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黑暗降临
古斌开始尝试着用把所有的情况放到最坏的一种情况下来进行思考。 从张子宁的话语中，古斌大概能够猜到那个叫苏睿的女孩的具体身份，再配合这一次强制副本开始之前，庞昆对自己所说的那些发生在s大之中的事情，古斌产生了一些新的猜测与想法。 假设现实世界已经被某种他所不了解的东西渗入，那么之前关于张子宁身份与她当前处境的联想就可以完全被切断了。 古斌从物品栏里摸出了一份档案那是他们在张子宁的引导下在她之前的休息室里找到的。 上面有苏睿这个人的深度档案资料，古斌注意到，在上面记录的事件发生之前，苏睿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还是自己的校友。 而在后面的调查记录中，古斌则看到了与她遭遇相关的记录，其中与“玩偶”沾边的文字他全都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真是不可思议啊。” 在短暂的阅读后，古斌作出了如是的感慨。 古斌不知道如果徐青看到了这些资料会不会心情大好，他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一点也好不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赵言，或者说赵言残存的“意识”对他们都是怀着善意的，尽管它的行动也制造了大量的谜团与疑点，但是古斌并不能从中感受到任何的敌意与恶意，那种诡异的行动方式与暗示方式更像是在规避某些东西，就像是泽德、路特斯他们与自己这样的“玩家”沟通时所具有的通病一样，都会避免提到或者触碰某些条例。 从张子宁和苏睿身上很容易就能够找出共性，二者都直接或间接地接触到了一些非常规的事件，张子宁被不知是不是“赵言”的狐狸玩偶一路绑架到了古斌等人的住处，而苏睿则在夜间遭遇了玩偶杀人事件，有这两件事情做案例，再结合之前关于s市内出现sao动的报告与传闻，要推出一些脉络还是非常简单的。 “所以这些npc，难道全都是现实世界里被波及的人？”，古斌又看了看那日期模糊不清的购物单据，随后便一口气扯下了一长条，将它们当作签夹在了档案之中。 探头朝着超市大门的破口看了一眼，古斌立即感到了一阵寒意。 外面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糟糕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古斌不相信之前那个被击杀的实验者所制造的动静只吸引了自己一个人，不过现在这正在不断加大的雪幕，说不定能够帮他解决很多事情。 瓦尔里德之触的汲取效果让古斌感到了恐惧，那实验者的映射体数量虽多，但强度却明显不足，古斌觉得自己甚至根本没必要使用“木灵召唤”也一样能够将它们清理掉，又或者换成一个走能量或者魔法路线的实验者也可以办到。 这或许和它们的数量有关，古斌注意到这些映射体之间明显存在着沟通，它们的思维与思考或许也是独立的，而在击杀它们并让瓦尔里德进行汲取时，一口气涌入的思维乱流则显得无比凶残。 很显然，瓦尔里德之触的汲取不仅仅针对那些映射体的能量，同时也针对它们所包含的其它东西，这让古斌感到很怪异，因为尽管他清楚吸收这些东西的并不是他而是藏在他身体内部的瓦尔里德，且就数据方面而言，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在整个过程里，古斌却仍然觉得是自己在与其余的几个“灵魂”在进行交互。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说实在话，古斌对了解他人的阴暗过去还是有点兴趣的，但是这样子的了解方式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感觉就像有人生生往他的脑壳里塞其他东西一样，而且塞的这些东西还极其的糟糕，量还不少。 在刚刚的过程中，古斌清晰地看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他能够在其中看见一些事情，参照着那些暴虐的情绪，古斌判断这些片段与背叛之类的事情有关。 说到底这里的实验者应该就没几个好人，除了像七十、顾夷笙那样被卷进来的人外，都是一些搞出过大小新闻的人物，古斌可不想在后面吸收哪个人的映射体的时候获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现在，瓦尔里德之触就像一个急于汲取外界营养的婴儿，只不过这个婴儿实在是太过贪婪了，以至于现在古斌这个当爹的根本满足不了他。 他这么想着，莫名地感到有些好笑。 “特么的说的跟父子恋似的。” 温度的下降似乎停止了，古斌能够察觉到这种明显的变化。 “怎么事？” 古斌从之前布置下的几只杀戮乌鸦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压迫力，它们就像是在接受环境本身的挤压一样，内部的活素分布开始溃散，躯体也开始变形消散。 