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刖影三友
云雁没有料到,与天璇剑凛紫的紧急联系方式,会这么难以修习。凛紫曾说过,修行至金丹后,就能自主解除额头上的封印,自由掌握是否显露持剑真身。 而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去想这个事情。因为大部分时间,她只有作为剑修的觉悟,没有想去运用,解除封印后的持剑力量。毕竟那关联到仙剑威能,非纯粹的自我能力,依赖它作战后会干扰修行,云雁不大喜欢。 她在金灵儿的引导中,急匆匆引气灌注百会,运行两大周天后,把天璇印记给冲破掉。满头的黑发,瞬间变成拖拽到地的灿烂紫色,光华溢满了小小的牢笼,星尘点点照耀四周。 但两人无暇顾及这个,现在正相对而坐,迅速交流。金灵儿所说的联系方式,说来也简单,正类似地球上的所谓心灵感应。在冲破封印后,再以本身灵压,通过印记发出讯息。 那是仙剑和持剑之间,特殊的讯息,在天地间是唯一的存在,没有任何法门可以替代。这种可以传递千万里的感应,能使相隔遥远的两人,得知到对方的呼唤。 云雁觉得额头之间,如根根小银针刺入,而肌肤发烫到麻木。不用睁眼,也能知道,那地方现在正紫光大盛,足以闪瞎眼睛。以前曾经见过,天权青染——也就是林月枫师弟,召唤他远在论剑山的持剑:萧逸尘。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应该和他当时别无二致。 可是虽然封印解除,也照着金灵儿教导的方法去做了……却没有半点关于凛紫的讯息,传递进神魂之中。是自己对此法掌握错误,还是凛紫因其他原因,无法接收到? 云雁心里颇为急躁,从入定到此刻,掐指一算已过去了一天。林月枫当时一刻钟就能做到的事情,自己消耗了一天,也没有任何眉目……到底是哪里没有对! “哎呀!好累好累!”金灵儿拍着翅膀,从黑凤肩头滚落,趴到了地面扒拉着囚笼围栏:“怎么回事啊!凛紫哥哥现在也没有回应吗?” “没有……”满头紫发的云雁抬起脸来,她现在肌肤晶莹剔透,弹指欲破,宛如冰雪白玉所制。加上浑身星芒彩光缠绕,如果被外人看到,定要惊得蹦起来。 “我得收敛气息回印记,把这个样子给变回去。”她皱眉捞起脚边的丝滑长发,连连摇头:“如果被问道坛的人发现就惨了。” 金灵儿继续趴着,小眼睛咕噜噜转动,有气无力道:“可是凛紫哥哥还没有回应……我都说过,与夜逝水联系的方法,对你们两个说不定没用的!” “也许是我的问题。”云雁叹息着,以真气强行压制封印,改变自己这个特异的外型:“你也许不知道,林月枫在远牧谷里,就教过我御神诀,可是我至今也没能修成。” “御神诀比这个要难的多啦。”金灵儿安慰道:“而且你现在只是金丹后期,刚刚到使用御神诀的底线,强行御神如果受到重创的话,对你和凛紫都很糟糕呢。” “所以即使凛紫哥哥来了,云雁你也千万别御神。”金灵儿继续转动眼珠,咯咯一笑:“反正你也不会!这样我也放心!” 听到此话,原本就很丧气的云雁,顿时有些暗恼。但那小妮子也是全心全意,为自己安危着想……算了,不跟她闹别扭。念及到此,她扯开话题,靠到椅上长吐出口气:“御神决我修不成,连召唤仙剑也办不到……也许我就没有做持剑的天赋。” “做持剑不是靠天赋的。”金灵儿严肃起来,斩钉截铁道:“谁当持剑,只能咱们七剑来选,就算我们选个大白痴,他也会是持剑。” 听到此话,云雁满头黑线,被哽得快要掉下眼泪。还好那家伙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无力地拍拍翅膀,唉声叹气:“我好想变成原本的样子,从这里出去啊!现在搞成个小鸟的身体,连剑都握不住……” “谁?”她突然停住哀鸣,打了个滚扑腾到黑凤肩头,从牢笼围栏外努力探出小脑袋,朝牢房过道阴影处厉声呼喝:“谁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倒有人立即现身。 白衣帷帽,雪色斗篷,背负长剑……一个、两个……共有十来名剑客出现在走廊之中。他们的装扮是典型论剑山弟子,外出游历任务时的样子,而目前时刻,能出现在问道坛堕戒狱的北斗剑修…… “北斗执法队?”云雁小声惊呼,第一个反应就是抬手拢住头发。还好,被解除封印后显露的持剑真身,已被自己顺利收敛。现在天璇的印记处尚有guntang余温,但外貌已恢复了原样。 “哼!你们又来了!”小黑鸟外型的金灵儿,恼怒地扑腾着翅膀,对那群人叽叽喳喳:“盘问再多遍也是没有用处的!云雁没有杀葛新他们,所有事情,都是你们论剑山的薛忆先在捣鬼!我的嘴都说干了,你们就是不信!木头脑瓜,里面全是豆渣!” “你一个小小灵兽的话,谁能相信?哪家灵兽不维护主人?”剑修中一名女子冷冷出声:“而且我们得到消息,你身边的那个人并非真的食神。” 她抬起绣着玄色暗纹的衣袖,指向云雁的牢房:“真的食神已经落网,今天我们是来审讯她的,你和那个假人到一边凉快去!” “居然叫我一边凉快去!”金灵儿大怒,拍得翅膀呼呼震响,但是与一个微型电扇的动静,差别不大:“你们要冤枉云雁,我就是不准!葛新和婉婉他们是云雁的至交好友,他们死的时候,云雁不知道多伤心,现在却被当成杀他们的凶手!” “我从不知道,葛师兄有食神这样的至交。”一名男修嗤了一声:“在论剑山我与他同门修行数百年,他对南斗剑道向来不在意,怎么会跑来这里后的短短时间,就结交了什么好友。” “他这个人虽然和气,骨子里却骄傲的紧。在我们论剑山上,至交友人也不多。”那女子也嗤了一声:“谁不知道,常与他私下里煮酒论剑的,只有我和这位宫虹师弟。” “刖影三友,新虹谷南,我是罗谷南。”她与那男子齐齐掠开帷帽白纱,显露两张悲愤伤痛的脸,望向云雁:“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了葛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