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改变自己

    “陈大叔，给我来碗重辣的！”

    当陆黔喊出这句话时，陈麻子面馆内无论是否认识他的客人都惊呆了。

    陈麻子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正在吃面条的沈三直接将嘴里的面条喷了出来。

    沈三如同看怪物般看着陆黔，道：“你难道忘了去年的情形吗？”

    想起自己去年每晚被肚子的疼痛折磨的得画面，陆黔虽有些后怕，但还是坚持——不改了。

    到得晚上，陆黔体会到了比去年刚吃辣时还痛苦的感受。

    当雷晟看着满脸惨白的陆黔时，不禁怀疑他是否生病了。

    陆黔摇了摇头，道：“六部最近有没有需要跑腿打杂的人？”

    雷晟摸了摸陆黔的额头，道：“看来是真生病了，怎么会想到这个。”

    陆黔叹息一声，道：“书院教习太过无趣了，晋升机会不多。”

    雷晟拍了拍陆黔的肩膀，道：“过段时间我要去关北道了，走之前帮你办好。”

    陆黔颇为感慨，问道：“那边又有事情发生吗？”

    雷晟点点头，道：“草原部落发生了内乱，最近不太平！”

    陆黔点点头，连连抱拳致谢，不久便离开了。

    这日，学院休课，陆黔闲来无事便独自在京城内闲逛。

    京城内，许多年轻学子三五成群，结对而行，满脸笑容。

    陆黔才想起来，三年一次的会试结束不久，昨日放榜了。

    他对于这些能参加全国的考试的学子，万人中脱颖而出的感觉，还是很羡慕的。

    晌午时分，陆黔途径一家客栈时，便坐下来吃午饭。

    客栈生意不错，多是一些年轻学子。

    同桌之中，有人欢声笑语，有人沉默不言，各种情绪皆有。

    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一名青年学子从客栈二楼下来，他环视着前庭内的众学子，满脸愤怒不甘，匆忙而去。

    想来是落榜了！

    店小二急忙追上了过去，大声道：“客官，你的学友们还没有回来，你不等他们吗？”

    那人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

    陆黔看着这一切，唤来了店小二，道：“这是为什么？”

    店小二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叫孙承道，今年是第四次参加会试了，同行的几人中唯独他落榜了。那几人都是家族子弟，学识文章都不如他，也难怪他会心中不平！”

    那人三十不到，便已经四次会试了，想来也是聪慧之人。

    现在落榜了，也只能是时运不济了。

    陆黔看着那名学子的落寞的背影，连连叹息。

    这种感觉，他去年就体会过了，能理解。

    官道上，一名骑兵策马奔腾，到达一处驿站后稍作停歇，换上驿卒备好的马匹，继续前行。

    陆黔正在课堂检查学员的课业，见院长在窗外朝他挥手示意，他连忙走了出去。

    院长看着陆黔，指着身后的中年男子，道：“兵部有调令，你直接去报道吧，由他来接替你给这帮学员上课。”说完，就带着那名中年男子走了进去。

    陆黔急忙来到兵部，等了接近一个时辰都无人搭理。

    当他想走时，一名年老的官员开口了。

    “大家都准备回家吃午饭了，你明日再来吧！”

    陆黔点点头，悻悻而回。

    运河上，由于水势逆流，帆船行驶得极为缓慢。

    船板上，十几人正欣赏着沿街两岸的景色。

    一名身形肥胖的青年对着眼前景色不断点评，而他身旁的几人则不断点头赞叹，尽显谄媚之态。

    “李兄真是才高八斗啊，这番点评属实让我等敬佩万分！”

    “确实啊，李兄让我等皆遥不可及，难怪此次只有他能高中了！”

    那肥胖青年对此十分得意，又开始点评起来。

    船头，孙承道神情黯然，看着这滔滔江水怔怔出神。

    这次会试对他而言，打击太大了。

    他不满！他愤怒！

    来帝都的路上结识的那几人，学业太差，连文章都做不好。

    数日来，没见过他们读书温习，这种人居然也能高中！

    而自己足不出户，天天埋头苦读，却落榜了。

    这太不公平了！

    他忍不住大声怒吼，“都是用钱买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不服！”

    肥胖青年正陶醉在谗言媚语中，听见有人说自己是买的，心中不满。

    “你我此次都不认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孙承道满脸通红，道：“不是买的，你们怎么能上榜。你的诗词歌赋也不过如此，只是比我的几位朋友好一些而已。”

    肥胖青年闻言一愣，看来这家伙褒贬都有啊。

    他不禁心中好笑，道：“你怎么确定就是买的？会试在京城，不同于地方，很难的！即使是买的又能怎么样，别人家族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就该被你这么轻易的超越！”

    孙承道瞬间哑口无言，愣住了。

    他的话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不能如此。

    若是这样，平民百姓还会有出头的机会吗？

    肥胖青年见孙承道沉默不语，大声道：“想要改变现状，要么改变自己，要么改变大姜王朝。即使这大姜王朝已然腐朽不堪，但也不是你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改变的！”

    孙承道呆立当场，久久无法言语。

    这时，行驶中的帆船骤然停止，一艘小船顺着江水划了过来。

    当孙承道惊醒过来时，那名青年已经登上了小船，他连忙对着肥胖青年抱拳致谢。

    青年站在船头，也同样如此，道：“你若有事，可来江陵郡找我，我叫李朝宗。”

    孙承道看着渐渐远处的青年，嘴里不时念叨着，转身朝着船舱内缓缓走去。

    帝都。兵部。职方司。

    一名自称是主事的白发老者将他领进来，然后坐在藤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开始啊！”

    陆黔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画册，只觉头皮，连忙撸起袖子，便开始整理起来。

    片刻后，汗水浸湿了陆黔的长衫。

    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地方，露出了笑容。

    陆黔从清晨来到这兵部职方司，到黄昏时分离开，一直都在清扫柜架。

    回家到后，他全身就像遭遇了被人捶打，骨头也如同散裂了一样，全身酸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