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海的女儿（上）
“接下来可能会很疼”萨迦低声征求女祭司的意见，看到女祭司点头同意，萨迦把小鱼人洗干净的毛巾又递给她“咬着点，你的人民还需要你的声音为他们祈福。” 女祭司也没推脱，接过毛巾，用牙齿紧紧咬住。 “呜噜姆！” 小鱼人叫了一声，它站在萨迦身边，用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萨迦。 “呃......你想陪着她？”萨迦推测道。 “呜噜！” “好吧”萨迦叹了口气“我就当你是这个意思了。” 他一把抓起小鱼人的后背，把它拎到女祭司床边的箱子上。 “呜噜......呜噜......” 小鱼人眼神悲伤地看着女祭司，发出阵阵的哀嚎声。 “唉”萨迦别过头去，微闭着眼开始祈祷。 “纯净之灵，力量之灵，伟大之灵。我在这里向你请求，我在此向你祷告。请赐予我净化黑暗的力量。切翰达萨洛呀......” 萨迦没敢用自己体内的火元素，他害怕不小心导引出体内的邪能。所以他想从自然中借一点纯净的火焰。 在他一声声虔诚地呼唤下，他脑中逐渐出现了一团火焰的影子。萨迦睁开眼晴，火焰就跳跃在他掌心。由于是在冰原，借来的火焰只有小小的一团。 希望够用吧，萨迦想着，把火焰送到女祭司的伤口边。 野火一下子跃动得更加兴奋，从萨迦手掌上跳下，一下子消失在女祭司的伤口中。 “呃！！”即使咬着毛巾，女祭司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呜噜......”小鱼人则无力地靠在女祭司旁边，用带蹼的手帮女祭司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萨迦没管这些，他现在要做的是集中精力。他双手抱在一起，指节相扣，虔诚地放在额头上。他跪倒的身子宛如一个崇高的信徒。 萨迦控制着躁动的野火，以极快的速度扫荡女祭司体内的邪能，同时又要小心地躲开完好的血rou。 当然这也不能减少女祭司的痛苦，邪能有个令人讨厌的特性。就是它在摧毁血rou的同时，并不会腐蚀掉神经，导致被邪能击中的人会处于莫大的疼痛中，感受每一寸rou体，每一寸皮肤被撕裂的痛苦。甚至有人会因为忍受不了而直接自杀。 好在女祭司本身的力量帮她阻挡了一部分邪能的入侵，萨迦的净化工作得以很快完成。 野火从女祭司体内窜出的一刻，萨迦和女祭司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吞噬了邪能，野火比刚召唤出来时大了很多，它却没消散掉，而是在空中晃了几圈，倏地一下钻进了萨迦的身体中。 “啊！”萨迦吃痛的喊了出来，他连忙拉起袖子，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野火很快就就被他的身体吸纳了，连同一些没被燃烧干净的邪能，萨迦感觉体内的火焰和邪能都在欢腾，满足的喜悦传遍了他全身。 萨迦忽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他一扭头，发现女祭司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 萨迦回过神，他把女祭司口中的毛巾取下来，用没有咬痕的一面敷在女祭司的伤口上。净化掉邪能之后，很快真正的鲜血就会流出来。 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萨迦向女祭司低垂下头表示歉意：“对不起，我刚才骗了你，我只回些简单的火焰法术，还是个学徒。我并不会治疗法术。” “我知道”女祭司优雅地笑了“我看得出来。” 见萨迦还低着头，她又补充道：“但真正的萨满可能都无法像你一样彻底净化掉邪能，我感觉得到，你和火元素之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联系。” 女祭司眯着眼睛，想要更仔细地观察眼前的男人。随着精力大量投入，她的眼神滞怔起来。 “我看到你身上的背负，一半的火焰，一半的黑暗。奇怪，明明是最难以相容的两种力量”女祭司呢喃着“不够，不够......我得看到更多......” 萨迦没想到女祭司有如此敏锐的感知能力，慌忙上前想阻止她。 但是他的阻拦迟来了一步，女祭司猛然尖叫了一声，她惊惧交加地抱住自己的头部，拼命晃动身躯，想把眼前的幻象甩出去。 “不！我看不到你的未来，这景象......太可怕了！不，不要！这不是我能承受的！” 女祭司的挣扎把压在伤口上的毛巾甩掉了，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萨迦见状立刻扑上去把女祭司按在床上，萨迦也顾不上避开女祭司柔软的胸部，直接用左臂压住她的上身，右手把床单撕下一条，准备给女祭司包扎。 “小家伙！过来帮忙！” 萨迦冲女祭司的鱼尾努了努嘴，他没料到鱼人的尾部如此灵活，一不留神挨了好几下抽打。 “呜噜？呜噜！” 小鱼人从床头连滚带爬地跑到床尾，奋不顾身地抱在女祭司猛烈抽动的鱼尾上。 趁着这个功夫，萨迦用床单在女祭司的肚子上缠了一圈，又用牙齿给伤口处打了个结。 看着血流止住，萨迦叹了口气，他隐约听明白了女祭司癫狂时说的话，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咳咳”冷静下来的人鱼祭司尴尬地红了脸“我说，你要按到什么时候......” “啊！”萨迦反应过来，他的胳膊还压在女祭司胸上。他连忙把手臂收了回来，充满负罪感地低头撑着膝盖。 “对不起......”除了道歉，萨迦想不到说什么。 “唉”女祭司苦笑一声，把头偏向另一边“该道歉的是我吧，我还是能力不够，看不清你的未来，所以没办法为你占卜了......” “我不是为了占卜而来的！”萨迦匆忙抬头辩解。 “你不是？”女祭司回过头，蹙着细细的眉头“你不用不好意思。很多人都想强迫我预知未来，只有你这次是我自愿的，用来报答你救了我。” “不，我其实对自己的未来不感兴趣......”萨迦哑然失笑，他说的是实话，在萨迦看来，他将来一定悲惨的要死，变成恶魔被人追杀也很有可能，现在知道了无非是平添烦恼。 “不感兴趣？”女祭司好奇地盯着萨迦，居然有人会对未来不感兴趣，他究竟是疯子还是傻子，抑或者他已经知晓自己的命运。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女祭司侧躺在床上，立起手背撑着额头，眼神迷离。如果只看上半身的话，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极具风情的女人，正对心上人施展自己的魅力。 “我......”萨迦红着脸“我对你......” 萨迦欲言又止，愣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面对如此真诚的女祭司，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找她要法杖，而且还在她受伤的时候，怎么看都有一点趁人之危的味道。 “这个请求很无礼！”女祭司嗔怒地喝道。 萨迦窘迫地看着人鱼祭司，她的脸可能是因为生气，也带着一丝潮红。 女祭司愠怒地瞪着萨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的。”萨迦搓着手，很是局促不安。心中暗暗埋怨巴顿，居然派自己来做这种差事，自己本来就不擅长和人交往，尤其是对付女人，根本就毫无办法好么。 从受伤的女人手里抢东西，萨迦扪心自问，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也太不要脸了！ “好！”女祭司咬着牙“你多大了！” “啊？”萨迦愣了，要法杖怎么还和年龄有关系，难道太年轻不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