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海（下）
“巴顿亲王啊，我说......”萨迦咽了口唾沫“这下面真的有鱼吗？” 看着幽暗深邃的海水，萨迦对自己这趟行动充满了怀疑。他忽然觉得还是硬闯潮汐神殿来得安全一点。退一万步说，即使深海中有鱼，凭微弱的视力可能一只也看不到。 巴顿没吱声，看来它看见海也不太舒服。 没办法，来都来了总不能再回去，萨迦硬着头皮，开始向深海游去。 大概游了几分钟后，萨迦惊喜地发现一条小鱼游过他面前，虽然不是要找的鲨鱼，但是萨迦的信心却增加了不少。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不算太深，依稀有光线照射进来。萨迦看到小鱼的身体十分特别，通体透明，能看得清它体内的脏器甚至骨头。 神奇的生命。 萨迦伸手想触碰小鱼，而小鱼像是感知到了萨迦的意图，它径直向萨迦游来。 萨迦皱了下眉，他并没有通过生命之灵和小鱼交谈，为什么这条鱼会向一头比自己大很多的生物靠拢呢？ 小鱼游到萨迦的手指附近，异变突生！只见小鱼的头部向外张开，犹如四分五裂的花瓣，无数细小的尖牙利齿露了出来，它扭动尾巴，猛地朝前咬下。 还好萨迦反应迅速，他立刻把手撤回，小鱼紧跟着就往他身上咬去。 看到小鱼眼睛的一刻，萨迦瞬间明白了。小鱼根就没有眼睛，本该是眼睛的部分是一层白色的粘膜，它是在靠热量感知猎物！ 真是疯狂的生物！萨迦心中惊骇，到底是怎样的饥饿，让如此细小的鱼居然频频发起攻击。 “和你一样，它不过是在求生”巴顿冷冰冰的话语蓦然响起“我说过，世界上最基础的法则就是弱rou强食，只有吃饱肚子才有力量战斗，才能活下去。” 原来如此，萨迦无奈的笑笑。他抽出炎剑，瞬间将小鱼斩成两半，看着它碎裂的尸体坠入深海。 强，才能活，弱，就要死。 这就是自然，它的法则原始简单，却最为公平。 经过巴顿的提醒，萨迦想通了，自己现在是在蛮荒的冰原上，必须遵守它的规则。 这是什么？萨迦看着眼前一团如雾般的红色，逐渐弥散在海水中。、 难道......萨迦猛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指尖上有几个微小的啮痕，正往外流出血珠。 难道刚才我没躲开......萨迦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身子上顿时冷森森的。 谁都知道，鲨鱼能闻到血腥味，而且在深海中，恐怕吸引过来的不只是鲨鱼。 萨迦没逃跑，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游不过鲨鱼。他把炎剑握在手中，等待着一场胜率渺茫的战斗。 太安静了，安静的萨迦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在深海中，海水默默地涌动着，没有浪花拍岸的声音。似乎海已经无需证实自己的存在，它就是此处的主人，是所有海洋生物的母亲，而萨迦这个不速之客刚刚杀死了它一个孩子。 “呼”萨迦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紧张的心跳平静下来。他已经准备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深海派出的杀手，要足够强到能战胜他。 又等了一会，萨迦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要被消耗光了。 突然，水流开始扰动，萨迦紧盯着一个方向，只见一条稍大的鱼径直向他游来。 啊？萨迦一愣，这条鱼也就倒是挺肥，但也顶多做成一盘菜，和鲨鱼的差距稍微大了点。 不过很快，萨迦就发现自己错了，在胖头鱼的背后，是一张大的无法想象的巨口，一道道尖利的牙齿暴露在光线里。而胖头鱼刚好和其中一颗牙齿差不多大小。 