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建
第二日，第八军团军变的消息彻底在天龙城传开，震惊了整个天龙。 无论是官方还是坊间，对于那位新近回归的龙王大公子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各种流言蜚语也随之传得街知巷闻，加之近段时间离开龙廷的一部分学员对他在龙廷中事迹的渲染，无疑以给人树立了一种‘残暴、睚眦必报’的深刻印象。 当然，在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未必就没有人猜测不出这位大公子的举动的深意，但正如先瞳所说，知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他原本就是将想要表达的意思搁在了台面上的，他原本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重建第八军团这件事上搅局的，一律杀无赦！ 而重点是，他真的敢杀，然后是真的杀了，连或许无辜的也一并剁了。 这种做法未必百分百有效，但是威慑的作用无疑非常显著，某些人或者势力确实也不得不改变以往对待第八军团的策略，例如黑仑家，例如布鲁家，又例如那些以前从未会考虑进入第八军团的龙廷的学生。 聪明的人已经看到了第八军团即将重建的信号。 加入第八军团，或许在短时间内无法获得类似其余军团那般的优厚待遇，但对于一部分人来说，重建意味着可以组建自己的势力，这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毕竟除第八军团以外的其余七个军团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非常完善的体系，没有底蕴是很难从中插足的，而第八军团就不一样，只要稍有权力即可以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圈子，一旦未来军团起势，地位将水涨船高！ 不久后，龙王城对于事件作出的裁决进一步地印证了不少人的猜测。 第八军团的军变事发后第三天，十余名士兵主动交代了事实的经过，口供一致，证据确凿，于是整件事就被定义为‘因口角引发的群体殴斗事件’。 判罚结果随后而至，作为事件中劝架不成反而激怒加入群殴的新晋第八军团军团长龙仙瞳涉嫌失职，原本要施以严惩，但龙王城考虑到第八军团正是用人之际，再经过多方协调，决定暂处待职监察的处罚……意思就是暂时取消副军团长的职位，但是保留职务。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龙仙童的行为举止过于激进，龙王城取消了他作为副军团长的大部分职务，以后他除了必要的兵权，将只掌管第八军团的刑罚！ 另外，第八军团原有的两名副军团长莱瑟和威尔特，因为没能及时制止事态的恶化而遭到了处分，不痛不痒地记了一次大过。至于相关涉事人员，包括艮冈、黎灯羽、邓良在内，因为罪责难以定量，还在待定状态。 到了此时，除了场面上的交待，明眼人都已经看清楚了龙王城袒护龙仙瞳的意图，可即使心知肚明又如何？再说对于不少人而言，能够拖延龙仙瞳的上任已经是不错的结果，再纠缠下去无异于撕破脸皮，最终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于是乎，事情被强行告一段落，在短时间内压了下来。 而此时，第八军团内部也正在缓慢地恢复着作为一个军团该有的职能，除了怨恨，更多的恐惧在当中催化成了动力，使得军团在阔别二十年后重新焕发了活力。 其中，有关死伤者的安顿问题成了当务之急。 对于死者亲属的抚恤、对于伤残程度严重不能再从军的兵将的安排、对于普通伤者的慰问等等，这类事情挤压在一起，短时间内还是对莱瑟等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不过，事情很快就随着先瞳的介入而变得简单。 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却要负责事后的善后工作，怎么看怎么有猫哭老鼠的嫌疑……不过先瞳确实是接手了，并且很快起了成效。 处理的方法其实不新奇，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非常简单而粗暴。首先是提供诸如大幅或者说巨幅提升伤亡者的抚恤金、提供优厚的后续援助、安排待遇丰厚的后勤工种、给予伤者补贴与相应的军功等等的多样化补偿选择；然后，对于顽固而拒不接受的人，之前龙王城裁定的‘待定状态’将会变为既定状态，一律视为事件中的罪犯给予制裁，最轻的踢出第八军团不得再从军，严重的直接死刑……即使心有怨怼，但事后的补偿确实令人意外的满意，对于大部分从军的士兵或者死者家属而言，结果也无法再好了，所以就算情感上一时难以接受，可对于最终的选择，无外乎就只有点头而已。 之后的不久，第八军团内部恢复了秩序，并且正悄然发生着使人惊诧的变化。 事后的第7天，在第八军团的会议厅里，先瞳、莱瑟、威尔特三个或是或未来是的第八军团副军团长第一次共同坐在了一张桌子旁，开始了第八军团二十余年来最为正式的一次军团会议。 因为这些天来先瞳一直征用着会议厅，所以理所当然就坐在了首位上，侧边是冷艳严谨的帕娜，作为副将的艮冈等三人坐在边上的副将席上旁听。 进来的莱瑟一行人在右，威尔特在左先后入座，随同而来的还有几名职位不低的参将，这部分人心里对先瞳在军团长的座位上入座是不满的，可外表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甚至连威尔特那班向来跋扈的部下都抬起眼，纯当看不见。 说回来，不仅底下的人，连威尔特也有点提防，在接近离得席位最末端的位置远远坐下，莱瑟则坐在中间。 怕了你。 这就是进场所有人的心声。 “关门！” 先瞳左手趁着腮帮，右手挥了挥，那边就有人把会议厅的大门关上，怦地巨响让长桌下方的一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当即满脸的戒备。 不至于吧？ 威尔特心里嘀咕了一下，想想真有点怵，回头看了看，破天荒地在自己的地盘里觉得人带得少了。 “人都齐了。” 莱瑟显得沉稳，手臂摆在桌面上，脸无表情地开口道：“除了还躺着的，军团里能说上话的全部在这里，你想怎么样？” 这倒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问。 “我打算在一年内重建第八军团。” 先瞳从座位上站起来，长发无风微动，木然的脸上动了动，笑了一下，和声静气地道：“对这没兴趣的，麻烦现在就说一下，我会让上面把你调走，放心，只升不贬，留下来的我也欢迎，不过先把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明着还是暗地里，只要是碍事的，我就会让他死也死得不舒坦！” 莱瑟抱起双手，静待下文的姿态，而威尔特则捂了捂手，然后摊了摊。当两人表态后，站在后面的一众将领面面相觑，最终全部选择了沉默。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结果还是让先瞳满意的，他点点头，手指挥了挥。 “各位！” 帕娜拿起一沓卷文从后走了过来，干练地向着众人分发，同时清冷地解释道：“这份是军团未来三个月的初步重建计划，请各位过目，如有疑问，可当场提出。” 在场包括艮冈几人在内的不过二十人出头，每人很快都领到了帕娜发出的文卷，等到她回到先瞳身边，议事厅内安静了一会。 威尔特看了两眼大纲就不怎么感兴趣了，因为在他看来都是老调重弹，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开出个花来。 不过，没多久厅内的气氛就渐渐地有了一丝变化，哗哗的掀页声此起彼伏，威尔特额头皱了皱，看了看还在低头聚精会神地审看文卷的莱瑟以及一班人，带着疑惑重新阅览起手里所谓的重建计划来。没过多久，他的脸颊开始抽搐。 先瞳也不急，回到主座上翘腿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哗。 率先看完计划书的是莱瑟，他摸摸脸颊，严正的表情里有些难以形容的古怪。 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停了下来，各异的神色，不过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看着先瞳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变得有些奇异。 真他妈土豪！ 最后的威尔特合上了重建计划书，抬头看看平静的先瞳，眼睛眨了眨，心里头只浮出那么五个大字。 “继续！” 先瞳轻描淡写地点点手指。 …… 傍晚时分，会议厅的大门终于打开，而第八军团的重建也随之出现了实质性的进展，并在第二日就在天龙境内掀起了偌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