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修道院的布尔

    寒冰之地的春耕工作已经结束，劳伦斯来到了渡姆港等待手下精锐们的汇合。

    在等待的时候，劳伦斯来到修道院作客，站在修道院入门口的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的男人高大威武，体格健壮，身高接近了一米八五，一双眼睛里既有疑惑和感慨，也有冷漠和威风。

    劳伦斯抬起手在自己修剪干净的下巴上摸了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久不照镜子，没想到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

    长得帅气不需要胡子来修饰，劳伦斯也不喜欢留胡子，再加上家里的女人和小孩子也不喜欢，所以不像是别的野蛮人那样留着大胡子。

    布尔恭惟道：“您一直这样帅气威武。”

    “布尔也学会恭维了。”劳伦斯笑了笑，“我可还记得我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并不怀念那个时候的我。”劳伦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道：“现在这样的我，正是我所期望的我，布尔你呢？你对现在的你满意吗？”

    “满意。”布尔发自内心的满意，“我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对比过去，我非常清楚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更值得我守护，相对应的，想要守护现在这种生活，就要守护您。”

    劳伦斯的心情非常好，“我说的没错，布尔也学会夸人了。”

    布尔认真地说道：“我是在说我的心里话，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修道院的姐妹和孩子们，这样教育她们。”

    劳伦斯感觉自己快要飘了，越来越容易相信周围人的恭维了。

    “很好，修道院这里最近怎么样了？”劳伦斯换了个话题，走向了修道院里面。

    布尔和其余护卫一起跟上。

    “今年又收了几位外面的贵族小姐，这些贵族小姐并不习惯我们这里的生活，半夜偷偷跑出去酒馆那里，还好没有出问题。”

    “我们知道这事情后，对她们进行了惩罚，对她们进行了鞭打，并通知了她们的家人将她们带回去。”

    劳伦斯听到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取消这种惩罚。

    没有惩罚的管教，缺乏教育意义。

    野蛮人王国不是以忠和孝立国，这里始终是一个野蛮而暴力的国度，能够有资格表现仁慈的只是极少数人。

    不管是军队还是修道院，暴力的内核绝对不能丢，劳伦斯不想自己的核心队伍失去了这个内核，变成只知道讲道理的文明人。

    之前讲文明讲道理，是因为周围的人太野蛮了。

    矫正，但是不能矫正的太厉害，一味地讲文明，会失去该有的威严。

    不管是巫师还是人类，大部分人都是一群蹬鼻子上脸，欺软怕硬的人，也包括劳伦斯自己。

    “必要的惩罚是应该的，你们做的对，但既然我知道了这个事情，就给她们一个机会。”

    “让她们自己选择，是离开这里回去原来的地方当任性妄为的女贵族，还是留下来在修道院里遵守规矩过一辈子。”

    “她们想走，就送她们离开，想留下就留下，但如果再犯下错误的话，她们和她们的后代都不能再踏入渡姆港。”

    布尔答应道：“是，先知。”

    劳伦斯思索了一下，很快又补充道：“总是在修道院里确实是会很无聊，这样吧，每周可以举行一次啤酒会，修道院出一些酒菜给那些表现好的修女们，稍微庆祝一下，孟浪一下也无所谓。”

    布尔露出无奈的神色，“这可是一笔长久的开销，修道院的支出又要变多了。”

    劳伦斯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啤酒和土豆酒有很多，价格也很便宜，我会让人每个月运一些过来。”

    “现在普米修镇的街上各种作坊也都完善了起来，平时买一些吃的给修女们，算是我请客。”

    劳伦斯的心情很好，“我很有钱的。”

    布尔也微笑着说道：“当然，您是先知，是国王。”

    “不不不，不是这样。”劳伦斯纠正道：“国王和先知地位高是高，不一定就是最有钱的人，有没有钱主要还是看个人实力。”

    布尔感觉没什么区别，笑着附和道：“是，先知。”