从破口中朝外看，入目是灰蒙蒙的一片，和之前的雪幕完全不同。 “悉悉索索” 连续的电流声从不知何处传来，细碎的声响让古斌的寒毛立即竖了起来。 如条件反射般，古斌第一时间从物品栏中摸出了之前从医院之中带出来的收音机，电流的声音顿时大了不少，古斌看了看上面代表电源的红色光点，先是伸手调整了一下频率，发现没有反应后，便又将收音机翻了过来，开始检查它装电池的地方。 电池盖根本打不开，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电池盖这种东西，古斌甚至连电池盖与收音机之间的连接处都没有摸到。 “这设置还真刻意。” 他吐槽了一句，转而将收音机塞进了口袋里，用手电照向四周。 也就在此时，所有他放出的杀戮乌鸦都和他彻底地失去了联系，古斌甚至连它们消散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手电光落在了远处的墙角处，灯光的照射下，古斌看到带着血色的黑暗正从墙角一点一旦地向上攀岩，不过数秒，便爬满了小半个墙壁。 “咚！” 悠远的钟声从不知何处传来，在钟声响起的刹那，超市之中亮起了灯光，那些天花板上的灯泡突然闪烁了起来，在连续闪烁了数下后，便彻底稳定，散发出昏黄而阴冷的光芒。 整个空间里的弥漫着黑色与红色，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包装和货架上的各种事物，以及古斌旁边货柜上扔着的袋子和里面的物资，不知何时全都消失不见了，货架更是变成了由生锈的铁丝纠结而成的隔板，乍一看就像由肌rou与血管缠绕在一起的某种组织。 “咚！” 钟声继续荡，古斌试图打开物品栏，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他只能警惕地看着四周，同时开始朝着超市的门口靠去。 很显然，随着钟声的响起，表里世界将开始转换了。 此时距离副本开始，已然过去了三个小时。 但是也仅仅只过去了三小时而已。 这个副本的进度超出了古斌的想象，他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那个阵营计分板，但是却发现它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失去了踪影。 “系统菜单！” “好友栏！” 古斌试图唤出另外的几个“边缘”系统自带的功能，但是别说提示了，他连半点应都得不到！ 古斌将身体靠在了超市大门的破口上，外面的茫茫大雪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雾气，不仅如此，外界的天光此时也彻底的灰暗了，比起之前那种灰蒙蒙的天空，此时更是溢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阴郁。 墙壁上的血色印记开始加速攀沿，当钟声停止时，整个超市已然变了一个样子，就和电影和游戏中呈现的那样，黑暗而潮湿。 在副本一开始时出现过的旁白再次出现。 “当恶魔开始横行，你要做的是逃窜与躲避。” “生存至黑暗褪去，在他恢复平静之前，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你的运气。” 旁白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系统的提示。 “当进入里世界时，你不能使用任何物品栏的道具与武器，仅能使用从副本中获取的物品，你的绝大多数技能将被禁用，仅能保留某个技能的使用权限，现请作出选择。” 在系统的提示响起的同时，一道波纹从副本的这端扫过，掠过了所有实验者的身体，在波纹扫过的刹那，古斌察觉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当时在玩具熊披萨店里经历过的“写实模式”。 “选择保留‘瓦尔里德之触’。” 古斌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选择，除了这个技能外他也选不了其他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个技能才能给他最强悍的求生能力。 “所以现在” 古斌扭头来到了一个货架隔板前的废物堆里，翻了两下后伸手抓住了里面的一根金属物，将其用力地扯了出来。 “物品：生锈的撬棍。” 没有过多的提示，甚至连物品属性都没有。 古斌看了看四周，在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出现后，毅然决然地将手指放在了撬棍前端的凸起上，用力地一按，让它刺破了自己的皮肤，制造了一个伤口。 数秒之后，犹如电影中的生化怪物，那个微小的伤口便迅速地止血收拢，随后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