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囚徒困境

    “被你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茅安笑道。

    “六爷一笑，生死难料。我现在是不是该提前给惠阳港的向善堂人士默哀了。”白狼也笑了。

    “白狼，你别贫了。我们各自行动，顶峰相见。”茅安道。

    “好！顶峰相见！”白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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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范！世范……”茅安来到了不收大药房的后堂。

    “明公，我在呐。”严世范最近事忙，练武都瘦不下去的身体也清减了不少，但是精神头却是很好，两眼神采奕奕，精气神儿有一股年富力强的老板样了。和原先和和气气的大友当铺掌柜业已判若两人。

    “世范，关于‘杀黄鳝’我有新的计划。”茅安道。

    一听杀黄鳝，严世范知道茅安是要布置对付向善堂的新任务了，连忙回身关紧了门窗：“明公，这几天白狼已经抓了好几个了，都还正审着呢。这白狼的审人技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叹为观止，你说得保守了。那叫做手段残忍吧？”茅安问道。

    “是有……有些残忍。”严世范道。

    “我交给白狼的任务是，拷问这些人，不是审问。既然是拷问，手段残忍些也是难以避免的。世范，你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朋友，或者是对自己的残忍。”茅安道。

    “明公说得对，师范记住了。仁者能仁，而不做无谓之仁。我不该对敌人起这种念头。”严世范低头道。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有些教训我更希望你是从我这里学去，而不是等自己吃了苦头才总结出来。”茅安语重心长道。

    “世范明白。白狼审讯时，不仅手段狠辣，技巧也让节情堂的队员们大开眼界…………”严世范讲述了白狼审讯几个疑似人员的过程。

    “原来是交叉审讯。这些人，一会儿是疑犯，一会儿又是证人。审讯过程中这些人始终担心着，其他人的忠诚度，深刻地被囚徒困境所折磨。最后，在不经意间被突破。行啊，白狼果然有一套。”茅安道。

    “没错，基本就是这个套路。不过，明公什么叫做囚徒困境啊？”严世范问道。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茅安想了想表达方式道。

    “假设有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你抓住，你把他们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你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于是你告诉每个人：如果两人都抵赖，各要打十鞭子。如果两人都坦白，各自被打二十鞭子，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要打三十鞭子。如果你是被抓的人，你会怎么办？”茅安道。

    “如果是我？”严世范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开始思索起来。

    “每个囚徒无非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其实就是坦白。”严世范一番思索后得出结论道。

    茅安含笑点了点道：“没错，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种情况，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抵赖的被打十鞭子，坦白比不坦白好。第二种情况，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被打二十鞭子，比起抵赖的被打三十鞭子，坦白还是比抵赖的好。”严世范扳着手指，分情况解释道。

    “你看得很明白。所以，只要囚犯是聪明的，他就会选在坦白而不是死扛到底。这就是交叉审讯中所谓的囚徒困境。”茅安道。

    “原来这就是囚徒困境，这还真是充分利用人性的巧妙审讯方式……哎……”严世范突然感慨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明明两人都严守秘密，各被打十鞭子才是对大家最好的结局，但是仔细想想又难以实现？”茅安问道。

    “嗯……”严世范沉吟。

    “世范，你的思考已经超越了审讯本身了。囚徒困境所反映出的深刻问题是，我们的个人理性有时能导致集体的非理性。所谓聪明的人，会因自己的聪明而作茧自缚，或者损害集体的利益。”茅安道。

    “如此看来，白狼真是深谙人性！”严世范道。

    “我相信白狼能把握好尺度。不过，如果今后你要交叉审讯，一定要记住一点。”茅安提醒道。

    “哪一点，请明公明示。”严世范道。

    “审讯的过程中，千万，千万，千万不要问你事先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茅安道。

    见严世范没有完全领会，茅安接着解释道：“如果这么做的结果是，你常常会得到一个你不想要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可能会毁掉你的整个审讯进程。”

    “世范，了解了。”严世范道。

    “刚才扯远了，接下来是我的引蛇出洞计划。分为明面计划甲，和暗面计划乙。具体是这样的…………”茅安拿出一张纸，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引蛇出洞！如果这次我们能成果实施明暗两面的计划，那对八爷向善堂的打击必然是毁灭性的。这样我们不仅能自己立稳根脚，更是再次沉重地打击了三爷为首的京师总部。”严世范道。

    “没办法，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斗争。一开始如果三爷停止进攻，那么就不会有这场斗争。但如果我们停止斗争，就会没有节情堂。这，就是我们只能不停的进攻的原因。我们只能前进，我们必须前进。”茅安道。

    “这也是当初明公时隔半年才‘唤醒’我们的原因吧。”严世范心里暗自思索，脸色肃然道：“以攻为守，节情必胜！”

    “谋事在我，成事则在你们实施的人身上！”茅安拍着严世范厚厚的肩膀道。

    “世范，定不负明公所托！”严世范保证道。

    “去吧，这次的密语。明面计划的密语是‘euro’读作‘有rou’。暗面计划的密语是‘pound’读作‘胖的’。”茅安边写边道。

    “是，明公！”严世范领命而去，布置的路上严世范嘀咕了起来：“又是‘有rou’，又是‘胖的’，明公不会是借着密语在取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