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文明
有着最后加上的心理暗示作为保险，张智天觉得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各国领导者，在面对保护伞公司时的态度都不会轻松。 他不仅加了一些包含警告意味的精神波动，还添加了一点敌意进去。 说不定意志不坚定的保护伞公司成员都能被这个心理暗示弄叛变呢。 …… 在代码构建的黑暗空间中，一个地球模型缓缓旋转着，它的表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光芒，仔细分辨，能够发现这些光芒都来源于无数个光点的汇聚光线。 如果认真观察，就会知道这些光点密度以大陆上的城市密集区最甚。 张智天的意识笼罩着这个地球模型，在计算出灵能等级后，便退出这片统计数据的空间。 这是【计算灵能式模因统计】与电子计算机的结合。 巨大的空间中，上下左右四方滚动的代码忽然出现，一个个流出这片空间，其中间的地球也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 在这无尽的柔和光线中，新的代码极速流入这里，伴随着空间数据的构建，张智天的意识重新获取到了外界的信息。 他正和自己的分身希拉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店内，两人所处的位置是角落靠窗的安静地带。 虽然生化危机世界此时才在2000年，但高橡树市已经有了现代化都市的雏形。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在生化危机世界里才二零零几年就有了在海上能完全自给自足的高科技浮岛城市。 就是文化还与张智天穿越前所处世界的20世纪末相近。 窗外的步行街上，人们穿行在高楼大厦间，神态各异，但不论是上班族，老人，亦或是大学生，他们的口中都有出现一个单词——“保护伞公司”。 视角往后拉，在这一幅欣欣向荣的文明图景中，那唯一几栋有广告屏的大楼，其显示屏右上角都略显突兀，那是一个地球图标与警告图标的结合。 在张智天的眼中，模因所传播之处，都有微弱的灵能被收集起来。 ——【固有信息灵能式持续记忆回路凝聚法】，这项技术被他用到了模因中。 他加入这道灵能式的目的之一，是收集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类个体的灵能，为自己附加固有信息。 按照《心灵之力》中的说法，固有信息用宗教语言来形容，就相当于神的权柄，而张智天可以通过收集全世界人类的灵力，来凝聚无概念固有信息。 无概念，指固有信息概念可以用基础灵能式来切换的核心概念，简单来说就是能变化具体内容的规则。 虽然以全人类的规模，也只能凝聚一个劣质删减版…… 但依旧对在不同宇宙间穿行的张智天有极大用处。 为此，他准备了很多手段来使模因更大地扩散传播。 次日。 模因对一个文明的影响在此刻被凸显得淋漓尽致，首先，反应最明显的就是新闻业方面。 新闻业是国家的喉舌。 在国家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态度，知情很少有报刊杂志会直白地发声。 但，就算此时还没有国家表明自己的态度，新闻的传达也促进的模因的传播。 《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每日邮报》、《卫报》，《泰晤士报》…… 所有的世界性著名报刊杂志，全都在这一天报道了模因的存在。 这也正是张智天为了促进模因传播的阳谋。 模因不可能被各国政府掩盖，因为他们只要稍稍调查就能知道，所有登录接触了带显示器的电子设备的人都接收到了模因的信息。 如果掩盖，反而会被其民众怀疑，国家是否有保护保护伞公司的意图。 对于舆论来说，这些信息真是与否反而并不重要，每个国家都不缺傻子，重要的是舆论引导的方向和传播普及的人数。 模因就是传播速度顶级的舆论。 张智天表现出了制造模因的能力，如果保护伞公司在某些国家的势力根深蒂固，来掩盖模因中信息的存在，那他就可以直接在模因中声明这个国家与保护伞公司有密切的关系。 当然，除了这一层外，张智天展示出的侵入全球网络终端的能力，也是一个让各国公布模因存在的保险。 哪怕他不是所谓的“高等文明”，但就凭这个计算机能力，就足以令处于当前文明等级的各国畏惧。 他在这些信息表态了，要将保护伞公司当做敌人，哪怕这些政府中存在内鬼，指使整个政府不表明立场，其涉及到的利害关系也不能让其他人同意，不能无视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计算机技术，万一不对保护伞公司有所行动之后，数据库被盗了呢？ 信息，能用来做很多事情。 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张智天看着报纸上的模因信息，自夸道： “哎，我为了让模因传播地更远，让人类意识到自己需要自救，也算是煞费苦心。”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没过多久，张智天又板起了脸，像是在努力憋笑。 “这次很不错，下次不许再笑了。” 一个人的自娱自乐总是非常简单，尤其是在对弈的对象是全世界的情况下。 他站在别墅顶楼，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水与远处人类的城镇，仿佛看到了各国政府中因模因的存在而忙碌的身影。 在张智天左手的终端上，一道道新闻信息被投影至他的视网膜中。 伴随着这不断弹出的弹框出现的，还有他眼中极速上升的视角。 从他站着的这个碧蓝的黑岩湖，上升到布满高楼大厦的高橡树市，再到更高的德克萨斯洲，美国，乃至地球。 他晶莹的双目中，倒映着地球，倒映着人类文明的痕迹。 “这就是……人类文明啊。” 看着地球上城市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张智天心中感慨着。 它很美，在这个星球上，发生过无数动人的诗篇，但它也很脆弱，脆弱到一个病毒就足以夺去它的存在。 想要摆脱这种脆弱，唯有团结起来，消除内斗，才能使一个文明真正在宇宙中不自取灭亡。 如果没有保护伞公司的T病毒，在未来，也会有别的国家或者势力为了利益而自相残杀，受到波及的都是同为人类的同胞。 核战争，生化病毒，又或者是灭世级的动能武器…… 张智天从未在此刻深刻地认识到，一个文明团结起来的意义。 内斗，分裂，这种种的一切犹如悬在文明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一颗随时可能在某个时间点引爆的致命炸弹。 保护伞公司的所作所为，以及这个世界人类文明在未来的命运，都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哪怕张智天此时已经不能再算作人类，但曾经作为人类的记忆，不论是作为数据，亦或是作为灵能信息，都是构成他现今集群意识的组成部分。 在现在，作为一个文明，从更高的视角看待人类，令他有了更深的体会。 地球上空，那卫星的摄像头就是他平静的眼眸，凝望着人类在这警示过后的行为。 在这极大的高度下方，他的本体和几个分身立于别墅顶层，收回轨道上的目光，张智天轻声说道： “接下来，就看人类各国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