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喊冤
“怎么样?招了没有?”乔青乾进到巡抚司,看向下属秦实。 秦实伸手抹掉头上的汗,摇摇头,“还是一口咬定那具尸首就是房家罪女,因被齐家二老爷厌弃所杀,所有的手段都用遍了,真是个硬骨头。” 秦实呸一口,眼里带着深深的厌恶,那个轻舞坊是个什么东西,竟然算计到齐家头上,齐家世代忠良,从没有听说哪个子弟仗势欺人,齐家世世代代为大晋朝鞠躬尽瘁,如今齐家两代四子还在外平乱,就有人将主意打到齐家头上。 乔青乾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冷笑,“他们是打定主意咬上齐家,自然不会改口,那具女尸怎么样,何仵作怎么说?” 秦实脸色铁青,“尸首脸上被划个稀巴烂,面目全非,不能辨认身份,但是何仵作发现,那具女尸先前曾经小产过,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属下又派了人去齐家打听消息,奇怪的是,就在昨日,齐家二太太也小产了,齐二老爷也因此悲痛,一病不起。” 乔青乾有些吃惊,“齐二太太也小产了?” 秦实点点头。 乔青乾若有所思,“这么巧……” 秦实道,“属下也觉得太过巧合,因此仔细问询,齐二太太是在回娘家的路上,马受惊,这才被冲撞,还有一桩奇怪的事。” 乔青乾抬起眼睛看过去,秦实道,“齐二太太身边有一位丫头为了保护主子从马车上摔下来,回到府中没多久就亡故了,种种迹象表明,齐家与这件事并非没有牵连。” 一件事或许巧合,可这么多件巧合的事连在一起,就难免让人心生疑窦。 乔青乾沉吟半晌,站起身,“我亲自去齐家一趟,你再仔细审问,务必让人多吐几个字,再让人去搜寻房家后人,想办法证实女尸的身份。” …… 听说乔青乾上门,秦氏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二叔病卧在床,铮鸣又年岁太小,家里连个周旋的男丁都没有,听说这乔大人是有名的黑面阎王,见了他谁敢说话。” 秦氏自从嫁进齐家从没有遇过这样棘手的事,不过一会儿功夫冷汗就出了一头,。 只要想一想一会儿要面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乔青乾,秦氏就觉得腿软站立不住,谁知道她会不会一不小心说错几个字,葬送整个齐家。 “不然侄女陪大伯母去。”昭华端坐椅上笑着问。 看到昭华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秦氏皱起眉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么能见外男,更何况这个乔青乾可不是普通的勋贵,与你那几个哥哥不同,小小年纪就见过血,迄今为止不知杀过多少人,不要说你,只怕你二叔见了也未必能坦然的说出话来。” 秦氏说着叹息一声,从前这个二叔胡闹也只当是年少轻狂不得志,谁知会闯出这样大的祸事,还是为了一个女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可事到如今再说其他也是无用,唯今之计是怎么把这个乔青乾打发走,她们再从长计议。 “那倒未必。”昭华突然开口,秦氏看过去,昭华道,“这个乔大人我虽然未曾蒙面,但到底只是个少年郎,纵然手染无数鲜血,想必也比不上祖父,大伯母不要忘记,我是祖父亲手教养长大,与旁的小姐并不同,既然大伯母无计可施,让侄女试一试又何妨?” 看到昭华清亮的眼睛,秦氏有些犹豫,“你虽是公公抚养长大,却到底只是闺阁小姐,如何能与杀人无数的锦衣卫指挥使相比,女儿家有些志气是好事,但太过盲目相信不自知,终究会酿成祸事。” 昭华有些失笑,摇摇头站起身,“是大伯母太过心虚,若论杀人,谁能比的上军功无数的祖父和大伯,大伯母与大伯朝夕相伴,早就熟悉大伯身上的血腥之气,如今又为何害怕一个从不曾上过战场的勋贵子弟?说到底还是大伯母害怕不能说话周全,一不小心说错葬送齐家。” “其实大伯母不用害怕。”昭华缓缓道,“这个乔大人看似是为难齐家,其实是在帮齐家。” 眼看着秦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昭华道,“大伯母可记得方才上齐家报信的陈家二爷?听说陈家二爷和乔大人是至交好友,若没有乔大人的消息和首肯,陈二爷如何能给齐家通风报信,不要忘了,陈二爷可没有一官半职,陈尚书又从不沾身这些麻烦事,若不是乔大人传递的消息,陈二爷是如何知晓宫中的消息?” 秦氏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昭华又道,“若是乔大人真的要为难齐家,现在就不是上门求见,而是直接带着锦衣卫上门抓人了。” 锦衣卫办事向来简单残暴,只要有丁点怀疑就会上门锁人大刑逼供,如今能不带一兵一卒只身上门询问,足可见其不想为难的意愿。 想到这些,秦氏松一口气,“听你这样一说,倒是我太过心慌,乱了心神,既然乔大人是上门询问,我可要怎么说才好。” “实话实说。”昭华道,“将二婶与二叔争吵,二婶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却在半途马匹受惊,因此被冲撞小产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乔大人听,至于那个忠心护主伤重故去的丫头,已然被大伯母厚葬,所以那具尸首,我们不识,也不认,一具来历不明的尸首,不能因为轻舞坊的几句话,就不明不白的扣在我们齐家头上,他们状告,我们也要喊冤,我们齐家世世代代忠君爱国,不能就这样被栽赃陷害,大伯母还要请求乔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还我们齐家一个清白。” 昭华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秦氏怎么也没想到昭华会说出这样的话,目瞪口呆了半晌,又皱起眉头,“这样说倒是能行,可是我们哪有什么故去的丫头,就是如今再让人安排也来不及……” 想到这个秦氏忍不住对老太太有些埋怨,做事也不做的天衣无缝些,若是当初能这样安排,她又何苦这样发愁。 “谁说没有?”昭华站起身,喊来一个下人,“若是乔大人问起大伯母那个厚葬的丫头在哪儿,你让这个丫头给乔大人领路就是。” 秦氏吃惊的看着昭华,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