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是骗子
由于赶路匆忙，天龙侍卫军的大部队还在皓丽蓝的另一边，只有三个人先过来与先瞳会面。除了帕娜外，还有负责统率护卫军的铁龙，以及一名叫做利维斯的中年军官，后者是龙王安派过来的将领，除了接应先瞳，还另外有事在身。 帕娜在先瞳的强制要求下，暂时占用了主家的帐篷，简单梳洗过后，没多久就睡下了。 连续的急行军，连铁龙这样的硬朗汉子也有点吃不消，更何况作为女子的帕娜了。先瞳在帐篷内守望了片刻，随后悄然退了出来。 “睡了？” 祁衣娘端着一盆清水正要进去，凑巧与先瞳碰了个对面，顺口问了后，又取笑道：“这女孩子很好看，龙少爷好福气。” 先瞳深以为然地笑笑，感谢道：“麻烦你了。” “怎么会，衣娘也喜欢她。”祁衣娘摇摇头，刚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又停在了门口，脸朝向里面，问道：“龙少爷，认识那个女人？” “啊？什么女人？”先瞳抬脚要走，闻言疑惑地回过头。 “气功，龙少爷认识那个传授衣娘练气决的那个女人？” “猪鸟巫女？没听过，我的气功是从一位人族前辈那里学来的，残缺不全。”先瞳不明白祁衣娘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事来了，不过还是如实道：“说起来，还要再次多谢你，那位前辈在神界游历了几十年都没有凑到完整的气功修炼方法，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样啊……衣娘觉得，龙少爷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个女人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龙少爷你见到了她……衣娘感激龙少爷你能把牛腾送回家，所以不希望你也受到欺骗。”祁衣娘转转头，侧脸平静的有点冷：“别相信她，她是个骗子！？” 啊？ 先瞳还没琢磨过来，祁衣娘已经默默地进去了。 “小子，怎么了？” 那一边，祁战看见两人在帐篷门口唠叨了什么，喊了一声。要是没有旁人在，这声喊话倒没关系，可现在却不合时宜，毕竟‘小子’这个称呼多少有些儿戏，铁龙还好，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利维斯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隐有不愉。 先瞳对此视若无睹，走过去不客气地道：“那么多事干嘛？你不是要回去吗？” 祁战不耐烦地指指表情不太好看的利维斯，喏道：“本大爷我也想走，可是你家的人说要跟你说过才行，真是麻烦。” “利维斯。”先瞳叫住了满脸不快的利维斯，向他摇摇头：“那边有事你就先过去吧，这里有铁龙，没问题。” “是，大公子。” 归来天龙快两年时间，龙王派系中的大多数都已经认同了先瞳龙王大公子的身份，利维斯的地位不算高，当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当即点头：“那属下就先过去处理手中的公务了。” “真啰嗦，干嘛都要见老爹啊？”祁战晦气地摆摆大手，跨着大步出了圈栏，随便找了头角牛登了上去。 “属下先告退了。” 虽然将心中的不满写在了脸上，但利维斯还是沉着气朝先瞳点点头，这才跟出去跨上其中一头奔雷龙，驾驭着掉过头。 嚯！ 祁战一甩缰绳，领着十几头角牛将奔雷龙拥簇在中间，轰隆隆地浩荡离开了。 先瞳驻足目送了片刻，直到骑群远去，眉头才轻轻凝起来，问道：“知道怎么回事吗？” “回大公子，属下不清楚。”铁龙板着脸应了，不过接着又道：“不过据属下猜测，应该是有关于九天演武大会的事宜。” “九天演武大会？那个二十年一次的九天神族的青年一代的盛会？”先瞳立马活用了从祁战那里得来的信息。 “是的，但是……”犹豫了一下，铁龙肃然地道：“利维斯大人过来只负责打前站，至于后续的，恐怕还得大公子出面。” “跟我有什么关系？”关于九天演武，先瞳也就从之前与祁战的对话中略知了一二，多的一概不知，不由得觉得奇怪。 “属下只负责此行的护卫职责，详细的就真的不知道了。”铁龙停了下，又补充道：“除了利维斯大人，路易斯参谋是龙王特意委托的负责人之一，所以大公子可以亲自去询问路易斯参谋。” “这样啊，那晚点再问她好了。”先瞳点点头，而后伸手道：“别站着了，坐。” “谢大公子。” 大概是真的累了，铁龙没有推辞就原地坐了下来——早上用餐后留下的毯子和餐具还没收拾，刚好可以将就着坐了。 先瞳想想，除了龙仙凌，在天龙就数卡伽露和铁龙最早与自己见面，而且由于中间夹着帕娜和卡伽露的一层亦师亦友的奇怪的关系，他感觉上就较为亲近，忍不住笑道：“在天龙之前，我们就算是老相识了吧？你就别整天大公子的了。” “不敢！” 铁龙一板一眼地摇头，谨慎地道：“当初铁龙不知道大公子身份，有开罪的地方，万望大公子恕罪！” …… 先瞳撑着膝盖坐了一半，看多了眼前表情木然的男人几眼。 或许是因为曾经受过陷害的关系，铁龙除了对龙王和龙仙凌忠心耿耿外，对无论谁都抱有一定的戒心，尤其对上级。先瞳对此并不觉得奇怪，所以也就不强求他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什么改变了，转而道：“怎么样，天冬的战况怎么样？” 铁龙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托大公子的功劳，天冬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二公子正在督促战后的休整，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从战族回去后就可以恢复如常。” “功劳？” 先瞳脸色古怪地抿抿嘴，问道：“天龙城没发生什么事吧？第八军团的新兵招募进行的怎么样，嗯……这个应该问帕娜才对。” “天龙城一切如常。”铁龙默认了先瞳的说法，对后面的问题就没下文了。 “那就好……”先瞳想知道的不多，三言两句，干脆明晰，完了霎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了，而且他本身就不是善于打开气氛的人，见铁龙也不喜说话的样子，想想后索性道：“这几天你们辛苦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你进去休息一下吧。” 铁龙摇摇头：“谢大公子关心，属下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 “嗯，也好，有事的话，可以到里面找我。”先瞳也不强人所难，站起来回到帐篷那边，结果正好又撞到了刚出来的祁衣娘，两者面面相觑。 嗤。 祁衣娘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轻手放下门布：“她睡得很好，我到旁边收拾一下，晚点也好腾出地方来让你们休息。”先瞳摇摇头刚要婉拒，祁衣娘却又抢先道：“人多，族长那边恐怕一时也找不到适合的安顿地方，这边接待几位还是可以的，就是来回得走一走，龙少爷不嫌麻烦就行。” 如此一来，先瞳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再次道谢。 祁衣娘也就笑笑，识趣地走开了。 等…… 先瞳忽然想起什么，手伸了伸，到了一半又打住了。原本想问清楚那个‘猪鸟巫女’的底细，但先瞳觉得那无异于再一次揭祁衣娘的伤疤，于是忍住了。 走入帐篷后，先瞳自以为是地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对于不仅没能救回亲生骨rou，最终连丈夫都失去了的祁衣娘而言，那个女人曾经给过她的那些希望，无异于彻头彻尾的谎言。从这个角度来看，辜负了祁衣娘以及牛腾信任的那个女人，确实就是个骗子。 大概就是心中的怨念的宣泄吧？ 这样想着，先瞳自觉理解祁衣娘的心情，怜悯之余，对那个巫女的兴趣倒也减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