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猎
全身精、气、神一瞬间提聚到前所未有的颠峰。 “去！” 秦政暴喝一声，弓弦响处，箭去如流星，但见一道目力几难看见的黑线、闪电般贯入使者胸口。 其所挟劲道之猛，更将他整个身躯带下马背，“哆”的一声钉在地下。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抽搐扭动几下，即便一命呜呼。 好霸道的一箭！ 城上城下两方人都看得呆住了，好半天，城墙上的将士们方才如梦初醒，纵声欢呼，“大王万岁！万岁！”欢 呼声如同春雷爆响，震耳欲聋。 邱月国的使臣吓得魂飞魄散，打马没命的往回奔，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去匈奴部落的时候，本也是被赵阳国使臣拉去的，现在祸首已经伏诛，剩下来就是他了。 匈奴大军前面的那对少年男女飞快交谈了几句，少女驱马迎上亡魂丧胆逃奔回来的华人使臣。 华人使者正欲开口说话，猛听嗤的一声，少女腰间弯刀出鞘，跟着白光一闪而过，他整个头颅被一刀斩了下来，带起一篷鲜血喷射四溅。 少女右手回刀入鞘，左手蓦地探出，准确无误提住了头颅上的头发，马不停蹄驰向城下。 两马交错的一瞬间，便完成了拔刀、杀人、收刀、提头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无头尸身在马背上继续前奔，径直奔到了匈奴人前排的男子身前时，这名男子冷面无言地顺手一带，举重若轻定住了奔马，然后取出一柄雪亮的小刀，一刀一刀削下无头尸身的皮rou，喂给肩头灰羽大雕吃。 城墙上华朝众人看见这血腥的一幕，无不打心底里冒出寒意来，他们也不是没看过死人，但这般凶残野蛮的作风，大大超出了华朝人所能接受的极限。 匈奴少女提着血淋淋的人头，马不停蹄来到城下，望城楼上扫视一眼，脆声叫道：“送给你们一件礼物！” 说罢，左臂一振处，手中人头朝十数丈之高的城楼扔了上去。 群臣见鲜血淋漓的人头飞将上来，纷纷惊惶失措避开。人头掉在地下，滚出老远，在地面青石上延布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人群一阵sao动。 秦政探眼望去，只见城下这少女生的明眸皓齿，花容月貌，瓜子脸蛋儿极美，睫毛纤长，衬托着水汪汪的美眸宛如一泓秋水，帽沿垂下一串串小珠坠，莹莹光华掩映着如花娇容，越发明媚眩目，是个草原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她身段儿凹凸有致，极为惹火，衣衫上染着适才杀人时的殷殷血迹，踏马扬鞭，英姿不让须眉，端的野性与明媚并存。 可正是这一副极具诱惑力的身躯，再加上刚才那利落干脆的杀人手段，还有那刀尖上绽放的鲜血。 让所有人心中升起极大地反差感，望向城下的那道靓丽身影更显的惊恐。 城下匈奴少女目睹城楼上群臣狼狈躲避人头的情形，目光中立时流露出鄙夷之色。 她格格一阵娇笑，傲然挺胸，高喊道：“那人原本是华人，却弃国背祖，为我大匈奴效力，用你们的话说就叫华jian！本公主将他杀了，并把他人头送给你们，算是表示我们和谈的诚意。” 她说汉话甚是流利，远在那此前秦政见过的那个匈奴使臣之上。 此言大出城楼上众人意料之外，顿时引起一阵嗡嗡低语之声。 马背上的匈奴公主左右扫视一眼，道：“哪位是华朝大王？” 一个大臣戟指叱道：“呔！化外蛮夷无知女子，就算不识天颜，也总该识得天子衣冠！” 天朝上国臣民训斥起蛮夷女子，一惯理直气壮。 “哦。” 匈奴公主淡淡回复，也不动怒，秋波滴溜溜一转，定格在身穿莽龙袍，极为耀眼的秦政身上，问道：“你……就是北秦王？” 秦政微微颔首，眉间紧锁，满面威严之色，做出的是一副审视的姿态。 