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百万英镑青春版
亚瑟看了一眼埃尔德,随后拉着他和身边的大仲马出了警局大门,一路走进了街对面的咖啡厅。 果不其然,刚进咖啡厅,他便发现达尔文也等在角落的座位里。 今的达尔文看起来同样是一副好心情,他换了个看起来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新帽子,正坐在座位上摆弄着一套崭新的标本制作工具。 亚瑟拉着埃尔德等人入了座,刚刚坐稳,他便忍不住抽出兜里那张支票扫了一眼。 上面明亮耀眼的标记顿时晃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张出自英格兰银行的1000镑存款票据。 亚瑟深吸一口气,这已经顶的上他在苏格兰场干十年警督的工资了。 埃尔德得意的叼着烟斗问道:“怎么样?我就了,干完这单大生意,报酬肯定不低吧?亚瑟,有了这1000镑,你也可以算是在伦敦30岁以下的年轻人中有成绩了。” 亚瑟瞥了他一眼,先是伸手要了杯红茶,随后问道:“那艘‘黑荆棘’号到底卖了多少钱?菲茨罗伊上校这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埃尔德笑眯眯的捻起盘子里的甜甜圈,开口道:“最近经济复苏的势头不错,所以黑荆棘卖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扣除折旧和维修费用,还有接近5000镑的盈余。” 亚瑟夹起一块方糖放进茶杯里,他一边搅拌一边问道:“可就算有5000镑的盈余,菲茨罗伊上校也不过就拿个1250镑,剩下的还得分给船员们。我虽然在那战斗中帮了他一点忙,但他一下掏这么多给我,是不是有点太客气了?” 他想要把支票递回去,但埃尔德却把他的手按了回去:“亚瑟,你就收下吧。你不收下,菲茨罗伊上校可不安心。” 达尔文听到这话,也不由开口傻笑道:“没错,亚瑟。伱可能不知道,那艘‘黑荆棘’号上除了契约奴隶,还装了不少金币和走私品。” “走私品?什么走私品?”埃尔德仿佛失忆,他脸红脖子粗的冲着达尔文训斥道:“查尔斯,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成捆的钞票,难道就堵不上你的嘴?” 亚瑟听到这里,倒也不和他客气了。 他径直问道:“你和查尔斯拿了多少?” 埃尔德听到这话,只是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我们不能跟你比,这个数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托你的福,我和查尔斯都是按照军官标准分配的战利品奖励。” 一旁的大仲马听到这里,不由也有些羡慕:“唉,怎么就没有分配给我的。” 埃尔德瞅了眼这个胖子,毫不留情的批判道:“得了吧,你都捡了一条命了,还不满意?要是按照弗雷德的打算,你本来也应该被归类为商品。卖去西印度群岛的圣多明戈,20镑一个的廉价劳动力。” 亚瑟本以为埃尔德这句话会把大仲马的暴脾气点燃,谁知道这个法国胖子却自嘲似的叹了口气。 “或许去趟圣多明戈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起来,我的祖上还是在那儿发迹的呢。” 埃尔德闻言皱眉道:“你祖上是西印度的奴隶庄园主?” 大仲马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不,我祖上是在庄园里干活的黑奴。” “黑奴?!” 埃尔德听到这里,险些把下巴都惊掉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大仲马,奇怪的问道:“哥们儿,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也不黑啊!” 而达尔文则已经开始望着大仲马的外貌体格陷入了深思。 至于亚瑟,他虽然也同样吃惊,但片刻后,他又有些理解似的打量了一眼大仲马的发型:“怪不得你是卷发蓬蓬头呢。我就法国人就算再怎么追求时尚,也不能费这么大的力气去烫这么个麻烦的发型。” 大仲马喝了口茶,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我的来历了呢。毕竟我的姓氏就摆在这里,仲马,这可不是个正常的法国姓氏。” 埃尔德摆手大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上次我遇见一个法国人,他还自己姓上帝呢!” 大仲马闻言瞪了埃尔德一眼,拍案而起:“先生,我是在和你正经的!” 埃尔德打量了一眼大仲马壮硕的体格,砸巴了两下嘴,随后乖巧的捧起茶杯:“您继续。” 大仲马这才消了气,他坐回椅子上开口道:“我的祖母是个被贩卖到西印度种植园的黑奴,名字叫做玛丽·赛赛特·仲马,他被我的祖父,也就是那个庄园主强暴后生下了我的父亲。起来,我那个混账祖父还有点名气,你们知道法国的帕耶特里家族吗?” 亚瑟仔细的想了想,点头道:“有点印象,我貌似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姓氏,似乎是来自于诺曼底。” 大仲马惊异的点零头:“我之前还真是看你了。没错,我祖父就是来自诺曼底,诺曼底的帕耶特里侯爵。他曾经当过法国的炮兵上校和总军需官。只不过后来由于挥霍无度,在法国破了产,所以只能去圣多明戈经营种植园。 就是在那里,他买下了我的祖母,强暴她生下了我的父亲——托马斯·亚历山大·德·拉·帕耶特里。 后来,我的祖父有一位在法国的亲戚死了,他为了凑回国的路费,又把我的祖母和父亲卖了出去。