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凤阳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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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离南京不远,赵君虎一行人快马加鞭,第二天上午便到了,远远看见一座气势恢宏的都城,他知道这便是中都了。朱元璋建国后,在南京、关中、洛阳、开封、北平等地比较一番后,决意将凤阳作为都城,为此调集了数以万计的军士、工匠和民夫,于洪武二年开始营建中都,计划将中都建设为有史以来最富丽堂皇的都城。只是由于工程过于浩大,国力耗费无数,朱元璋在洪武八年不得不放弃了凤阳,改南京为都城,中都也不再修建新的建筑,只有未完成的工程还在继续。即便如此,中都也是到洪武三十年中才完工,规模远远超过朱棣后来在京城修建的紫禁城。与京城相似,中都分为三层,第一道的外城形如长方形,左下角带着一个凸角。第二道禁垣,最里面的便是皇城,各开有四道城门,太庙、社稷坛、历代帝王庙和开国功臣庙等建筑一应俱全。此后凤阳被定为陪都,一直作为皇子宗室历练的地方,朱棣迁都后,中都距京城太过遥远,皇子宗室来得少了,也就慢慢荒芜了。赵君虎又走近一些,只见城门上写着“洪武门”三个大字,城墙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还有几处墙壁明显是后来草草修补的,砖石的颜色和质地都不一样。他不禁暗觉可惜,这次来得匆忙,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将中都好好修缮一番,总不能让前人的心血消逝在历史的烟尘中。凤阳府的大小官员早已在城外等候,看见皇帝驾临,连忙跪地接驾。凤阳知府、中都留守和守备太监站在最前面,三人朗声道:“微臣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时马士英已经是首辅,凤阳总督只是挂名,而凤阳巡抚又空缺,这三人便是凤阳的实权人物。“平身。”赵君虎让众人起身,从洪武门进了城,直往皇城而去。这城中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阳光耀眼,却是一派萧条之象,除了寥寥无几的行人看见皇帝慌忙下跪外,一点人气也没有。他有些不解,“城中为何如此冷清?”那知府年纪五十左右,一脸诚惶诚恐,半晌才道:“凤阳是个小地方,比不上南京。”“哦?”赵君虎大奇,凤阳府再小也是座城,纵使经受刀兵之灾,也不至于变成了一座鬼城。“张大人你怕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中都留守是名身材壮实的武官,明显有些不满,拱手道:“回陛下,都是因为刘良佐,他纵容手下胡作非为,凤阳老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见了官兵如见了蛇蝎,听闻陛下今日驾到,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果真如此?”赵君虎越听越恼,这刘良佐果然如史书所言,骄横跋扈、荼毒乡里。张知府脸色大变,却又不敢阻拦,只是拼命使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末将绝无半句虚言。”那武官置若罔闻,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刘良佐的恶行一一道出,什么逼迫商户交保护费,抢劫民女为妾,公然殴打拦阻的乡民,而且每一件有名有姓,似乎怕皇帝不相信。赵君虎想起此时刘良佐正在率军接收河南,不好直接表态,冷哼一声,“中都留守司下辖八卫一所,都是吃干饭的?”“刘良佐手下足足有八万士兵,根本不把八卫一所放在眼里,末将几次派人阻拦,反被他的人打伤,实在有心无力。”那武官愤愤不平,看了看那官员又道:“要不是张大人出面调停,只怕末将早已被刘良佐抓去军营处死。”赵君虎大为震惊,想不到刘良佐连朝廷命官都敢动,勉强按捺住怒气,“马上张贴安民告示,让大家放心,该营业的营业,该出门的出门。令八卫一所即刻上街巡逻,再有不法之徒横行,一律逮捕,违抗者格杀勿论。”他暂时拿刘良佐没办法,但也不能听之任之,搞不好官逼民反,把凤阳弄出个李自成、张献忠,或者直接降了鞑子,倒霉的还是自己。“遵旨。”张知府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那陛下?”赵君虎指了指守陵太监,“他带朕去皇城就行了。”“奴婢遵旨。”