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书
本来云落还有很多事想问，但韩月摆摆手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他环望四周，这里除了云雾和花草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云落也只好返回那间草屋。 草屋内十分简洁，只有正中放着一块长方形的大石头，这应该就是他的床了。 在角落，云落发现了他原本的衣物，上面还染着大片早已风干的血渍。 他将衣服翻开，果然看到了那本古旧的书，除了表面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书整体没有一丝破损，连衣上的血渍也没有染上半点。 “喂。”云落试探地敲了敲书面。 没有回应。 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再认为之前所听到的都是幻觉，左臂现在都还不时地传来灼烧感。 他不死心又继续敲了敲。 依旧没有回应。 但云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他正对着书端坐起来，时不时就敲一下，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 “有事吗。” 终于，书中传来少女不耐烦地回应，似乎心情不太好。 听到少女的声音，云落莫名感到安心。 “有些事想问你，心情不好的话就改天再说吧。”云落不明白少女为何生气。 少女似乎小声地叹了口气，说道：“你问吧。” …… “那么首先，你的名字是？”云落决定还是先问关于她的事。 少女沉默了片刻。 “可乐。” 因为听到了出乎意料的词，云落不禁皱起眉头，这世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薯条。” 似乎是因为能看到云落困惑的表情，她又换了个名字。 “炸鸡。” 不可能有人叫这个的吧。 “麻婆豆腐。” 这直接就是菜名了吧。 “小黑。” 那不是他家猫的名字吗！ …… 少女不停地改着她的“名字”。 而云落则是越听越迷惑。 “停！”云落打断了她，“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她说的无一例外不是云落在蓝星上熟知的东西。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说着这些，我以为你会喜欢……”少女略带委屈地说道。 她唯独略过了那个听起来最接近人名，且重复了无数次的词。 “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云落有些无奈，“如果不想告诉我的话直说就行了。” “不是的，我……我没有名字。”少女细声说道。 …… 一时间，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名字？云落认为少女并没有说谎。 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习惯性的将少女归为了“人”。 “人”因为互相之间需要交流，所以需要名字。 而“物”则不需要，“物”的名字只是人们对某一种概念的统称。 石头就是石头，没有人会给哪块石头单独起名。 虽然能发出人类少女的声音，但其终究也只是一本书。 云落还是不能接受，在他眼里少女毫无疑问是个“人”。 他决定给少女起个名字。 “能说下吗，关于你的事。”云落决定先听少女的经历，再起个合适的名字。 “嗯。” …… 少女认真地述说着关于她的事，云落则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可能也没多久，故事本身并不长，大多数时候少女都是在说她的想法。 “也就是说，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你师父收留带到了一座装满书的塔里，然后在里面待了几千年一直没出去过。直到有个人闯进来把你要看守的书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而你的灵魂则被封印进了那本书里面。”云落试着总结道。 少女实际上已经活了几千年……她的灵魂被封在了这本书里…… 虽然有些地方超出了他的常识，但总的来说都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但令云落感到奇怪的是，少女本来是人，她师父也是人，为什么没有给她个名字呢。 不对，好像确实没有取名的必要。 少女一直生活在那座塔里，而且塔里只有她和她师父两个人，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和对方交谈，彼此并不需要名字来称呼。 现在也是如此，即使少女没有名字，也不妨碍和云落之间的交流。 不行。 云落不能认同这种事，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 头疼，说到底他还是第一次给人起名，他根本就不是擅长起名。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落总算想到了：“就叫……玉玲，怎么样。” “嗯。”瞬间就收到了少女欢快的答复。 原本还担心少女会不喜欢，但听语气她似乎还挺满意的。 “就这个了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想过的。”云落问道。 其实光是想出刚刚那个名字，就已经烧毁他九成九的脑细胞了。 “就这个了，因为这个名字是你很努力地想出来的嘛。”少女有些兴奋地说道。 看样子无论他刚刚说出什么奇怪的名字，少女都会欣然接受。 云落开始庆幸他刚刚确实在好好地想，不然以后可能都得叫一个奇怪的名字了。 “玉玲。”云落试着叫了下。 “嗯。” “玉玲。” “嗯。” “玉玲。” “嗯” 一人一书就这样乐此不疲地重复了半个时辰。 …… “这么说，你打算将那个从书里逃出来的妖孽封印回去。” “嗯……这是师父托付给我的最后一件事。” “那妖孽具体的样子呢，你打算去哪里找。” “不知道，他被一团血雾围住，根本看不清，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师父也没跟我说过……只记得，他说过那个怪物不死不灭。” 不知道在哪，不知道外形的东西……那不就他一样了吗。 云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找世界之弦。 “等等，你是说，不死不灭？” “嗯，师父是这样跟我说的……因为没法杀死，只能封印起来。” 不死不灭…… 云落突然想起出发前白先生说过关于世界之弦的特性是这个世界最坚硬的东西。 不死不灭……最坚硬的东西…… 这不就是同一个东西吗！ “可能……我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东西。” “同一个东西？”玉玲有些不解。 “对，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致，我会协助你找到那个妖孽，然后将他永远封印，不过不是封印回书里。” “那封印去哪……” “去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