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上哪说理去
听了小屁孩的话，教练当场被气笑： “好啊王游，你可太有出息了！你知道这路拳法是谁开创的吗？” “告诉你，是我市著名武道表演家何九德先生开创的！！” “你说是人家明白，还是你一个小屁孩明白？你这么厉害，捡起护具，来，先把我打败？” 你别说，许茫还有点期待。这位教练1级不到，这个孩子王游已经3级，真的严肃一战，王游应该可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王游缩了缩脖子，显是害怕之极，结结巴巴道： “教练，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教练严厉批评道： “知错能改，就是好事！好了别废话了！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把这个动作做上二十遍！其余的孩子，跟我来这边，我们学习下一招！” 王游孤独地站在这边，当真一板一眼地演练起那一招来。 比之别的孩子，其流畅度、纯熟度明显要好出一大截，然而这些差距并不足以使他攀升到3级，在二重入地眼扫描之下，真正使他武道登堂入室的，是其内里的气血运行。 这套拳法是表演性质的大路货，但是偏偏在这个孩子手上，一招一式收放之间，便带动他的气血迅速奔涌，从而锤炼了他的筋膜骨皮。 在别的孩子身上，再未见过这等奇观。 然而唯独，在气血运行到某个时候，便出现了明显的凝滞，日积月累，在事实上阻断了这个孩子的进一步提升。 这便是第23招“力劈华山”的时候！ 这一招是拳头回收、转身高抬腿力劈而下，这孩子不愿转身，径直就是一个高抬腿，而且他的高抬腿比之教练教的要低两分，微微弯曲，要随时准备化劈为踢、扫，就是在这里出现了比较明显的不协调。 王游在旁练了超二十次，不见改善，反而离标准动作越来越远，越来越具有他自己的风格。在其体内，气血运转越来越顺畅，旬日之间，便有破壁之望。 许茫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这位添乱的先生，您是王游的家长？” 教练是个年轻女人，长得还行。她往这边一瞧，气得脸都白了，喝道： “恕我直言，教拳我指定比你专业，您孩子这样练是考不到1级证书的！你不纠正孩子，反而鼓掌是什么意思？” “1级还要考证？”许茫脱口而出。 你们载天人真会玩，一年考1级的话，我这50级岂不是要考50年？那些几百几千级的大佬…… “这位先生，您连要考证都不知道，看来平常也不怎么关心孩子，所以才会觉得孩子练拳练错了没多大事吧？我们一直强调家校合力，老师教得再好再多，回家后家长也得督导学习，您对孩子这样漠不关心，他是肯定考不上1级的……” “呃……我其实不是孩子家长。” “我……你！” 教练怒气值更高了，连珠炮似的道： “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不是家长你来这里干什么？还鼓个什么掌？对了，我说看你眼熟，你是武毅拳馆那边过来砸场子的吧？” 许茫习惯性的否认三连：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听过什么武毅拳馆。” “哼，装，你就跟我装！人家说同行是冤家，我今儿算是见识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娘们是个暴脾气，直接一个鞭腿就奔许茫来了： “哼，就让我掂量掂量你的成色……喂，有本事你别走！” 不走等着被你打死啊？ 许茫已经跑出门外，竖起大拇指就是个大大的赞： “教练好身手，又美又飒，我我我……我认栽了！” 这时正好下课铃响，刚打跑了坏人的英雄教练雄赳赳气昂昂地说： “同学们，今天教你们的回去要认真练习，练习视频发到群里。王游，你的问题最大，我希望你认真改正，同学们，大家不要向王游学习，知道了吗？” “是，教练！” 学员们脆生生答完，收拾东西离开，王游又被教练叫过去批评了一通，怏怏的走出教室。 躲在街对面包子铺的许茫立即跑过来，递给王游一屉8个小包子，小孩子正长身体，一屉都未必够。不是许茫抠，实在是人家卖得就剩最后一屉了。 “趁热吃，请你的，不够咱再买。王游同学，我是市武道队的教练，有问题想问问你。” 没办法，为了不让王游将他当成坏人，许茫仍然使用了这个假身份。 “教练好，您请问。”王游看上去十二三岁，闻言马上规规矩矩向许茫问好，推辞道，“……我不能要您的东西，谢谢。” 