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
屋外雪下个不停,徐子珊将窗户微开,好让室内焦糊气息早些散去,我坚信眼前这碗不可名状之物与炭黑鸡蛋,是她厨艺生涯登峰造极之作。 “好吃!” “都焦了,怎么可能会好吃。”徐子珊像泄气的皮球,小声埋怨:“干嘛不让我倒掉,万一中毒怎么办?” 我猛地抬头,端起美食快速灌进肚内,直白说:“手艺确实还有待提高。” 徐子珊敲敲锅将其放进洗碗池,而后从微波炉拿出一杯热牛奶放上餐桌,噘着嘴俏皮道:“弄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 我挖了块鸡蛋,贴心的送到卡卡面前:“啊,张嘴。” “喵!!!” 这头肥猫像个水桶,扭动着圆滚滚的肚皮在怀里拼命挣扎,rou嘟嘟的手掌露出尖锐利爪,沿着小臂划了道浅浅的伤痕。 “卡卡!” 徐子珊手持锅铲,气势汹汹,一路追着卡卡在厨房绕圈,一人一猫使寒夜逐渐变得活跃,原本阴沉沉地别墅也随着这场追逐有了“生”的色彩。 “手快给我看看。” 徐子珊扫了一眼伤痕,急吼吼地朝楼上跑去,不知从哪弄来一箱药疗用品,钳子,镊子和纱布,紫药水,像个小护士认认真真的端详着。 “你难道想把我解剖了吗?” “这一点都不好笑!” “本就是我自找的,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别小题大做,很快就没事了。”我自顾自说着,毫不在乎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泛着阵阵困意想要去沙发休息。 “那明天......明天一定要跟我去医院。” “不去,没时间。” 徐子珊很执着,即使我百般解释,她都死犟死犟的坐在沙发旁,像是碎嘴老太太一遍遍不停嘱咐,最后我实在犟不过便草草答应。 “你掏钱。” “好啊。” 十八岁的爱恋是盲目的,如潮水般汹涌,不计后果不论未来。 我转身沉默,没再多说一句。 没过多久,一床柔软棉被将我完全覆盖,粉红色,薰衣草阵阵的清香与徐子珊衣服一样,非常好闻。空调打出温柔的暖风,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
我翻过身,徐子珊在沙发上趴着,小腿有频率的摆动,瞪着圆溜溜大眼睛,轻轻说:“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睡不着。” 我望着天花板,用手枕住头,好让脖子舒服些,不自觉笑了笑:“干嘛要一直道歉,总觉得自己做错似的。” 她低下头,犹豫片刻说:“因为只有道歉才不会惹人生气啊,我不希望大家讨厌我,所以无论怎样都会在第一时间认错,在学校有时会想和同学交流,但又怕自己嘴太笨伤害到他们。” “你活的好矛盾。” 我们怎么可能会让所有人喜欢,与其一味用刀将自己刻画成别人眼里的宠物,不如自私自利。 比如我小时候非常听话,搬张板凳乖乖坐在家门前,从早到晚期盼着mama会回来,可后来才发现她和爸爸一样永远的离开这个家。 既然他们完全不在乎,我又何必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