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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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校尉，我适才听来往的客商说。今天早上有一队游骑，在家忻县到亭阳县的官道上出没过。”老李道。 “哦……游骑……还敢出现在官道上？”听说有游骑，陈校尉一下子没了去福阳楼“品”新茶的兴致。 “没错，听说还骑的都是快马，不是平时县里能看到的力马。”老李道。 “那难道是官军？那我这边怎么没接到协调的通知啊？”陈校尉奇道。 “貌似不是官军，我问了刚才的一个客商。据他描述，这些人没有什么营什么营的标志。装束也是褐衣，马匹也罩着身子。出了家忻县就离开了官道……不像是正大光明的官军做派。”老李道。 “嗯……貌似不是，不一定真的不是。去，派人骑快马去探。四个方向都派出人去。”陈校尉吩咐道。 “是”老李领命下去布置侦骑了。 ------------------------------------------------------------------- “老马，听说了吗？”一个三角眼，胖肚子的客商cao着外地口音打着招呼。 “听说什么了？”姓马的客商转过头搭理那胖客商。 “今天亭阳县的万丰钱庄要来‘大货’。”胖客商道。 “大货？什么大货？”姓马的客商问道。 “据说是十个两百斤的‘银冬瓜’。”胖客商神秘的说。 “两百斤的‘银冬瓜’！那确实是个大货。值得去看看，只是你和我都是从城外来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呢？”姓马的客商问道。 “这事说来也巧，我这次走商，本来走的是水路。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水路盘查的紧，只好走官道从家忻县过。”胖客商道。 “别绕关子，这和‘银冬瓜’又有什么关系呢？”姓马的客商问道。 “老马，别着急啊！你听我说……”胖客商索性不走了，找了城门口的一个茶摊坐了下来，慢慢聊起了天来。 “从家忻县过，不是要走西山嘛？”胖客商道。 “没错，听说西山还有响马呢！”姓马的客商道。 “诶，对喽！你说巧不巧，我那天在半山腰的小庙里打个盹，正好有西山响马经过。那把我吓的呀，赶紧卷着行李躲到了菩萨像下面。”胖客商回忆道。 “那是你命大，要真碰上响马了，你这两百多斤rou，估计就要被熬油了。”姓马的客商打趣道。 “可不是说我命大呢！还好那小庙的菩萨像下面有台阶，我把身体缩紧了，这才没露出rou来……”胖客商心有余悸道，“然后，我就听其中一个响马说，今天亭阳县的万丰钱庄要来‘大货’……” “哦……原来‘银冬瓜’的事儿，你是听响马说的。”姓马的客商道。 “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说险不险？”胖客商道。 “险？险个屁！今天响马不得洗劫了亭阳县？那还不快走，我们还待着干嘛？”姓马的客商跳脚道。 “莫急莫急，你看这亭阳县的城墙。这么宽，这么高。这是响马能强攻进来的？再说了，我贩的是皮货。得在亭阳县把货卖了，才能拿着钱回去拿货。不然这几百里不是白跑了？”胖掌柜道。 “白跑也比丢命在这里强啊！我和你说，上次西山响马，去抢柏州州府。你想那州府的府城得比这儿大吧，城墙更高更宽吧。那又怎么样？经不起人家有内应啊。那天吃了流矢，枉死的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姓马的客商道。 “官兵里还能有响马的内应啊？”胖掌柜问道。 “多新鲜啊？现在的官饷能养活谁？这些当值的，哪个没有自己的捞钱门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响马，你要是听话就给你十年的饷银，你要是敢不听话就杀你全家。你说这样，响马这还能找不到一个内应？”姓马的客商道。 “这么说这亭阳县城已经不安全了？那我这些皮货暂时不卖了？”胖掌柜问道。 “可不咋地，赶紧走吧！货留着以后也能卖，命没了可就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了！”姓马的客商道。 “走走走！……” ------------------------------------------------------------------- “茶博士，来碗快茶。” “好嘞，客观稍……呦是，李头儿，呵，还有陈校尉。里面请，里面请……贵客二位，二楼看茶！”茶博士大声吆喝。 两客商走后，陈校尉和老李来到了城门边的茶摊。 “老李，你说侦骑探到的人马，难道是西山响马？”陈校尉问道。 “这也不好说，我们弟兄也没敢靠近。只是他们走走停停，好像在搜索前进，照理如果要今天来抢万丰钱庄，不该路上这么磨蹭。”老李分析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刚刚那两个客商……你看这事儿，要不要先上报县尉大人？”陈校尉问道。 “陈校尉，您是头儿，这当然要您拿主意了。”老李道，“不过……” “不过什么？老李你莫要给我卖关子了。”陈校尉急切追问道。 “陈校尉你想啊，这西山响马要是强闯亭阳县，我们西门的守卫就是首当其中。守住了还好说，守不住的话，在上官那里留下挂落不说，死伤个几个兄弟总是难免的。若是弟兄中，真的有响马的内鬼，我们可能就要下辈子见了。”老李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继续……”陈校尉道。 “要是现在上报县尉大人，没事，大不了虚惊一场，被臭骂一顿。但是若真的有事，县尉大人能调动全县兵力，届时应付起响马来就得心应手多了。陈校尉你有首告之功，不管最后有没有出事，你都是有功无过的。”老李道。 “老李，你说得不错，嗯，真不错！待会儿县尉大人说不定就去福阳楼品‘新茶’了。你还是趁现在，赶紧去通报吧。”陈校尉嘱咐道。 “我……我去……”老李指着自己道。 “对啊，你去。还等什么呢？事不宜迟，快去啊！”陈校尉道。 “哎……”老李出了茶摊，感觉自己的分析反而把自己坑了。只有陈校尉继续在茶摊喝茶，盯着老李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