许茫大大咧咧往小屁孩手上一放： “给你买的你就拿着呗……大不了以后把钱给我。” “是这样的，王游同学，我刚才看了你的训练，你将教练教的那一招改了……我想问问你，是因为有什么特别想法吗？” 王游看这位叔叔不像坏人，肚子也确实饿了，塞了半个包子进嘴： “恩恩，那一招教练说我练错了，批评了我好几回……叔叔我告诉你哈，我其实知道自己练错了，只是……” “只是啥？” “我觉得那样更好……我不敢跟教练说，你替我告诉教练好不好？” 许茫哑然。 小盆友，你怕老师，难道我就不怕了吗？ 我上学时最怕老师了好不！ 你没看到我刚才都被你们教练打跑了吗？ 告诉是不可能告诉的，永远也不可能告诉，小盆友，咱们还是继续这个话题： “觉得这样更好？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还是给您演示一遍吧……” 王游又囫囵塞进嘴两个包子，余下的系好袋口和书包放在一起，就在马路上开始演练。 “叔叔你看，高抬腿这里，转身、助跑、加力、再转身、劈腿，一共五个动作，明显是在浪费时间，我直接就是高抬腿，省了四个动作的时间，速度更快，而且威力没有减弱。另外，我觉得这个动作完全可以虚实结合，如果敌人做好准备，我就变劈为扫或者变劈为蹬……” 短短两句，许茫听得目瞪口呆。 因为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孩子绝对是个天才型的选手，敢于改动说明他不墨守成规，能发现问题说明他有杰出的战斗意识，刚接触武道就开始想出虚实结合这种较高深的武学原理，其天赋之强…… 远在许茫之上。 大哥，我要早有你这么牛叉，以前打架也不至于老输了…… 许茫深受打击，陪这孩子走了一段路，经过一个小型公园，许茫忽然建议： “要不……你来跟我练拳？” “为什么？” “我是市队教练啊……” 许茫悄咪咪说完，随手一撑，飞上围墙，又抓住一根细枝，轻轻一借力，飞到了树冠之上，接着炮弹般砸了下来，双脚把地面踩出两个坑，他一点儿伤也没负。 凭许茫现在的卸力技巧，从高处砸落地面可以连一粒灰尘也不吹起，不过为了让小屁孩崇拜，肯定要弄点特效…… 果然，王游眼睛里尽是小星星。 “你看我实力还可以吧？” 许茫不要脸地说： “你跟我练拳，我不收你钱……有机会，我还让你加入市队。” 许茫顺手画了一个大饼，这样的天才，必须要骗在手上。 因为…… 可以向他学习啊！！ …… 王游家就住在附近，之前一直体弱多病，后来父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他习武。 对，就是刚刚那家拳馆，教他的，一直也是刚才那个女教练。王游学完后，就下来勤学苦练，然后…… 就真的改善了体质！ 从此武馆在他们家的心目中，那就是一个包治百病的神秘之地！ 于是王游练得更勤了！ 于是身体变得更好了！ 于是武馆的地位更神圣了！ 那教练1级都不到，教的东西都是一些大路货，许茫看过他们的课程安排，就是一些基本的跑步、绕障、俯卧撑等力量训练。 许茫又让他打了一路拳法，王游边打边说，这套拳法有四形，猫穿、狗闪、兔滚、鹰翻，有八打八避、八封八格、八进八退、八顾八盼，共六十四式。 从这套拳法中，许茫看到了那位何九德先生的武道影子。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从这套拳法的成形时间反推出何九德现在的武道等级，以及他现在的一些大体上的武道手段。 这就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许茫好像无师自通地就明白了这些道理。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的奇葩是王游这个孩子。 这小子学拳一年有余，每周一次，算下来一共也没上几节课，现在教练刚教到八格，一半拳还没学完。 而就是这一半拳法，加上一些基础力量训练，就这些玩意儿，小屁孩居然就练到了3级！ 上特么哪说理去？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除他之外，武馆另外的孩子都是在练着玩，连一个1级的也没看到。 这说明啥？ 起码说明两点： 一，许茫只要把这个孩子忽悠过来，绝对是捡到了宝。 二，综合下几家武馆的游历以及王游的成绩，练拳应该先练体能，体能训练才是一切武道的根本。 所以具体怎么教滕重，许茫已经有一定的章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