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飞雪落霜
周遭发生的事情对穆红笙来说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也许只有这些人谈论到关于天心阁与换骨草的事情才会引起穆红笙的兴趣。 “你说鬼君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群厉害点的白痴罢了。要是我，只要自己逍遥快乐就好，弱者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就是，也不知道那里埋着的又是哪个白痴。连这么好的刀都断了，估计又是不自量力招惹了自己应付不了的存在，这才白白送了命。” “要我说，这样的家伙死了也好。又没人要求他们去拯救，死了也是活该。” “不不不，我需要他们救我，然后在背后嘲讽这些自以为是的白痴。” …… 两人的声音不算小，周围很多人都只能是无奈的忍受着。不仅是因为这两人的武力高强，还因为这两人都是刘府忠实的鹰犬。刚才刘飞雨下楼时与两人打过招呼，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如今刘家在飞雪城日渐势大，又攀上了飞雪山庄这座大山，所有人也只能将愤怒压在心里。 周围的一切在穆红笙的眼中渐渐变得缓慢，那个留着断刀的男人也离他越来越近。 “你应该为自己所说的话而感到后悔。” 怀中的小蛇此时已经咬在了穆红笙的肋下，淡淡的红色在皮肤上蔓延，而此时穆红笙的双眼已经是属于赤蛇鬼君该有的猩红。 恐怖的气场流转在眼眸之间，那足以压制鬼将的威力眼前的人毫无抗衡之力。就见那漆黑的瞳孔逐渐放大，紧接着完全包裹住眼球，恐怖的扭曲在眼球的表面不停的扭动着，而那人在与穆红笙对视的瞬间便彻底陷入了呆滞。 “你这人不长眼睛啊。” 原本坐在那人对面的同伴，在被穆红笙撞了一下手臂后对着穆红笙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起来。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在一个错身的时间，可当那一桌的两名刘府鹰犬同时对视在一起时，死亡的恐惧如同实质一般将两人的灵魂完全冰冻。 从始至终也没人发现，穆红笙在与那两人错身时拿走了那被白布包裹的断刀。 两人的怪异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等到店小二前去催讨酒钱时，那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年头，逃酒钱的方法都这么离谱了么？老板娘……” 店小二对于两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高声喊着红海棠。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个废物给我丢出去。刘府的账房吝啬的要死，估计是不会为这两个废物掏钱了。一会儿记得好好搜搜这两个家伙身上的东西，酒钱留下，然后直接丢到刘府门口。” 红海棠轻车熟路的吩咐着店小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一楼的风波并没有引起酒客们的注意，酒楼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刚才那两个家伙的对话……很过分对不对？其实刘家的其他人并没有那么不堪，只是有光明就会有黑暗，这是无法避免的。” 聂晴雪轻柔的为穆红笙满上了一杯梨花酒，而两人所坐的位置正是刚才刘飞雨他们的，所以那两人被抬出去的身影自然逃不过两人的眼睛。 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穆红笙拍打了两下放置于背包中的断剑。那个代替穆红笙行走天下的无名人，其实力并不算普通。这把断刀使用的材料是穆红笙早年游历时发现的，用来打造渊蛇剔骨刀的替代品自然是最好不过。这两个因素加上小蛇也才勉强完成了这个拙劣的障眼法，用来引开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倒是足够了。几经反转，这陨火精金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中，穆红笙没有欣喜，亦无哀伤。 关于之前刘府的事情以及那两人的言语，穆红笙都没有过多的在意。这是穆红笙的本性，也是鬼君的高傲。此时的他就像打盹的雄狮，蚊子的事情他不会去考虑，但只要惹到了穆红笙，他也不介意抬抬手把蚊子拍死。 于是聂晴雪在聂晴雪的眼中，穆红笙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真不知道请你喝飞雪落霜对还是不对。” 聂晴雪无奈于对方的淡然，杯中的梨花酒辗转双手却难以下咽。 “你要是后悔了，我可以再把这飞雪落霜放回去。” 红海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的桌前，那尘封已久的酒坛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就算尚未开封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封存着美酒的。 “别啊，我可是答应了这个呆子要请他喝的，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聂晴雪飞快的抱过坛子，防贼一样的目光盯着红海棠，那样子分明就是不打算再把飞雪落霜交出去了。 红海棠看着聂晴雪的动作捧腹笑着，随后又看向了穆红笙，眼中闪烁着与笑容不符的冷冽。 “小子，你有口福了。不过这酒……你敢喝么？” 红海棠将腰间的折扇打开，只剩下那冷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穆红笙。 “红姨，你说什么呢，一坛酒而已，有什么不能喝的。” 聂晴雪红着脸将飞雪落霜开了封，醉人的酒香将整个酒楼笼罩，引起三楼的一阵阵叫嚷。 “老板娘，这是什么酒，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赶紧给洒家来两壶。” “就是就是，酒楼藏着这么好的私货，这可不像你三面桃花的风格啊。” …… 红海棠对于耳边的聒噪充耳不闻，直到聂晴雪给穆红笙倒了满满一大碗时才终于有所反应。 “吵什么吵，飞雪城的千金对情郎动了情，想喝的去找聂庄主掏，别在我这撒野。” 也不知是老板娘红海棠的霸气还是屈服于那聂庄主的威名，总之所有叫嚷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周围的酒客此时也全部都在吞咽着口水，看着穆红笙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