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之本源
沙。 风卷起尘土，从蛇蟠延绵数里的军伍之间掠过，向着戈壁荒原的天际一头远去。 吽吽。 军队的前头，负责开路的是由百来头奔雷龙组成的龙骑军团。 奔雷龙，属地龙的一种，因为处于两腮位置往外翼展的颚齿看上去极似两柄血红的历斧，因此又被人称为斧齿龙，人立而起若有一丈高，外形轮廓和巨蜥有七八分相像，但鳞色泥黄，前肢短小，后肢粗壮，尖嘴利爪，看上去异常凶猛。 “速度快，耐力足是优点，可惜负重量比较低，基本上不能带金属护甲，硬碰非常吃亏，所以很少会用在正面战场上。” 八头独角蛮牛拖拉的巨型兽车的顶层，黎灯羽站在前台边，为坐在护栏上往前眺望的先瞳讲解道：“冲锋陷阵还得靠钢翼龙，就是后面那些。” 先瞳扭头回望过去。 队伍的中央，数十头模样奇特的魔兽映入眼帘。这种叫钢翼龙的怪龙浑身包裹着灰铁色的金属鳞甲，伸展的两翅短小，羽毛进化成了红色的片状甲片，看上去坚硬如刀……与其说是龙，不如说是鸟类魔兽的金属化，样子怪模怪样。 黎灯羽继续解释道：“钢翼龙爆发力强，天生的皮甲几乎可以无视普通的刀剑箭刃，缺点是相对的没有那么灵活，要是单对单，两个也没有孰好孰坏之分，但要是正面冲杀的话，只要钢翼龙能跑起来，那么奔雷龙就只有被切的份！” 先瞳挑了挑眉，问道：“我们军团里也有吗？” 黎灯羽苦笑一下，无奈地道：“有是有，不过只有莱瑟的第一军部还豢养着十来头，而且多数是种龙，上不了战场。” “很难养？” “倒不是，如果纯粹要数量，一对种龙一年就能生两到五个蛋，孵化后经过一两年的驯养就能派上用场，就是花费实在昂贵，单单一头奔雷龙的投入就能顶一个军团小队的支出，更别说钢翼龙了，像第三军团，据我所知的也只有八百头奔雷龙和五百头钢翼龙。”黎灯羽详细地补充道：“实际能调动起来的可能更少，真正有战力的加起来估计也就一千左右。” 先瞳有点意外地道：“那就是所谓的龙骑军团了？” “大概是吧？”黎灯羽想了想，如是道：“其实军团骑兵的坐骑还是以犄角马为主，奔雷龙和钢翼龙一般是军团联合作战的时候才会用上，正式点来说，几个军团的龙骑兵整合在一起之后才能算是盛名在外的天龙军团的龙骑军！” “看来传言也有些夸大。”先瞳略微有些失望。 “嗬，天龙军团之所以能列为神族三大军团之一，可不是仅仅靠龙骑军的！”忽然，从兽车下方传来了纠正的声音。 先瞳闻声往下看去，却见身穿灰色便服的柏敖沿着楼梯走了上来，不由挑挑眉头道：“难道还有其它？” “柏敖军团长！” 黎灯羽可不敢像先瞳那样悠闲，连忙肃立行礼。 “我天龙立足于神界的资本可不是驯龙！” 柏敖扬扬手，五指瞬间化为赤金色龙爪后又恢复了原形，笑道：“龙骑兵的起始门槛是至少达到巫法境，龙化后的平均实力甚至能去到羽空境，你说夸不夸大？” 先瞳相当不以为然地道：“神殿的圣法军团没有坐骑不一样能和天龙军团、皇家骑士团齐名？” “你要把圣法军团拉出来单挑，我保管只需要一千龙骑就能把他们一万人屠的干干净净。”柏敖哼了哼，底气十足。 “给他们点时间，一千人也能把你们一万人轰成渣。”先瞳一点也不客气地反驳。 “性质不同，没有可比性。”翻翻白眼，柏敖没好气地道：“我说小子你站哪边的？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事论事而已。”先瞳耸耸肩。 “我怎么觉得你像找茬？”虽然这么说着，但柏敖也是开玩笑居多，伸脚踏着栏杆，远眺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原，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吧？” “没什么特别的。” “那就好。” 点点头，柏敖又道：“不过现在才刚开始，接下来还要走好几天，要是觉得闷的话，可以到处走走，不要离开太远就行。” 先瞳环视着四周荒芜的贫瘠土地，问：“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逛的吗？” “这边的荒野是野生地龙的栖息地，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逮住一两头稀有的品种。”柏敖朝黎灯羽颌首道：“小黎应该最清楚。” 黎灯羽见先瞳看向自己，于是又解说道：“神界中的地龙超过七成出自天龙境内，而其中又以这边的龙之旷野最多，有记载的就有二十四类，奔雷龙和钢翼龙也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岩甲龙，铁背龙等一些大型龙种，不少人都会打它们注意。” “天龙不是不允许猎龙的吗？”先瞳觉得奇怪了。 “龙王城会给予一些个人或者势力部分猎龙的权利，一来可以控制野龙的数量，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居住在旷野周边的民众。”