匈奴公主扑哧一笑，高声道：“本公主还以为北秦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个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子，而且文文弱弱，娘们气十足，哪比得我们大草原上的雄鹰，我们每代单于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怪不得你们军队在我们匈奴勇士面前不堪一击！” 说时连连摇头，一副见面不如闻名的神气。 秦政听完暗怒不已，他在21世纪虽然不是什么猛男，但还从未有人说过他娘们气十足。 基本上所有读完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他身上的书卷气还不算很严重的，比这个时代饱读圣贤诗书的儒家子弟只怕要好上不少。 谁知、今日也硬是给人说成娘们气十足，估计在蛮族人眼里，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娘们气十足。 秦政淡淡一笑，既然对方用言语来攻击，自己当然也不能乱了“礼数”。 他俯瞰着下方的匈奴公主，不疾不徐道：“化外蛮族，好勇斗狠，凶残嗜杀，你们所谓的大英雄、大豪杰，无一不是杀人如麻之辈。 你们不以为悲反以为喜……野蛮就是野蛮，终究会在混乱灾祸中堙灭，因为建立不了稳定的制度，所以你们匈奴每一代领袖都要在血与火中产生，同样也在血与火中消亡，由此大草原总是成不了气候。 你们除了打仗，哪方面比得上华人？文明、工艺、诗词、礼乐……都没有，你们甚至连文字都没有！ 只有我们华人，虽历经改朝换代，虽偶尔步入低谷，但最后站在这片大地上的，永远都是华人，我们永远拥有你们无法企及的文明，永远是天子国！！” 秦政的这一番话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将匈奴的草原文明和华夏的大河文明做出了一番横向比较，但怕这些匈奴人听不大明白，于是将一些术语都隐去了，天朝上国也换成了天子国。 “大王……！” “大王万岁！” 他的嗓音柔和而淡定，城楼里群臣包括周围城墙上的将士们，都听得呆住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万岁，然后爆发出一阵又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喝彩声，仿若已经打了胜仗一般！ 大臣们五体投地，这一番话是他们说不出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开阔的视野，看不到那么远；将士们信心复振，一扫连日来看见胡骑就心里发怵的晦气，重新为天子国之民而自豪，更为有这样一个少年英君而振奋。军心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大王汇聚。 “好俊的人儿……” 匈奴公主愣了一愣，昂着头，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星目中异光连闪，似是对这娘们气十足的少年大王重新打量。 而后，她极力显露出不屑之色，露齿笑道：“华人素来最会耍嘴皮子，就不知到了战场上，耍嘴皮子的功夫还管不管用？” 说完，语气一转，脆声道：“我乃大匈奴族三公主栾提吹雪，代表二王子栾提飞鹰前来与北秦王议和，适才本公主已杀了一个华jian表示诚意，不知贵国小国君意思如何？” 秦政冷笑道：“秦地贫瘠，无贡可纳，假如你们仍是那三个条件，那就不用再谈了。” 三公主栾提吹雪微一迟疑，笑道：“本公主为使两国和平相处，可以先让一步。第一个条件就是刚刚华人副使所言，不容讨价还价，不年年纳贡也可以的，一次清算就行了；第二个条件么……就维持上次议和的条件好了，只要割让一城于我们匈奴即可，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至于第三个条件……那就算了。怎么样，我们有诚意吧！城上的小国君意下如何？” 秦政心里跟明镜也似的，这支匈奴铁骑毕竟兵力单薄，并没有攻下京城的把握，见城内人抵抗意志坚决，便想以在战场取得的辉煌胜利迫使他们屈服。 