    劳伦斯看布尔不懂，也没有必要解释这个。

    今年能拿出补偿给十多万的工人士兵，主要还是依靠暴力对外掠夺了足够多的财富，所以不需要从自己人身上索取太多。

    早些年一直都很注重文明建设，这几年真的花钱之后反倒是更注重拳头和暴力了。

    死别人总比死自己好。

    能对外掠夺，劳伦斯就不会从自家还没有积累起早期财富的广大工农身上收重税。

    格兰省和艾欧省迟迟没有和寒冰之地同步，就是因为需要那边两三百万人来供养这边的几十万人。

    这几年不论是军事还是农业工业都逐渐有了成效，劳伦斯打算缓几年，让新一代人安全的渡过这几年。

    让老兵们把自己的军事技术和本事传授给那些十二三岁的年轻人，让工人们尽快提升生产技术，让农奴们快速稳定农业生产，从农奴晋升为雇农，从雇农晋升为自由民。

    相比起精灵王国，神圣教会控制的南方王国更为富饶，也拥有广阔的土地和平原。

    南方王国的比西方王国更加广阔，大片的土地都在更南方的地区，阳光和温度都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

    劳伦斯打算过些年再发起对南方的战争，而且以扶持和驻军为主，没有统一全大陆的宏伟想法，那样太累了。

    “这次去三国巡视，修道院有想要回家，或者给家里写信的可以统计下，我顺便带过去。”

    劳伦斯走进庭院后和布尔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布尔在这里管理几年了，对各个修女也都清楚。

    “回去的肯定没有，写信的应该不少，我稍后问问她们。”

    “好，看来这里很和平。”

    布尔不想劳伦斯这么想，“还是有不少的事情，比如有几个修女经常会打架，还有总是吵架，我每天听她们互相指责，有时候真想把她们都打一顿。”

    劳伦斯无良的笑了笑，一脸开心的模样。

    “女人多了的地方就是这样，如果她们功课做完了的话，找些发泄精力的游戏消耗体力也不错，比如舞蹈和绘画，或者剑术之类的。”

    “拥有强壮健康的身体是好事情，我们现在不需要女人出去作战，但也不能把一切都忘记了，距离当初你们永夜上山才过了十多年而已。”

    “如果觉得她们把时间都在了无意义的争吵上，那么每天训练她们一阵子，这样这方便她们以后干活做事。”

    “是，先知。”布尔记住了劳伦斯的话。

    劳伦斯询问说：“有没有好消息，或者有趣的事情？”

    布尔想了一下，“有！”

    “拉娜和鱼宝在海边圈了一块地盘养鱼，鱼宝还在公牛镇的池塘里养了十多只鸭子，每天都会和拉娜驾着牛车过去看看。”

    劳伦斯微笑着点头，“让她们自己发展，只要不是太危险的事情就不用干涉，我已经和灯塔的守护者打过招呼了，守卫会保护好她们。”

    布尔无奈的说道：“那孩子功课不认真，对神也不虔诚，总是犯蠢，她年纪也不小了，我能想到她年纪大了以后，肯定是像个可怕的老巫婆，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劳伦斯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很多事情。

    现在的小修女看起来蠢萌可爱，不代表她长大了还会给人这种感觉。

    就如布尔说的那样，如果不管的话，没朋友又孤僻的小修女很容易变成那种烦人的死老太婆。

    “我允许她和鱼宝每天从鱼群里拿出五十斤鱼去集市贩卖，换取额外的花销，你也可以派出和她有工作交接的小修女进行协助。”

    “平时也要让鱼宝和她去教堂进行祈祷，有活动也要喊她一起参加，她是修道院的孩子，我们不能让她排挤在外面。”

    布尔恭敬的点头，“是，先知，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监督，明天晚上我去她那里住一晚上，看看有什么需要，那个孩子嘴巴笨的厉害，说不清楚问题。”

