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梨花酒
“至于么？不就是骗了你点钱，看了你的身体，至于下这么重的……口？” 穆红笙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他实在是没想到聂晴雪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你还敢提，我……”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还不行么？” 见对方一副继续要扑上来的样子，穆红笙赶忙后退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大。 “我说聂大千金，你就这么恨我？” 穆红笙揉着有些酸涩的肩膀，警惕的看着聂晴雪。而在他对面的聂晴雪此时却是一脸的幽怨，那样子明显就是在给穆红笙的问题最肯定的回答。 “亏我还想送你回飞雪山庄来着，就你这么对我，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小镇呆着吧，可别到了你的地盘结果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红笙揉捏着肩膀，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原本还在得意于自己扳回一局的聂晴雪，在听到这话后忽然眼前一亮。 “你说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回飞雪山庄？” “对呀，不过现在不用了，肩膀受伤了，赶不了车喽。” 穆红笙晃了晃手臂，那样子就好像聂晴雪不是在其肩膀上咬了一口，而是将他整个手臂都给咬断了一样。 聂晴雪没好气的白了穆红笙一眼，然后蹦跳着往门外走去。 “跟我回去，哪里用得到你赶马车，我去租一辆就好了。” 穆红笙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右手还在挥舞着和对方做着短暂的告别。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小镇，这间小院还是需要有心人照料一二的。于是在聂晴雪离开后，穆红笙起身向着隔壁走去。 …… 飞雪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年四季都有着飞雪漫天的景色。春夏由于管辖小镇内的温差不同，满城的梨花也在不同时节竞相开放。等到秋末冬初，那时的飞雪城要比其他十二城更早飘雪。于是满城的飞雪压落枝头，就好像本已凋落的梨花再一次盛开，美艳动人。 “虽说错过了梨花时节，但这时的梨花酒才是最适宜的。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到飞雪城的第一件事就是陪我去海棠酒楼喝一顿最美的梨花酒，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聂晴雪揉搓着手中的茶杯，那飘起的热气和其口中呼出的暖流相得益彰。对面的穆红笙正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围的寒冷一时间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恶。 “你说你一个常年生活在飞雪城的千金小姐，怎么就跟没见过小镇上那些贪杯的酒鬼一样。” 拿起身边的茶杯，穆红笙开始翻看起飞雪城的地图。 聂晴雪愤恨的瞪了穆红笙一眼，直接上前将那份地图按在了手掌之下。 “那不叫贪杯，是……” 聂晴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和穆红笙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收回手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个呆子。” 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聂晴雪扯了扯厚实的毛毯，闭上眼睛假寐着。 穆红笙对此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也看出了聂晴雪的不同，可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平整了一下被聂晴雪压皱的地图，穆红笙将上面一个又一个名字记了下来。 “但愿不会有用到这份地图的时候……” 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穆红笙有一种重回当年的感觉。那时的他还不叫穆红笙，那时他手中的刀上还流淌着许多的鲜血。 …… 飞雪城是下十城中排名比较靠前的存在，不仅是因为飞雪山庄是其背后的支柱，更是因为飞雪城有着最负盛名的梨花酒。 马车才刚驶入飞雪城的商道，那醉人的酒香便已经弥漫在四周。酒能驱寒，更能给早出晚归的商人带来温暖，于是那煮酒的摊位在商道上排布的十分均匀。 穆红笙叫停了马车，用了四枚铜板便从车外的小摊上换来了两杯梨花酒。无论外面的天气如何寒冷，摊主的笑容始终是那般和善。从车窗递来的酒杯还是温热的，显然摊主的那口大锅是一直在添着柴火的。 “你倒是挺有眼光的，这个摊位是附近有名的老摊了。不像其他酒摊那样会随意调价变更酒水质量来盈利，这家摊主一直坚持着薄利多销。我父亲很喜欢他家自酿的梨花酒，说是那种自酿的酒通常是半斤梨花一两酒，所以他家的酒也会供应飞雪山庄。” 聂晴雪笑着对马车外的摊主摆了摆手，对方仍旧是一脸笑意的回应着。尊敬有余且不显谄媚，摊主绝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穆红笙一边感慨着，一边细细的品尝着手中的梨花酒。清甜的梨花香久久不曾散去，淡淡的清甜中和了酒水本身的辛辣，入口回甘的同时又让人有一种想要再饮一杯的冲动。 “米酒？我以为会是用烈酒来做的梨花酒，这摊主很有心啊。” 穆红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这杯是烈酒烹出来的梨花酒，指不定要醉倒多少走商了。 这句话换来的又是聂晴雪的一番白眼，显然这一次的嘲讽意味更浓。 “怎么想也不可能有人在商道上公然兜售烈酒吧，和你们小镇那边贩卖茶汤是一个道理。要是真想喝烈酒调制的梨花酒也不是没有机会，等到了海棠酒楼我保证让你喝个够。” 其实聂晴雪没有说的是烈酒炮制的梨花酒年头越久，酒香越醇厚。而那种酒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飞雪落霜”。 海棠酒楼是飞雪城中心的一个三层建筑，站在门口向上望去就能看到三楼那富丽堂皇的一角。 “这么大的排面，估计要不少钱吧？” 穆红笙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酒客，其中不少衣着光鲜的达官显贵穿梭其中。 也就在穆红笙感慨着酒楼的华贵时，二楼的一处窗口靠窗的位置传来了让人厌烦的声音。 “这又是哪来的土包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小子，你银子带够了么，别一会儿进了酒楼连一坛最便宜的梨花酒都买不起。” 来自二楼的嘲讽引起了一大片的附和之声，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们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