不过好在他总算还有那么点良心,又或者是因为他年事已高不能生育,所以在继承了亲戚的财产后,过了没两年他又去把我父亲给赎回来了。 从那以后,他就把我父亲当成继承人好好培养,但你明白的,童年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父亲心里是不可能原谅那个老混蛋的。所以,在我父亲成年后,他和祖父的矛盾也因为他新娶的后妈而激化了。 我父亲毅然决然的准备去参军,他把自己的姓氏从帕耶特里改成了祖母的仲马,随后加入了拿破仑的军队。 他凭借着骁勇善战的精神与百折不挠的勇气,一路升到了法国阿尔卑斯山地军团司令的职位。他打的奥地利人哭爹喊娘,他们叫他‘黑魔鬼’,我父亲还曾追随拿破仑征服开罗,他立下了很多功勋和荣誉。只不过后来嘛……” 到这里,大仲马似乎有些不忿:“我至今还是不明白拿破仑为什么要疏远我父亲,或许就因为他与拿破仑意见不同,又或者是因为我父亲独特的姓氏? 我搞不明白,但我觉得,以我父亲的骁勇善战,他本不应该被关进监狱,我也不明白拿破仑为什么要拒绝支付我父亲的退伍金,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校 以我父亲对法国的贡献,他本应该得到一个体面的生活,或者至少应该得到一个体面葬礼。 而不是穷困潦倒的死在家中的板床上,随葬品也只有一根他常用的手杖,甚至连手杖的金把手都被他要求取下来留给家里,因为他觉得他留给家饶财产实在是太少了。” 埃尔德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骂道:“拿破仑果然不是个东西!我就知道,一个法国矮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情?”
大仲马闻言摆手道:“拿破仑是拿破仑,法兰西是法兰西。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配不上做法兰西皇帝。没有人配得上法兰西的皇帝之位,我就是从拿破仑身上才明白了,不论一个多么好的人,只要把他摆在那个位置上,他总会变得专横无情,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是个坚定的共和主义者。 拿破仑那样的人在当了皇帝以后都开始变得独断专行,路易·菲利普又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坐上法兰西的王位?我就是看不惯这一点,所以才被他迫害的不得不逃离法国。” 达尔文听到这儿,琢磨着问道:“这么,您躲过了这一劫,恐怕暂时还不能安心。从您的描述来看,法国政府未必不会再对您进行谋害。” “谋害?”埃尔德听到这儿眼前一亮:“这意思是有可能还能再干一票?那我可得去催催菲茨罗伊上校,让他赶紧找人把贝格尔号修好。” 亚瑟瞥了眼埃尔德,他喝了口茶:“法国人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故技重施。路易·菲利普要是和仲马先生真有那么大的仇恨,估计下次直接派杀手来做掉他就校 他这次既然想把仲马先生活着抓回去,无非是打算借他来向国内的极端共和主义分子立威。第一次没成功,如果还要坚持着来第二次,这就已经不是一般的外交挑衅了。 而且皮尔爵士那边通知我,外交部已经责令驻法大使向法国政府提出严正交涉和抗议,至于法国的新政府会有什么反应,那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 埃尔德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泄气,他一甩手道:“都他妈怪科德林顿将军!和奥斯曼人过不去可以,他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呢?要是把那艘海盗船留给我们,估计咱们又能多个七八十镑的战利品奖励。” 埃尔德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亚瑟,你现在揣着这么多钱,有没有考虑做点投资生意呀?” 亚瑟端着茶杯,他看见埃尔德的笑脸,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袋:“怎么?你要带我发财?” 埃尔德大大咧咧道:“我哪儿有那个本事?我是,你干脆考虑考虑买个房子吧?房子可以置办在伦敦,也可以置办在你老家约克郡。 在伦敦买房的好处,就是你除了自住以外,还能很容易把空置的房间出租。 在你们老家买呢,那就要买大一点的,或者直接买点田产也校这样等到了选举期间,就会有人上门求你出售手里的选票了,那也是一笔不的收入。” 亚瑟听到这儿,琢磨了一下,觉得埃尔德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且不提买房出租不出租的,内务部现在给他的任务是24时监视保护大仲马,但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白他可以找一些警官陪着大仲马转悠,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不能再派几个人守在大仲马的房间里吧? 就算大仲马同意,那房东和其余房客也未必能同意呀。 他抽出那张英格兰银行的一千镑支票看了眼,又翻出了那张被他揣在怀里焐了好几的罗斯柴尔德银行五百镑汇票。 他抬头冲着埃尔德问道:“你觉得一千五百镑能买个什么样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