    劳伦斯感觉心中暖暖的，照顾和关心别人，自己也能得到救赎。

    “辛苦你了，这次我外出可能会经过杜瑞拉王国，需要我带着肯尼过去看看吗？”

    布尔露出苦笑，“谢谢您的好意，我认为不需要了，那孩子更喜欢在这里生活，我打算让他明年去塞拉文那里找点事情做，在那边找个健康的女人住下，这样我就和艾玛一样，可以结束这段作为母亲的职责了。”

    劳伦斯安慰说：“我以为你会继续坚持让那孩子去他父亲的国家，去继承他父亲的使命。”

    “但是教会已经没了。”布尔无奈的说道：“我本来是希望他自己决定未来，后来发现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做出无悔的选择，有些孩子天生就如兔子一样软弱。”

    不论是乌姆还是肯尼，都没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劳伦斯看向修道院高大森严的围墙，以及附近许多偷看这里的修女贵妇。

    “能成为战士的始终都是少数，能成为狂战士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大部分人都无法成为英雄，最多也就是怀揣着梦想的普通人。”

    “但是，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我们这里也不缺像是卢克和贝奥夫那样的勇士。”

    “男人，女人，人类，精灵，女巫，男巫，所有的都是如此。”

    “有些人没能抓住机会，这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有些人则是能够抓住我们提供的机会，从平凡中脱颖而出。”

    “把我的话告诉那些正在学习的孩子们，她们不需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需要杀人，也不需要觉醒什么血脉，只需要好好学习发挥她们的智慧和忠诚，就能证明自己。”

    “等再过几年人多了的话，想要出头就要和更多的人竞争。”

    布尔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您总是重视那些人的努力，却不要求她们对您崇拜和信仰，这让我想起春天时候在庄园见到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的很丑，但是对您非常忠诚。”

    布尔经常会出去接生和视察，她的地位其实非常高，在寒冰之地比劳伦斯家里那些女人都要高。

    铁炉堡和庄园的人都对她敬重有加，就连瓦基里人也会对她低头。

    掌握治愈神术的布尔，即使是在巫师群体里也是能平等交谈的对象。

    “哦，我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孩子，是金发的对吧？”

    “是，我想接她来修道院，她对您非常敬重，把您当作是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重要之物。”

    “可以。”劳伦斯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狂信徒，“你看着办吧。”

    布尔看出了劳伦斯的不在乎，作为修女应该完全听从先知的吩咐，但布尔同时也是劳伦斯的朋友。

    劳伦斯的女人很多，朋友却很少，萨丽尔算是半个，斯黛拉算是半个，克哈兰算是半个，布尔算是一个。

    其余像是凯瑟琳这些，更多的还是依附者和部下。

    “那孩子是一个真正忠诚于您的孩子，就像是阿雯拉，我觉得您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孩子们的忠诚，不愿意给她们接近神术的机会。”

    布尔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劳伦斯思考布尔的话，之前觉得狂信徒麻烦是旧有思维，觉得这些人愚昧，非要找一个信仰才能活下去。

    可这个世界……往往是有信仰的人才能掌握神术。

    “你说得对，我太自大了，忽视了孩子们的成长。”劳伦斯接受了布尔的提醒，“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来做，我也会对那些忠诚我的孩子们提供额外的奖赏。”

    布尔郑重的点头，“是，先知，在阿雯拉离开后，修道院需要一个好的榜样，我会让那些孩子明白您的伟大。”

    劳伦斯笑道：“那这几天就让阿雯拉在这里给修女们讲课，做个榜样。”

    阿雯拉当天晚上就给修女们讲课了，不过讲的都是劳伦斯火热的伟大，主讲那种肌肤之亲的事情，把一个个大闺女小媳妇说的芳心荡漾。

    在阿雯拉的逻辑里，这种伟大更能让女巫们喜欢上劳伦斯，更加期待劳伦斯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