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钢琴于我(1)
练琴这个事情,我很辛苦是一方面,老妈在这个事情上也付出很大的精力,我记得当时老妈只是一个小职员,单位没有配车,家里也没有钱买车,只能每周六坐中巴车去上课,现在这种车已经完全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在当时,因为城区里的路很窄,几乎都没有拓宽,这种比公交车小两号的交通工具在市面上是大放异彩,当时家里有一个亲戚就是开公交车的,听说就是靠着一辆车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老妈为了我回家练琴也可以有在老师这里的效果,专门准备了一个笔记本,上课的时候老师在旁边讲,她就在边上搬一个小凳子记笔记,就这样大概坚持了很多年,直到我大概到小学三年级老妈才不在旁边坐着,笔记也做了有3年的样子,几个大本子现在都还在家里,那上面的一笔一划都记录这老妈的重视和辛苦。 我记得学琴差不多一年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弹出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曲子了,当时我们老师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年的年底都会租下一个场子搞一场音乐会,其实在我现在看来等于是给家长的汇报演出,那一年可以说是出道即巅峰了,胡老师包下了一个老家最大的天主教堂,那个场地可以让几百个家长同时来看我们的演出,老妈给我打上了领结,穿上了背带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英伦小贵族的派头,大家就在第一排排排坐,等着老师报幕上台。 当时我可以弹了两首曲子,一首是斗牛,还有一首是练习曲,我在上台之前紧张到浑身都在发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的手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出汗,这也让我养成了在包里上常备一条手帕的习惯,知道读大学之后,紧张的时候越来越少,手帕才慢慢的从我的包里消失。 那天我家里人来了好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爷爷奶奶都来到了这个教堂里,姥姥我倒是真的没有印象了,可能是因为从我记事开始姥姥的耳朵就一直都不好,多半是因为听不清才没有来。 胡老师报完幕之后就走下台来牵我的手,把我带上钢琴凳,还贴心的帮我把脚蹬放好,我为啥对我上台的这段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那天我紧张的感觉过于深刻,谈不上是阴影,但是的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同时那天我也知道了一件事,人在极端紧张的情况下大脑是停止运转的,你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肌rou记忆来完成很多事情,当时我坐在凳子上的那一瞬间,我的所有琴谱就已经从我的大脑里消失了,但是我却很清楚的知道每一个音符应该按那个键,手在弹完这个键之后应该接下来往哪个按键上放,我的双手像是不受我控制一般在琴键上飞舞,两首曲毕走下台的时候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一瞬间的满足感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满足的,像是精神鸦片一样,让我在十多年之后敲下这段文字时依然嘴角上扬,当然,钢琴对我来说,意义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