是鲸鲨，无需其他的标志，硕大的体型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它的名字和鲨鲸很像，也有不少人会把两者搞混。实际上它们却严格分属两个物种，鲨鲸不过是长得像鲨的鲸鱼，以小鱼小虾为食，就因为头部和鲨鱼一样尖尖的，就受到了无数的误解。 而鲸鲨则恰恰相反，它是食物链顶级的捕食者，无论多强大的猎物，它都会用巨口扯得粉碎。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它不敢惹的对象，或许就要数海怪司坦龙这种巨兽了。 此时鲸鲨已经把逃窜不及的胖头鱼吸入了腹中，开始掉头冲向萨迦。 “来吧！我不怕你！”萨迦低声呢喃着给自己打气，他把剑立在胸前，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周围水流搅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狂躁。萨迦又一次发现自己判断失误，向他游来的，绝不是一头鲸鲨。无数的尖头和亮白色的肚皮穿梭在黑暗中，它们不过是在等待鲸鲨先行进食，没有哪只鲨鱼愿意对上一头饥饿的成年鲸鲨。 眼看着鲸鲨的巨口就要咬中萨迦，萨迦却先一步出手，反手握剑，狠狠地刺中鲨鱼的鼻子。 炎剑没入鲸鲨的头部，鲸鲨吃痛地往前顶，想把眼前给它带来剧痛的小东西吞进肚里。 萨迦拔不出炎剑，只能用力撑住炎剑的剑柄，好不让自己落入鲨口。 鲸鲨就这样把萨迦顶出去很远。萨迦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把胸口抵在炎剑的末端，开始向下用力，想把自己的身体抬到鲸鲨的头顶上。 炎剑随之转动，划开了鲸鲨的头皮。鲸鲨更痛苦地向前冲，却不知这会加速它的死亡。 萨迦手握炎剑，他已经爬上了鲸鲨的头顶，受到水流的阻力陡然增高，于是在水压和鲸鲨的两股作用力下，炎剑逆着鲸鲨的加速方向，顷刻间把鲨鱼的脑子斩碎。 深红色的血雾在海中弥散开来，萨迦手疾眼快，挥剑斩下死去的鲸鲨头部下的一根鲨骨，抓起来头也不回地向上游去！ 鲸鲨的血雾引来了周围鲨鱼地疯狂抢食。瞬间数十条鲨鱼扭动着尾巴冲了上去，对着鲸鲨的尸体狠命地撕咬。倘若萨迦刚刚慢了一点，此刻也要和给鲸鲨当作陪葬。 萨迦顾不上这些，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快游！ 要知道，他的身后可是有无数尖利的牙齿等着啮噬血rou之躯。 刚又出去几步，萨迦明显感觉甚至下方的水流声变大了，他低头一看，数十条鲨鱼跟了上来，萨迦手中的鲨鱼骨留下了一路的血腥气味，这几条鲨鱼因为抢不到鲸鲨rou吃，只得转而追击萨迦。 萨迦擎炎剑在手，他看准了一头冲在最前面的鲨鱼。萨迦突然翻转身体，把炎剑对准鲨鱼冲刺的方向，一剑劈开了鲨鱼的身子。 后面的鲨鱼再次一拥而上，讲同类的尸体吞噬殆尽。萨迦则趁这个时机向上游，不过由于这头鲨鱼个子不大，很快就被瓜分得只剩下鱼骨。 鲨鱼们又一次追上萨迦，萨迦则故技重施，不断靠鲨鱼吃血腥猎物的本能让它们自相残杀，为自己拖延时间。 眼看着就要游到海面，萨迦大概已经杀了十多头鲨鱼，其中有大有小，品种也各式各样。海水也被这场杀戮染得通红，随着萨迦上游的路径，一根粗壮的血柱升起。 “呼！”萨迦浮出海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空中已经没有太阳，倒是夜晚的月色格外的明亮。 没想到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萨迦顿时觉得很是棘手，远处的鱼人村落已经出现了点点亮光，鱼人族开始了它们新一天的生活。 萨迦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能像过来时那样，明目张胆地游回去。 巴顿这个乌鸦嘴，真让它说中了！萨迦在心中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