守陵太监是个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一直站在旁边对他二人视而不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有劳李公公。”张知府无奈,那武官早已喜上眉梢,一起领命去了。待皇帝走远,张知府喝退几名属员,一把抓住那武官,“你想害死本官?”那武官不悦道:“张大人何出此言,我等深受皇恩,自然应将刘良佐的恶行奏明圣上,此乃臣子的本分。”张知府放开手,“本官岂能不知韩大人的苦心,只是刘良佐一旦得知此事,我等只怕性命不保。”韩留守呵呵笑道:“以前刘良佐只手遮天,我等奈何他不得,如今有圣上撑腰,还怕他怎的?”张知府颓然道:“就算有圣上撑腰又能如何?圣上终究是要回南京的,到时凤阳府还不是刘良佐说了算?”韩留守一愣,大声道:“既然圣上已有口谕,刘良佐如果再横行无忌,下官就去南京告御状。”张知府苦笑道:“韩大人啊韩大人,圣上只让我等安抚百姓,可没说过刘良佐半个不字。”韩留守被他点醒,细细回想方才情形,不由大失所望,喃喃道:“刘良佐作恶多端,圣上为何不下旨诛杀jian贼?这是为何?”张知府叹道:“韩大人有所不知,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刘良佐兵多将广,圣上要倚重于他,怎会在意这点小事?”韩留守呆了一呆,忽然扭头便走,大叫道:“不行,我再去劝谏圣上。”张知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你不要命了?”韩留守不管不顾,他身强力壮,张知府哪里拉得住,眼看就要被他挣脱开,急中生智道:“不如先去办事,等圣上安歇后,本官和你一起去劝谏。”韩留守闻言放缓脚步,细细思索,张知府趁热打铁,又道:“李公公和刘良佐打得火热,他在场,有些话我等不好说,还是等明天吧!”“张大人言之有理,就明天,”韩留守不疑有诈,拱手道:“下官即刻召集人马巡逻,告辞!”“告辞。”张知府还了一礼,暗暗松了口气。看着韩留守的背影慢慢消失,他叫来属员,“你们先回府写好告示,所有衙役即刻上街张贴,千万不能耽搁,免得圣上责罚。”一名师爷答应后,奇道:“大人不回府?”“本官得去办件事,不然会出大乱子。”张知府叹了口气,往另一个方向匆匆走去。赵君虎带着人马从午门进了皇城,里面连个人影也不见,时值战乱,早已没有宗室子弟在此居住,其余人自然更不敢踏足半步,即便是刘良佐,也不敢住进皇宫,免得落个谋逆的罪名。一路往前,只见满目疮痍,赵君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皇城?南京皇宫虽破破烂烂,好歹奉天殿等主建筑物外观完整,眼前所见之处几乎全是废墟,他随即想起,这是农民军的“杰作”。多年前李自成和张献忠曾攻陷凤阳,将明中都抢劫一空,临走前一把火将皇宫和皇陵全烧了。这简直是犯罪,赵君虎痛心疾首,你们打仗就打仗,没事放火做什么?还有皇陵,大约古人很相信龙脉之说,弄不死敌人往往喜欢找死人的麻烦,后来崇祯马上还以颜色,派兵到陕西米脂挖开李自成的祖坟,刨出尸骨尽数焚化,墓地周围的大小树木也一并毁掉,以达到断绝李自成风水的目的。也不知道风水是不是真的?赵君虎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他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李自成和崇祯的确下场惨淡,要不还是派人去辽东探访一番,看看鞑子的龙脉在哪里?说不定真能发现点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在思索间,李公公惊醒了他,“陛下,再往前就到头了。”“带朕去高墙!”赵君虎回望了一眼皇城,穿过玄武门。高墙是皇室监狱的别称,监狱坐落在禁垣的东北边,是几座深灰色的木石建筑,四周高墙林立,因此而得名。一条宽阔的水沟横贯于外墙,大门紧闭,四角是门楼敌台,还专门设有一支军队——“高墙军”负责守卫,戒备极为森严。李公公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赵君虎走进监狱,命人拿来所有犯人的供词,他打算看完后再做决定,毕竟人命关天,不好随意处置。“牢房里的囚犯不多?”赵君虎看着的四叠供词,有些诧异,本以为供词堆积如山,起码要看好几天,没想到只有这么点。李公公连忙上前一步,“本来有几千人,本朝八年凤阳陷落,李贼将犯人全部放跑了,这几年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犯人,除了自尽的,尚有三百五十四人。”李自成倒是给自己减轻了工作量,赵君虎坐下开始翻看供词,李公公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