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海（上）
冰原北部，绵延千里的大陆终于断裂开来，形成了一片破碎的板块。地貌随着潮汐的运动而改变，落潮时，这里是低洼的湿地，而在涨潮时，地势低的地方被海水淹没，地势相对较高的部分则依旧露出水面，变成形状不一的岛群。 在岛群中正中央的一座岛面积最大，鱼人族的潮汐神殿就建立在这座岛上。 萨迦赶到北部海岸时，中午刚过，海水尚未退潮，只能远远地看到水中的潮汐神殿。神殿全部是由鱼骨和贝壳建成的，洁白得宛如圣域。若非亲眼所见，萨迦绝不会相信神殿的规模居然如此庞大，更不会相信这是由还没开化完全的鱼人族建成的。 潮汐神殿矗立在海中央，如同阳光下的海市蜃楼，在海水的波动中，神殿屋檐上挂着的贝壳铃也随之摇摆，发出令人迷醉的铃声，仿佛应和着大海的心跳。 午后咸湿的海风吹来，萨迦深吸了一口空气，这几天的地下生活确实有些憋闷。 霜牙在海滩上晃来晃去，用爪子翻开浸满了海水的泥土，想找被浪冲上岸的小鱼和螃蟹吃。 “霜牙！你老实点！”萨迦带着一肚子不满的霜牙，走到一个山坡的后面。这样可以稍作遮挡，萨迦不想被鱼人族太早发现，引起怀疑的话，自己的行动就不方便了。 萨迦打开巴顿的炼金术笔记翻找，发现并没有能加快游泳速度的药剂，萨迦想想也觉得说得通，巴顿反正也不可能去游泳。书里倒是有一个能帮住抵御水元素的药剂，需要雾草和空气结晶作为原料。 雾草这东西很好找，一般生在海边，尤其是涨潮退潮明显的海岸，雾草是种水陆两栖的植物，但不能一直在水里泡着。 雾草呈墨绿色，无根，它的体型随水份多少而变化。退潮时，雾草大概跟精灵手指一般宽，薄薄的一片，倒在海滩上，和落叶没什么两样。 等到涨潮时，雾草会迅速吸水膨胀，大的雾草可以达到人类手臂一般粗。吸满了水份，所以变得很重，会像锥子一样插在海底，远看上去，仿佛一团团黑雾，有雾草的海水呈现黑绿色，显得怪恐怖的。 萨迦从海滩上随手抓了好几把雾草，有的吸了水，有的还干瘪着，不管怎样，萨迦都把它们展开之后放在石头上晒干。雾草这东西没什么营养价值，也没有动物吃它，倒是很多虫子和寄生物都拿雾草当家，要不好好晒干，保准吃进去一肚子虫。 解决了雾草，萨迦开始犯愁空气结晶。元素结晶都是经过提炼的元素，提炼元素属于精炼术里很难的一类，用魔法提炼空气元素的话，可能需要几个施法者，连续几天相互接替着施法提纯才能得到几颗元素结晶。 如果嫌这种方法太麻烦，也可以尝试去找到游荡的风元素，砍碎风元素的元素宝珠，也能得到不少的元素结晶。但这种方法比起上一个还不靠谱，总有些想发横财的人想去击杀元素，真正成功的却没几个，有的要么是没找到，要么是找到了打不过元素，最后落个重伤或者横死的下场。 萨迦有点着急了，他不会提炼元素，要是让他现在去找风元素，很可能找遍整个冰原都找不到。 都怪这个巴顿亲王！萨迦在心里暗骂，光说了雾草，没说空气结晶，这不是坑人呢么！ “哎哎哎！你小子偷着骂我是不是！”巴顿幽怨地声音蓦然响起，把萨迦吓了一跳。 “唉，巴顿亲王你在啊。”萨迦没打算道歉，除非巴顿现在给他找出几颗空气结晶来。 “哼！我也是刚到，你小子找到雾草了？” “找到了啊，那不是一堆”萨迦指着石头上晾晒的雾草说道“可空气结晶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说只用雾草的话药剂还管不管用啊。” “废话！”巴顿不耐烦地吼道“要是可以的话我还写上空气结晶干嘛，你可别小看炼金术啊，单一的物品几乎不可能做成强效药剂的，起码要两种以上，我这种配法已经是最简单的了！那些凡人炼金师还要用上鱼鳃、鱼油和息鲸的气舌，你想学哪个自己选吧！” 萨迦一咋舌，息鲸生活在深海，起码得有大型渔船才能捉到，这么看来巴顿的炼金术的确要简单一些。 巴顿见萨迦没说话，于是得意地说道：“恩，怎么不吭声了，知道错了是吧。告诉你小子，空气结晶很好搞的，只怪你小子脑子蠢！” “唔，难道说附近有风元素？” 萨迦紧张地环顾四周，风元素的攻击性仅次于火元素，偷袭凡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那倒不是，你别忘了你身上可有一半的火元素”巴顿的语气里透着高傲“我们火元素想要点别的元素的结晶，直接要就是了，哪个敢不听话，就把它吃的渣都不剩！你小子记好了，就按照这个态度去跟风元素交流，软弱一点都是丢人！” 这......萨迦想说，这哪里是要，别人不给就杀它全家，根本就是明抢啊！ 但现在萨迦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风元素从来就没搭理过他，好好交流肯定是不行了。 “唉，好吧。”萨迦叹了口气，他掏出炎剑，举在胸前。 看着炎剑上腾起的火焰，萨迦闭上眼睛啊开始冥想，通过炎剑的火焰和风元素交谈，希望能拿到几颗空气结晶。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元素之灵主动和萨迦对话或是给他回应。 萨迦心里一阵不是滋味，难道非要像巴顿说的那样，奴役元素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吗。 萨迦有点生气，随着他情绪的波动，炎剑上的火焰张牙舞爪的向外扩散。火焰开始吞噬周围的风元素，弱小的风元素们想要逃开，却无奈炎剑强大的力量震慑下，根本就无法行动。 萨迦感觉身体周围的气流躁动起来，不一会儿，原本一语不发的风元素纷纷向他求饶。萨迦学习萨满法术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风元素的声音，惊喜之余，萨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要空气结晶，不用很多，但是纯度一定要高一点。 萨迦只听见耳边一阵劈啪作响的声音，等他睁开眼睛，发现炎剑的剑刃上挂满了一粒粒指头大小的透明结晶，炎剑仿佛被镶嵌了无数能量宝石，在火焰中变幻着斑斓的颜色。 萨迦连忙熄灭了炎剑上的火焰，附着在炎剑上的空气结晶齐刷刷地掉了下去。吓得萨迦赶紧弯腰捡拾，他把空气结晶用袍子兜着，很快萨迦就发现，他得到的空气结晶用两只手都抓不过来！ 萨迦心突突直跳，他举起一刻空气结晶，对着太阳照了照，里面丝毫杂质都没有，纯净得萨迦想搂着它大哭一通，这是最好的空气结晶。 我发财喽！ 萨迦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就算中等的空气结晶大概一个也能卖一百金币左右，那么这些一共能卖，一、二、三、四......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喂喂喂！你有完没有！”巴顿看出了萨迦的小心思“赶紧滚去把药剂准备好，要不一会你死在水里，再多的钱也跟你没关系！” “唔，好吧。”萨迦点头答应，他随手抓了一把空气结晶，和雾草放在一起，剩下的都扔回了背包里。 拿着免费得来的空气结晶，萨迦心里突然感觉怪怪的，自己这是离真正的萨满更近了还是更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