对于律法，柏敖显然要熟悉的多，笑道：“我们八个军团就有猎龙的权限，不过在数量和种类上有严格限定。” “抓来能驯服吗？” “成年的基本没有可能，已经产生智慧的高阶存在或许可以，不过那种等级的龙起码是十星级的，没事最好不要招惹。”对于先瞳的低级问题，柏敖明显没有回答的欲望，于是就由黎灯羽解释了，他以为先瞳还在惦记着军团内的龙骑兵，还主动道：“驯养的骑龙是龙蛋孵化出来的，想要在短时间内引入一批，到这边入手一些龙蛋是个好办法。”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建议最好不要那样做。”柏敖靠在护栏上，给两人上课道：“龙有非常强的排他性，军团内部的骑龙经过多年的豢养已经形成一个大族群，要是从野外抓一些丢进去，说不定没等你上战场就先自己打起来了。” “听着就头大，还是算了。”先瞳摇摇头。 “要不然你以为一个军团那么好运作？以后还有的你烦呢。”柏敖看看天色，道：“恐怕走不了多远了，要找个地方扎营才行。” 先瞳指指空旷的四野，无语地道：“还要找？” “晚上是夜行龙出没的时间，这种家伙最喜欢瞎逛，想睡个安稳觉，还是cao点心吧。”柏敖说完，撑着栏杆往远处眺望。 “都说龙强横，看来也只不过是兽而已。”先瞳若有所感地叹道。 柏敖随口道：“本来就是魔兽类，在没有开启灵智前，天性和普通野兽没什么区别。” “那能够化形的龙呢？不是和我们……”先瞳忽然一顿，摸了摸下巴，略有些沉吟。 “哼，你倒有闲心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柏敖收回目光，回过头瞥了先瞳一眼，道：“这有什么好避忌的，不就是说我们和龙正好是相反的两个极端么？我们天龙是化龙，而龙是化人形，不止我们，天兽也差不多，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问题。” “那我就不客气了。”先瞳饶有兴致地问道：“不是说十星以上的魔兽就可以幻化人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不就和你们一样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说得清。”看先瞳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柏敖耐着性子道：“要是深究起来，那就涉及天龙本源了，谁弄得明白？” “本源？” “小子，你是真失忆呢，还是从来不听课？”眼见某人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柏敖一翻白眼，挥挥手指示意黎灯羽来解说。 “关于天龙的本源，比较流行的说法有两种。” 黎灯羽果然十分尽职，侃侃而谈道：“第一种是猎龙种族说。龙在远古时代曾统治着整个神界，这是已经得到证实的说法。不少学者认为，那个时代依靠猎龙生存的种族因为长期以龙为食，体质发生变异，获得了部分龙的血脉传承。事实上，在很久以前，龙化的能力就被认为是一种咀咒，还被无知地定义为猎龙过多的报应，在天龙的历史上，龙化也是在经过数次变革后才被正名的。” “第二种是龙后裔说，简单的来说，就是认为天龙是高阶龙化成人形后与某个种族结合的产物。”稍微歇了口气，黎灯羽耸眉道：“其实这两种说法都存在着漏洞，第一种很难解释鳄鳞族、蛇鳞族和蜥鳞族的由来，总不能说吃蛇rou也会变异吧？而第二种似乎解释了天龙的始源，但是与龙结合的另一个种族呢？目前，神界中可没有任何种族和我们天龙有相近的血脉关联的，所以这个说法也缺少作证。”顿一下，他又补充道：“关于本源，其实不仅仅我们天龙，几乎所有大族都说不清，只不过我们天龙还有兽族、羽族由于血脉传承的特点比较明显，相对的会更为在意而已。” “好复杂。”先瞳眼角抽搐了下。 “所以，对于天龙和龙真正的关系，现在依然是个谜。”黎灯羽爱莫能助了。 “说不定这个谜团很快就会解开了。” 柏敖隐含深意的话将先瞳和黎灯羽的注意力吸引了，不过他却没有再说下去，挥挥手道：“闲聊时间结束，忙去了。” “说话说一半，小心不举。” “老子是有名的一夜十次郎……” 在楼梯上停了停，柏敖扭过头来指指先瞳，笑道：“你比你那个弟弟有意思多了，以后多点下来军团走走，有好处！” “哼，我可没那个兴致。”先瞳撇撇嘴，扬手送别。 “那可轮不到你选。” 柏敖哈哈地朗笑了几声，随后就下去了。 本源吗？ 先瞳眺望着霞光铺过来的原野，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很自然地闪过一丝灵光，似乎望到了那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