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
“有道理，按理说这子母剑是族中至宝，也是掌剑人之所以被称为掌剑人的根本，可我还没说两句他就马上拿了出来，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们会找些借口回绝我们，看来他们是遇到了更要紧的事情，所以巴不得我们这些穷亲戚赶紧走。” “我看呀，他们就是觉得老爷子快死了，忙着争当家人的位置，他们才顾不上什么老饕餮不老饕餮的事情呢！” “理儿倒是这个理儿，谁叫我们是那个劳碌命呢！唉！别发牢sao了，下车，那边老崔家还生死未卜，抓紧时间！” 老者打开车门缓缓走了下来，抬头望向连雾中学的方向，淡淡的说道： “多少年没来了，变化还真不小，小涵看看时间几点了。” 蹦蹦跳跳跑过来的苏菡看了看手机回答： “爷爷，上午十点十五分，饿死了，咱们还没吃早餐呢！” 老者望着雾气弥漫的小镇，默默地叨咕： “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爷爷你在担心什么？我看这里挺正常的，哎！那边有卖油条的，我马上回来。” 说完一溜烟儿跑开了，老者转头对还傻呆呆坐在车上的阿旺喊道： “死阿旺！拿行李，检查装！” 少顷，一老两少，三个人迈步走进这片灰雾之中。 连雾中学cao场上 才上午十几点钟的时间，但这里却比深夜更加黑暗，人与人之间只要离开一臂的距离就看不清轮廓，再加上四个学生无故死亡，不仅学生们感受到巨大的恐慌，就连老师们也六神无主。好在葛校长还算冷静，先将男老师招呼到自己身边，除了给他们灌点儿空洞的鸡汤，还临时任命江华担任总指挥。 为了不让学生们过度受刺激，江华将老师们组织起来，先把四个死亡的学生暂时放到食堂的饭厅里，而其他一百多名学生集中在靠近老槐树这一侧，这边虽说也不安全，但好歹还有几个执勤的民警，多少有点安全感。现在就是否马上撤离的问题正在讨论，警方的意见是马上从后门撤离，而老师们则认为先撤学生，原因是老师们的家属都还在教师苑，家里要么有老人，要么有小孩。最让人头大的是，现在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即使警察的对讲机也只是传出断断续续的噪音。本来这派出所是靠老秦和老钱当家，高翰算是个骨干，其他人要么级别太低，要么没有出外勤的经验，所以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最后好不容易达成协议，还是要以学生的安全为重，先把学生转移出去再说，至于怎么去教师苑的事情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方案定下来，为了防止恐慌导致的相互踩踏，老师们还是按班级把学生分成三组，两个老师负责一组，首先撤离受到惊吓最厉害的一班，有江华带队，施强殿后，排成一个纵队在黑暗中踽踽前行。 连雾中学的后门是一条通往山区的公路，这条路一直通向群山深处的矿场，平时这里的货车非常密集，校门对着的这一段又恰好是处在一个急弯处，每年这里都会发生车祸，所以这道门平时并不开放，而是用两道大铁门给锁上。而且为了防止学生们抄近路，连围墙都加高加固。 江华握着手电走在最前面，其实这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的作用并不大，因为这反常的黑暗似乎有种粘滞光线的作用，手电光在这里的穿透性非常弱，也就照出个两三米的距离。为了保证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不至于迷失方向，全部采取手拉手的方法，两头是男生，中间是女生，现在的江华就一只手握着手电，一只手牵着焦骏。由于方向感的缺失，他们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前方，而是将电筒对着地面，希望通过地面上篮球场所画的导线来定位方向。 “江老师，这就是最靠近大门那个篮球架了。” “你确定？” “没错，这个篮球架后面的支撑杆有一根锈断了。” 焦骏每天都在这cao场上打球，对这四片场地的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而江华是从来不锻炼的人，虽然在学校也工作的五六年了，但对黑暗中的cao场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那大门方向是在哪个角度？” “我要站在篮下才能判断准确，江老师你再往前走了两步。” 正对着篮球架的焦骏仔细回忆了一下对于方位的判断。 “江老师，我来带路吧。” 也对，这方向感都在他脑子里，最好他走前面。这样一来，焦骏走在最前面，凭着对于大门的感觉，猫着腰，盯住地面，一点点往前蹭，直到脑袋磕在满是铁锈的大门上，焦骏才兴奋地喊道： “江老师，大门找到了！” 摸着这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江华居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赶紧掏出钥匙，对着锈蚀的锁孔，他真担心这个时候钥匙断在锁眼里，因为这一年半载都没有开过的挂锁被锈蚀得非常厉害，试了好几次锁芯都不转动。 “江老师，让我来吧。” 焦骏看这江老师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怕他把事情给搞砸了。接过钥匙的焦骏试着将钥匙来回的捅了几下，再转动钥匙，啪！锁被打开了，原来这江华根本没有将钥匙插到底。见门锁已开，原本还规规矩矩排队的学生，再也压抑不住逃命的冲动，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在众人的努力下，大门很快被拉开。 一群劫后余生的学生齐刷刷的向外望去，却除了无边的黑暗，什么也没看见。在江华的记忆中，这扇后面十来米的地方连接的就是那条通往山区的公路，但即使就这十来米的距离，也仿佛咫尺天涯，竟然完全看不见路上的车辆。 外面的能见度也这么低吗？江华心里再次涌起不安的情绪。不对！怎么连声音都听不见？这条路平时货车不断，大喇叭吵得人心烦，但现在却安静得如黑暗的外太空一般。 “江老师！我们就走了哟！” 身旁的焦骏正在向江华道别，这才使江华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喊道： “等等！” “怎么啦！江老师？” “让我送你们到大马路上吧！” 这话让学生们心里都暖暖的，虽然归心似箭，但面对这无尽的黑暗，有个老师陪着还是要有安全感得多。 “大家还是要手牵手，必须要等到了有光线的地方才能松手，都听清了吗？” 这次，依然江华和焦骏在前面领路，刚迈出第一步，焦骏就嚷起来了。 “江老师！好像不对！” “怎么呢？” “你看地上是什么？” 江华一低头，看见脚面前是一级向上的石头台阶，被雨水冲刷和人为踩踏的痕迹都清晰可见，一看就很有年头。 “怎么会是台阶呢？我记得这里是一段十来米的下坡路呀！为了防滑去年还铺了一层碳渣，这怎么会变成石头台阶呢？” 江华左右看看身边的学生，仿佛要在他们的眼里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看得出来，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吃惊。 “电筒照一下，看这台阶通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