或许是对云圣兄参悟雷法有所帮助！” 孙云圣听后忍不住摇头。 在红叶谷玉狐宫里，孙云圣相救两只狐精时便和箫君玉、宫清云两位瑶池仙居弟子大打出手，而今怎好开口相求其演示法术？ 夏文命身为太清观弟子，同瑶池弟子向来不和，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鹿鸣之亦是如此。 就算不谈上述矛盾，门派秘术怎可轻示于人？ 夏文命见开口劝解：“云圣不必失望，你我虽然和瑶池弟子不和，但我听闻大国师姚重华也到了九黎城，正相助我父亲抵御九婴凶兽，这姚重华性情和其余瑶池门人相同，颇有礼贤下士之风，又是你我长辈，到时不妨请教一番。” “也只有如此了！”孙云圣叹了一声，自感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