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畸变进行时
早在狐狸玩偶还在弗莱迪披萨店工作的时候，那一口尖刀也似的牙齿就已经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古斌在第一次看见狐狸玩偶的时候就对它的结构与特征表达了极大的质疑与不解。 他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在这种“为孩童服务”的玩偶的嘴巴里装足以把人切薄片的牙齿，而且还不是模型，是真真切切的利刃。 所以这大概也是原版的狐狸玩偶能够在暴走后一嘴巴把受害者的前额都啃掉的真正原因吧。 不清楚赵言是不是对狐狸玩偶的这一嘴牙齿有着比较深的认同感，在他取得了对机械狐狸的控制权后，他便为这具体重新装上了一只利爪，但是却没有去掉那一嘴的锋利牙齿，甚至还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强。 而事实证明，这些利齿的作用在关键时刻仍然能够发挥重要的功效。 饶是面具屠夫在进行了某种特定的仪式后，整体的力量与速度都得到了惊人的增长，但是在机械狐狸这种疯狗一般的攻击方式前依然是有些猝不及防。 最前端的尖牙在强劲的咬合力的推动下突破了面具屠夫的皮肤的阻拦，而他脸上的惨败面具也在这股力量下发出了一声脆响，机械狐狸其中的一颗牙齿居然有一小截直接刺入了面具之中，一条细长的裂痕便顺着这个突破点延展而出。 然而赵言却没能感受到半点的轻松。 他感觉自己这一口根本不是咬在一个人的脑袋上，而是啃在了一个铅球上，明明阻拦在牙齿前面的是真真切切的皮，但是在突破了表层的皮肤后，那本该被直接撕裂开来的血却表现出了如钢铁一般的坚韧。 知道况不妙的他用力一甩子，试图利用尖牙把面具屠夫的伤口进行扩大，随后便立即松口，准备将体撤开。 “咚！” 让他没有预料到的事发生了，就在机械狐狸的牙齿松开的刹那，那面具屠夫反而是用力地一甩脑袋，将自己的额头直接撞向了机械狐狸的侧脸。 刚刚被尖牙所破坏的裂痕在这一次撞击下再次扩大了，它缘着屠夫面庞的中线一路向下，在走出了几个蜿蜒的弯后终于来到了面具的底端。 机械狐狸的手臂用力地甩动着，但却没有办法摆脱面具屠夫的钳制，在剧烈的挣扎中，反而是屠夫正在一点一点地将手腕往下拧，就像是准备折断一截树枝或者其它东西一样。 眼见刚刚修复完全的手臂又要被蛮力所破坏，机械狐狸的手腕上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响，其中一只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缝隙，紧接着，利爪与手臂在这个地方分离，一道寒光从机械臂之中探出，血光登时闪现。 那是一只锋利的铁钩，看样子，正是最早一批机械狐狸所使用的海盗钩子样式。 趁着对方被自己的突袭扰乱节奏的瞬间，赵言成功地从困境之中脱，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发动进攻，而是迅速地远离这个浑上下都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屠夫。 整一个封闭的“猎场”在短短的时间内产生了剧烈的变化，整一个压抑写实的画风在那溢散的瓦尔里德雾气的渲染下变得虚幻了起来，而此时，面具屠夫的上也正在发生着某种奇特的异变。 …… 此时，在这封闭区域中的某处，一双眼睛正在通过一扇柜子上面的缝隙，从内往外窥探着。 梁传声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上的伤口被胡乱地包扎了起来，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已经被恐惧冲昏头脑的他别说正确地处理伤口了，就连冷静地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都做不到。 于是，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上一个噩梦之夜里所做出的选择躲藏起来，等待其余三人都遭遇不测后，再想办法寻找那个隐藏起来的地窖入口。 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梁传声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启动那些发电机，更没有任何的勇气和想法去支援其他人，当那个面具屠夫一路追杀自己时，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逃跑，印刻在大脑里的也只有逃跑了。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糟糕的噩梦而已，但那个出现在他面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青年证实了这一切的真实，而噩梦再一次的降临则更是加重了他的不安与绝望，梁传声根本想不到任何一个方法让自己安全地活到天亮。 而此时此刻，他则是被外面传来的异动给吸引了。 因为光线和角度的缘故，他并不能看到什么特别值得他注意的东西，他选来藏的柜子似乎还算不错，并没有遭到屠夫的检查，这让他或多或少地冷静了一些，但是此时，一种他从未接触过，也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动静正充斥着他的耳朵与大脑。 