他哈哈一笑，道：“寡人与贵公主的看法刚刚好相反，第一、二个条件没的商量，第三个和亲条件倒不妨答应。” 三公主栾提吹雪柳眉一皱，正欲说话，秦政抢着道：“和亲么，不一定我朝宗室公主下嫁……嗯，要不这样，寡人看你还不算丑陋，不如你嫁给寡人得了，也算是两国和亲。寡人就牺牲一下，谁要咱是大王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一面说，一面以某种无比放肆的侵略目光，对她曼妙火辣的身段上下打量，丝毫不加以掩饰。 让自己的说的这番话，更加具有伤害力！ 绝大多数老秦人本性狂野，听到少年国君的这一番虎狼之词，立刻喝彩纷纷，城墙上将士们一片哄笑。 “呸、” 三公主栾提吹雪脸颊兀地红了，将手中长鞭“啪”的在空中一甩，冲秦政怒目而视。 她忿忿不平道：“那就在战场上见！攻破王城后，本公主要让你成为我最下贱的奴隶，以作为你羞辱本公主的惩罚。” 秦政不甘示弱：“呵呵，一样一样，虽然我华族自周王朝以来，已经废除了驱使奴隶这等落后的做法……不过寡人倒是可以为你单独破例，让你终生当寡人的奴隶！” 栾提吹雪气得俏脸儿发白，怒哼一声，拨转马首，带起一路烟尘驰回匈奴大军之中，与二王子栾提飞鹰交谈几句。 匈奴的二王子栾提飞鹰转身一声令下，全体骑兵下马，就地歇息吃干粮，养足精神气力，单等另一部人马把云梯造好，即便挥军攻城。 秦政霍地回身，吩咐道：“速速加紧备战，我们顶多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刻下天空彤云四合，遮蔽了日光，天地阴沉沉的，西风瑟瑟，扑面生寒。 城内城外两边都在加紧备战，空气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政将正北门的城楼当作临时帅帐，给文武百官安排任务，调拨人手，并接受回报，令行禁止，指挥若定，事事井井有条。 文武百官与将士们见大王镇定自若，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胜卷在握的模样，人心趋于稳定。整个京城迅速进入战备运作当中。 他站在高墙之下，心下不禁有些担忧，此前被冲杀散了的虎豹营如今不知如何了。 还有……最让他挂念的两道倩影——花木兰和秦良玉，她们此前一直在王城南边秘密cao练兵马的，就连他这个当大王的都知之甚少。 此前匈奴人的冲击有没有波及到她们？她们是否和虎豹营一般，被匈奴骑兵冲散了？秦政心中忍不住担忧。 …… 战况紧急期间。 华阳夫人派赵高给秦政送来了御用战甲——金甲战衣！ 根据赵高所说。 这一套战甲是当年开国时太祖所穿，因为华朝都自称是上古时黄帝姬轩辕的后裔，所以这套战甲被取名为轩辕战甲，犹有轩辕黄帝统一炎黄部落、建立民族大一统的含义。 传说中当年太祖大王身着轩辕战甲纵横北境，白手起家，打下来一片基业，在诸多非宗室诸侯国中争得一席之地。 以至于后来，无论是太祖本人、还是轩辕战甲都被神化，只要北秦王身着轩辕战甲出现在军中，己方立时就士气大振，而对方则士气沮丧，似乎已知天命所归，人力难以抗拒。 秦政听着赵高讲述着曾经发生在这套战甲上的故事，摩挲着上面的一道道纹理，其模样、色泽都是焕然一新的。 实际上的那一套真轩辕战甲并没有故事里的那般耀眼，早已不起岁月的腐蚀，很多地方已破损，不少部位上还有武器的划痕，不能再穿着打仗了。 而秦政手上的这一套，是为了震慑宵小，招集能工巧匠，以天下间最好的材质，以秦政的身材量身打造出的一套一模一样的轩辕战甲。 原战甲供奉于太庙，作为北秦国的镇国之宝，仍名为轩辕战甲，代表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信念与老秦人不可曲折的骨气！ “着我战时袍！” 秦政在下人们服侍下穿上战甲，战甲厚度精薄，外壁镂以龙纹，饰以金彩，护住了全身大半部位，但却出奇的轻便，并不防碍行动，这绝对不是纯金，不然不会这么轻！ 整个战甲呈黄白之色，映日生辉，灼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