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治大国如烹小鲜
姬昌此言一出,姜恒楚、苏护等人全部看向王屿墨,他们想看王屿墨敢不敢接招,是否真如商容、比干他们吹嘘的那样,有真才实学。 王屿墨淡定地夹起一粒千岁子,放入口中,咀嚼几下,然后咽下,才不慌不忙地说道:“老姬有什么问题?” 姬昌自动过滤掉王屿墨奇怪的称呼,开口问道:“小友认为如何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王屿墨淡淡一笑,说道:“老姬你这个问题,问得够大,够笼统的。” 姬昌也笑道:“主要是老商,” “唔,口误,商丞相与比干丞相这几天,经常在老夫耳边提起小友,两位丞相对小友的才华,是赞不绝口,因此,老夫便把自己觉得最难的问题拿来请教小友,不知小友是否能为我解惑。” 王屿墨再次夹起一片酥脆的小黄鱼, 放入嘴中咀嚼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个问题易尔,治大国,如烹小鲜。” “噗!” 崇侯虎听到王屿墨的回答,顿时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他一脸讽刺地对王屿墨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振聋发聩的治理名言,没想到你竟然把治理国家拿来和煮鱼相比,这两者能一样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 鄂崇禹和姜恒楚、苏护三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觉得王屿墨这是在哗众取宠。 只有商容、比干、黄飞虎、邓九公知道王屿墨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敢这么说,就肯定是有依据,因此,几人都是一脸平静。 姬昌先是愣了一下。 也觉得王屿墨名不副实。 不过当他心中仔细地品味了一下“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话之后,却突然觉得这句话充满了韵味,似乎蕴含了某种哲理一般。 因此,他并没有嘲笑王屿墨,而是虚心地对王屿墨问道:“小友说得太过于深奥,不知能否为我们解释一番,何为治大国,如烹小鲜?” 崇侯虎见姬昌礼贤下士地对王屿墨请教,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敛,不解对姬昌问道:“西伯侯难道没看出此人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吗?怎么还想向他请教?” 姬昌闻言,和颜悦色地说道:“我觉得小友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我还不能参透其中蕴含的奥义,因此特地向小友请教。” “有道理?”崇侯虎一脸惊讶。 姜恒楚和苏护两人也是面带疑惑地看向姬昌。 王屿墨自始至终都是一脸淡定从容,根本没有因为崇侯虎的无知嘲讽,而表现出任何尴尬或者恼怒的神情,似乎崇侯虎说的是别人的事儿。 他见姬昌温恭自虚,能不耻下问,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 难怪姬昌能够取代帝辛,坐拥江山,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比起崇侯虎、姜恒楚、鄂崇禹这三大诸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王屿墨赞许地对姬昌说道:“老姬还不错,不懂却知道问,不像老崇,自己不懂我话中的含义,不但不知道问,反而无脑地嘲讽。” “你……”崇侯虎见王屿墨当众损他无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脸胀得通红,眼中冒火地盯着王屿墨。 如果不是闻仲敬重王屿墨,甚至崇侯虎都想当众翻脸了。 “哼,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崇侯虎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 姬昌听见王屿墨的赞许,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说是赞许,可他觉得更像是讽刺。 不过,姬昌也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王屿墨,等待他的解释。 王屿墨也没吊大家的胃口,解释道:“烹小鲜者,不可挠,治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伤人,挠则鱼烂矣!”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煎小鱼可反复翻动,反复翻动则鱼就会烂掉,而治理大国,当权者不可以烦躁,政令不可反复,烦躁和政令反复都容易导致人心涣散,政令不通。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而“烹小鲜者,不可挠,治大国者,不可烦……”这句话则是唐玄宗对“治大国如烹小鲜”的注解。 后世几乎每个当权者,都会引用这句话来自勉,或告诫别人。 听了王屿墨的话,商容比干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个比喻果然恰当。” “治大国如烹小鲜,简直越品越是觉得妙不可言。” 姬昌激动地拍案叫绝:“妙啊妙,治大国如烹小鲜,果然蕴含治国至理。” 他一脸热切地看着王屿墨,兴奋得长髯都要止不住颤动,此人简直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良相啊。 “先生果然大才,姬昌佩服不已。”激动之余,姬昌竟然站起来,拱手向王屿墨行了一个揖礼。 并且对王屿墨的称呼也变成了“先生” 要知道先生这个词相当于老师,只有那些拥有卓越见识和才华的人,才能配得上先生这个称呼。 由此可见姬昌内心有多激动。 崇侯虎、姜恒楚、鄂崇禹、苏护几人,如今也不由得对王屿墨改变了看法。 他们能做一方诸侯自然不是草包,听懂了王屿墨的解释,顿时觉得王屿墨确实是才华横溢,有治国之能。 王屿墨并没有因为众人的称赞而显得沾沾自喜,依旧是一脸淡定的,吃着菜,喝着小酒。 姬昌鞠了躬之后,又对王屿墨问道“先生的治大国如烹小鲜之言,确实是妙不可言,让人茅塞顿开。姬昌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向先生请教,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王屿墨:“说。” 姬昌“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才能让国家变得强盛?”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那个问题就要困难的许多。 刚才姬昌问的是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这个就可以很笼统的回答,只要说出能够让人信服的道理就行了。 可让国家变得强盛,这个问题必须得有可行之的具体方法才行,这可不是说几句道理就能够解决的。 几乎所有当权者都会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让国家强盛,可自古以来能够交出满意的答卷的人,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