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清不浊

    “呦，秦头儿”路边一个卦摊老板和秦头儿打招呼。

    “哦……还没收摊呢？”秦头儿随口应和着，便从卦摊路过。

    “刚刚给人解了个字，这就要收摊了。”卦摊老板道。

    “哦哦……”秦头儿随口敷衍着，脑子里还是在想“人、古、文、了”四个字的含义。

    “等等，卦摊！解字！”秦头儿感到脑中灵光一现，忙展开纸条“‘人、古、文、了’如果是拆字的话，那组合起来就应该是……”

    “‘做、了’，做了！”秦头儿拿纸条的手抖了起来，“这就是唐大公子给我的对付之法？做了！做了阁老之子？！”

    一阵风吹过，秦头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连秦头儿这样的练武之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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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秦头儿？嗯……没没没找到，对，还没找到……”姚班头支支吾吾道。

    “是没找到，还是没去找过？”金公子慢条斯理道。

    “找了，早就去找了。是是是没找到。”姚班头忙道。

    “是真的没找到，还是说说没找到？”金公子又问。

    “是说说没找到。啊……不，不是，是是是真的没找到，是真的没找到，金公子，是真的啊……”姚班头说到一半，给了自己一耳光，重新说过，边说边往金公子脚边蛆蛆蠕动。

    “停在那儿回话，别装可怜！好吧，姑且当你是真话。那我问你，你刚才去叫这一桌饭食之前，见的人是谁？”金公子问道。

    “是……是是是没有人。小人谁也没见过。”姚班头磕磕巴巴道。

    “那我再问你，刚才小吉出去的时候，外间是谁在那里？”金公子又问道。

    “是……是是是没有人。金公子，还是没有人啊，那儿肯定是没有人。”姚班头悄悄抬了抬眼皮，瞅了一眼金公子，一边连忙把头低下道，一边擦着冷汗。

    “我记得小吉出去那会儿，姚班头你不是正在这间牢房里和我待在一起吗？你怎么知道外边有没有人的呢？嗯！”

    随着金公子的语气逐渐严厉，跪着的姚班头跪着的身体抖如筛糠：“这，这这……”

    “刚才小吉出去时，分明在过道里喊了一声‘秦’，你只道那时，我已经被你们打聋了不成！！”金公子把手里的酒盅一把砸了过去。

    “呃……”姚班头吃痛轻呼，但是却不敢抬头。

    “既然你什么实话都不想说。那我就猜一下，你看我猜的是对，还是不对。我猜刚才小吉出去的时候，喊的那一声‘秦’，应该就是你们秦头儿，是也不是？”金公子道。

    “这……”

    “不急着回答我。我再猜猜，我猜这桌饭菜也是你们秦头儿让你去叫的，是也不是？然后你们秦头儿还交代了千万不能让我知道他来过这儿，是也不是？”金公子不急不缓道，“别给我‘这这那那’的打马虎眼了，现在照实说了，我还能放过你。待你们秦头儿自己来了，你觉得我还能坐在这儿听你说话！老实交代，刚才我猜的，是也不是？！”

    “是，是是是。您全给猜中了……”姚班头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歪坐在了地上。

    “不要慌，姚班头。说了就是说了，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就是怕开罪你们秦头儿吗？你放心，我保你。我保你，你觉得怎么样？”金公子想了一下，漏出一个笑脸，“全都别跪着了。收拾收拾，都出去吧。”

    “您保我？”姚班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不久之前，他还在极尽嘲讽挖苦之能，往死里整金公子，现在对方尽然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公子您愿意保我？”

    “怎么？你不愿意？”金公子反问道。

    “这哪儿能啊！金公子，您肯保我，那是我天大的造化。您真是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啊。小的瞎了狗眼，不识泰山。今儿，得遇真神，今后鞍前马后，您指哪儿，我走哪儿，绝无二话！”这一天的大起大落来得太过迅猛，姚班头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都没听到金公子的话么，出去出去，全都给我理好东西出去……锦缎棉被不要带走了，给金公子留下……出去，都上家里等着去！”

    “金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姚班头哈腰道。

    “刚才都是我在猜。现在我要你来猜一猜。”金公子循循善诱道，“你说你们秦头儿为什么只让你来应付我，自己却躲着不见我？”

    “这……”姚班头凑着眉头道，“许是秦头儿怕开罪与您，他没来过就可以把自己摘干净？”

    “你也不算太笨。你们秦头儿把自己摘干净了，最后总得找一个人来顶这个事儿。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金公子问道。

    “我？”姚班头手指自己问道。

    “就说你不笨嘛。看我没说错吧。”金公子笑道。

    “要我顶罪？‘栽赃陷害’，‘滥用私刑’这些烂事儿，不上称没有一两重。上了称一千斤都顶不住。这么大的罪名，我的脑袋可是顶不住。秦头儿要我去顶罪，不就是想让我去死吗？”姚班头心头一惊道。

    “你看，你们秦头儿已经放弃你了……”金公子道。

    “不会不会的，秦头儿和我多少年交情了，他不会这么对我的。”姚班头似乎想自我安慰。

    “我们家长辈以前和我说过一个道理：‘做一个人吧，坚持原则，没问题。见风使舵，也没问题。你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得自己定位，自己把握。如果你想坚持原则，那就坚持到底，别人也不敢把你小看了。如果你想见风使舵，那就权衡好利弊，放弃那些没有的坚持，怕就怕混成个四不像啊。清不清，浊不浊的。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姚班头你说我家长辈说得有没有一点道理？”

    金公子的话如同兜头一碰冷水，浇得姚班头心拔凉拔凉的。思索良久以后，姚班头开口道：“金公子，您说的对。做小人要做到底。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