就像是闷声的雷鸣，但又像是巨轮航行在大海中时的声响，而当他仔细分辨的时候，竟然又可以听见更为细腻的，如同人声一般的低语。 而就在刚刚，剧烈而响亮的轰鸣在远处响起，梁传声无比想知道外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在他的大脑里出现了无数种设想，均是围绕着这轰鸣声展开的，他想到，或许真的有什么武器被那个叫古斌的青年带了进来，要么就是那个军人……就算只是一颗手雷也是好的，因为他不相信那个头戴面具的变态能够扛得住武器的威力。 于是，在他确认面具屠夫的确不在附近后，他便推开了柜门，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就几乎想跪在地上了。 他记得清楚，在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一栋老旧的二层房屋，梁传声是根本不敢靠近哪里的，因为在他的判断中，那房屋应该就是屠夫的居住场所。 但是现在，这屋子的二层似乎已经被爆炸或是其他的东西给掀飞了就连四边的墙壁也不剩多少，整个房屋就这么矮了一大截。 天上的乌云在不知什么时候便散去了，明亮的月光照下来，模模糊糊地映出了那正在发生的一切。 梁传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团如同某种怪兽一般扭曲翻腾着的黑色气团，心中除了震撼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了。 那气团不断地涌动着，它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整一个黑色雾气团时不时地会从中部分裂开来，但紧接着又会重新撞击融合在一起，每当这种循环出现，就会制造出一圈威力惊人的冲击波，而正是这冲击波在一点一点地将那房屋破坏掉。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什么？” 梁传声喃喃道。 “瓦尔里德。”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边，这让梁传声的绪从震惊瞬间转化成了惊悚与恐惧。 他机械地扭过头，却是看见，在自己边不到一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一个人，他的上穿着很有些怪异的服装，似乎并不是一般的衣着打扮……倒像是刚从什么漫展现场出来的一样。 紧接着，他就注意到这个人还扶着另外一人，他上的军装和衣服上的血迹证明了他的份。 “李……李岩？”，梁传声尝试着叫了一下那个年轻军人的名字，回应他的是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呵。” 那说话的人怪笑了一声：“居然还是认识的，亏他那样救你，怎么换回来的却是你跟胆小鬼一样缩在柜子里？” 梁传声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应该就是和自己三人一起进入“噩梦”的第四人，而对方咄咄bī)人的语气则是让他没有办法进行辩驳。 “既然认识，那他就交给你好了。”，这个将子笼罩在衣袍里的男子如是说道，他的声音偏年轻，年纪应该也不会大，说话间，这男子便把自己搀扶着的李岩推到了他的上，随后便转朝着那黑色气团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两步，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取出了一个闪着蓝色光芒的不规则晶体上面有着一个凸出的按钮。 “拿着这个。”，他丝毫不讲道理地将这晶体塞到了梁传声的手里：“一会开始就没人有时间管你们了，如果碰上麻烦，就把按钮按下去，说不定能保你们一条命。” “什么？” 梁传声无比疑惑地问道，但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影居然已经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再下一秒，便彻底消失了。 …… 赵言控制着自己的体，始终与面具屠夫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并不断地朝对方施加着压力。 这个屠夫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异常的奇怪，他的体总是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就像是抽筋了一样，而每当这种抽搐发生时，宛如实质的波动则会从他的体中蔓延开来。 而真正给赵言带来压力的，并非面具屠夫之前所展示出的惊人力量与反应力，而是另外的一个东西。 在机械狐狸的特殊视野里，赵言捕捉到了一个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画面。 在面具屠夫的背部，正有什么东西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延展出来，那似乎是某种有着极深颜色的，且能够自由蠕动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