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招
“云霄哥。” 聂晴雪看着那个曾经为她挡风挡雨的身影，内心中竟有些五味杂陈。对于穆红笙，她有着割舍不下的执念，而对于刘云霄，她始终停留在哥哥的层面，这也是她无法接受联姻这件事的根本所在。 刘云霄对于这无比熟悉的呼喊报以和煦的笑容，他要聂晴雪幸福快乐，只有这一个想法便足以让他付出一切。 一点寒芒如豆，挑起风雪，慰藉烦忧。刘云霄的长枪直刺穆红笙的胸膛，这无懈可击的流畅让穆红笙眉头微皱。 曾几何时，人世间还未有分门别类的修行。所有人将鬼君的传承视为珍宝，以将其发扬光大作为毕生信条。那时的长枪还是按照四式递进来修行，威力虽不及天策本身的十之一二，但也要比眼前刘云霄这一击扎实、稳健。刘云霄这一枪并不是不好，只是相比之下缺少了许多精髓与基础，这也是好高骛远，妄图一步登天之人的通病。 “下盘稳健，上身虚浮，你这一枪，还不够。” 穆红笙手中的长刀依旧裹在白布之中，抬手间毫无波澜可言，但落在聂孤城的眼中却是大有不同。 就在穆红笙点评刘云霄枪法的瞬间，原本缓慢抬起的长刀直接挡开了长枪的前刺。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刘云霄连回防的机会都没有，长刀划过半空被穆红笙反握在手，紧接着一个横扫落在刘云霄胸前。 这一击力道有余杀伤不足，刘云霄后脚一撑便足以稳住身形。但任谁都看出来这一个照面，刘云霄是落了下风的。 “再来。” 刘云霄目光灼灼的看着穆红笙，他知道对方还留有余地，他也的确是小看了这个声名不显的小人物。 只见刘云霄微微后撤，又是一段距离的留白，然后呼啸的风声自枪身之上响起，目标正是向这边走来的穆红笙。 “上盘力道有余，但受限于自身速度不足，这一招，不够看。” 刘云霄身前的穆红笙衣袖飞舞如同绽开的花朵，而在穆红笙的身后却是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残影。那比雪要灰暗些的花朵旋转翻飞，花瓣扫过刘云霄的胸前将红衣掀起道道波澜。 又是一脚撑地，刘云霄在稳住身形的同时，那落下的长枪才刚刚触地。来不及多想，刘云霄将长枪抽回准备防住穆红笙的下一次攻击。 怎料长枪侧挡在右侧时，穆红笙却已经如贴地滑行的燕子绕到了刘云霄的身后，又是一记横扫抽在了刘云霄的后腰之上。 “思维敏捷但反应不足，你还差的远呢。最后一击，接招。” 穆红笙一击得手后反而是与刘云霄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如绽开的花朵一般落在之前的位置，而在其所移动过的地方，雪面之上的痕迹浅显的几乎不可见。 “环环相扣，原来这才是鬼君传与世人的真正修行之法。” 聂孤城喃喃自语着，殊不知这一幕落在刘天南眼中时，那股愤怒的情绪又增添了几分怨念。 刘云霄一言不发的看着穆红笙，两者的差距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了。不过刘云霄不想放弃，面子什么的都无所谓了，他要知道的是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落雪寒，万劫雨。” 随着刘云霄的低吼，长枪的残影绵密而复杂，每一道残影都如同实体一般将风雪搅碎。这是他必杀的一枪，全身之力都融入了枪舞之中，正面对敌从无败绩的一枪。 穆红笙淡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最后一枪显然是更不看好。长刀随意的破入连绵不绝的枪舞之中，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响起，却连那刀身之上包裹着的白布都未能破开一丝一毫。 “再怎么花哨也只有一枪，浪费多余的体力在全覆盖打击上，还不如侧重于一击致命。” 说话间，穆红笙手中长刀微微一侧，枪舞的残影顿时被破去大半。紧跟着便是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穆红笙的刀贴着长枪向着刘云霄冲去。 刘云霄见状也终于明白了巧取无异于投降，索性就如穆红笙所说，将所有力量汇于一处，至少也要挡下对方的攻击。结果却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始终无法让穆红笙的身形产生哪怕是半寸的偏移。 在如此情况下，刘云霄的失败便是注定的。长刀贴着枪身一路前行，待到穆红笙来到刘云霄近前时，刀尖的位置已经抵在了刘云霄的下颚处。 时间好似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飞雪城的人杰就这样被一个外来人给击败了，而且还是如此随意的对决之下。要知道刘云霄从一开始就没表现出任何优势的一面，以至于有部分人都有了一种刘云霄在故意放水的感觉。 “其实你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过于沉浸在长虹的层次了。换个方式吧，四势全修才更适合你，没有前途的人才会只修一式，好好想想吧。” 穆红笙说完便走回到聂晴雪的身边，此时他才有了讲道理的资格。 只不过世上哪有绝对的道理可讲，当身后风声响起时穆红笙便知道有些人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可穆红笙还未来得及反应，聂晴雪便又一次将其挡在了身后，那目光中的决绝让聂古城的身形都为之一滞。 “你就这么想维护这个小子么？” 聂孤城的声音冰冷无情，森然的杀机锁定在了穆红笙的身上，只要聂晴雪让开一点距离，聂孤城都会第一时间对穆红笙出手。 “爹，女儿真的不想嫁人，你就不要再逼女儿了好么？” 看着聂晴雪泪眼婆娑的样子，聂孤城那冰封的心第一次有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