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贸易需求

    长滩港到巴亚尔塔港的航程并不算远，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如果快的话一周就能跑到，加上做生意，一个月差不多就能跑一个来回。所以说，对于大唐而言，加州到墨西哥西海岸的生意还是非常有利可图的，并能为大唐的工业带来各种本地没有的原料。

    席尔瓦带着一点犹豫，他道：“我也很愿意帮助总参事和贵国拓展贸易，但是一旦洛杉矶到巴亚尔塔的商船数量变多，大量的唐国商品开始在墨西哥贩售，肯定会引起殖民地官方的注意的，那时候殖民地海军很可能就进行大规模的缉私活动，对于这个生意产生消极影响。”

    白南则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道：“新西班牙殖民地政府早晚会发现的，不过我相信并不怎么廉洁的当地官员以及海军，还是会收受一点好处的。另外你也不要忽视一点，新西班牙殖民地的军力是无法与大唐相提并论的，在必要的时候，大唐海军会对这条航线进行维护，靠着圣布拉斯的那几条护卫舰，还远远不够威武的大唐海军塞牙缝的。”

    白南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搭在膝盖上，后背倚在了座椅靠背上，笑着继续道：“我可以跟你说实话，现在大唐跟西班牙之间的竞争，只能出现两个下场，战争或者贸易。大唐也许无意直接摧毁整个墨西哥殖民地，但是如果西班牙人不识抬举，我们会让整个墨西哥太平洋沿岸变成一片焦土，彻底截断马尼拉大帆船航线。我不觉得西班牙人可以承受这样的损失。而如果选择与我们大唐合作，西班牙可以增添很大一笔贸易收入，而且作为中间商将优质的大唐商品贩售到整个美洲地区，甚至是欧洲本土。那个时候，一条更加正式和合法的贸易航线将建立，或者巴亚尔塔港将建立起一个海关，而席尔瓦先生你的走私生意，恐怕就没法继续进行了。我的建议是，趁着唐西条约签订之前，大赚一笔吧，至于风险什么的，就见鬼去吧。”

    席尔瓦左右寻思了一下，觉得白南说的很有道理。大唐在洛杉矶长滩港停泊的船只，可能比整个美洲西海岸所有港口的船只加起来还要多，大唐有着强势的军力，而新西班牙方面根本无从应对。他觉得任何正常的决策者都只能选择妥协。这条走私航线不可能长期维持，那么至少在大唐还支持这条走私航线的时期，他可以尽可能地多赚些钱。

    “我同意您的观点，总参事先生，我会尽一切的努力帮助大唐的！”席尔瓦赶忙表忠心道。

    白南对席尔瓦的表态十分满意，他从座椅下面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张纸，说道：“大唐需要墨西哥提供以下的一些货物，我们希望席尔瓦先生在回到巴亚尔塔之后，可以进行相关的走动和筹措，价格方面都是好商量的，大唐国贸公司的贸易代表，会亲自前往巴亚尔塔，大唐拥有充足的资金，以及高价值的货物，来采购各种原料产品。”

    大唐在金银贵金属上面还真的十分富有，民国众的船队中就有常凯申的运宝船，那时候国民政府的金银储备几乎一网打尽，甚至还有大量的美钞，不过这些纸片到了这个美国都没成立的时代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上千万枚银元，成色不一，包含龙洋、袁大头、船洋、站洋甚至还有百年前的鹰洋，这些银元全被央行收集起来，一部分拿出来作为工业用途，其余则全部用来铸成银元了。大唐银元不用于市面流通，实际上不具备官方货币的地位，而是贸易货币，与他国进行交易时使用。

    这种规定一定程度上规避了“劣币驱逐良币”的格雷欣法则，在金银比价稳定的时候，其实与西方国家使用的金银复本位制也并无太大分别。

    大唐银元的正面上端书“大唐中央银行”，中间是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有条纹设计增加摩擦力，旁边是一个小字“圆”，左侧是汉语拼音的“yiyuan”，下方则是铸造年。背面则是一个牡丹的图案，上书“大唐共和国”。边缘有锯齿，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刮银下来。这样的硬币设计显然借鉴了后世人民共和国的硬币造型，不过铸造也算是比较精美。无论重量还是含银量，被称为“牡丹银元”的大唐银元都跟西班牙鹰洋一致，为的就是交易方便。

    席尔瓦看了一眼这张西班牙文写成的清单，包括染料、棉花、甘蔗、咖啡豆之类农产品，这些席尔瓦都可以去找种植园主们搞到，比较麻烦的是对方还要求了一些矿石，比如铁矿、银矿，这些东西就比较难搞了。更加麻烦的是，上面还有一些席尔瓦根本不认识的矿物，比如说石墨，要在十几年后才会被化学家命名，现在直接被白南写出来了，好在他也知道对方不会知道这是什么，就写了一些特征性状，让他们进行辨认。

    席尔瓦珍而重之地将清单收好，道：“我一定不负所托，将大唐需要的货物准备好，运送到洛杉矶来。”

    白南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拜托了。”

    两日后，席尔瓦和他的圣洁玛利亚号离开了长滩港，一同的还有两艘1000料载重、六百余吨排水量的明帆船，这两艘作为走私商船的帆船没有安装蒸汽动力，甚至也没有架上火炮，只有一些明代众本身的那种低级火器。倒是船上有些冲锋枪、步枪之类的轻武器。

    两艘走私船携带的主要商品有玻璃器皿、瓷器、纸张、金属制品、日化品以及皮革制品，这些都是大唐工业现在能够生产的比较多的产品了，而且预计在别的国家销路也会不错。

    三艘走私商船在一艘大唐海军护卫舰的护送下离开了长滩港。这艘护卫舰是戚继光级的第四艘，也是今年计划建成的最后一艘，徐达号。徐达号装备了4门105mm火炮和12门75mm火炮，火力相较最初的戚继光号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四艘戚继光级护卫舰都已经完成了火力的提升，都是4门105炮12门75炮的配置。

    徐达号不会一直护送三艘走私商船到巴亚尔塔港，这艘护卫舰的主要任务还是进行试航。在长滩港的船坞中，一艘巡洋舰也正在进行最后的建造工作。这艘扬威级巡洋舰的前身是一艘大吨位的郑和宝船，其双胀往复式蒸汽机已经安装完毕，现在正在安装覆盖全舰体的装甲。

    扬威号巡洋舰因为改装蒸汽动力和加装装甲和大口径火炮，其排水量将达到4600吨，已经可以跟19世纪下半叶很多巡洋舰媲美。一机厂改良的双缸蒸汽机使得这艘四千多吨的巡洋舰可以跑到18节的航速，也使其成为这个位面最大、最快的海军舰艇。

    港口中邓希夷和几名海军军官站在这里，正巧碰上了送完席尔瓦的白南。

    “邓司令啊，又来看你的宝贝啊。”白南开玩笑道，他知道邓希夷三天两头地跑过来看这艘扬威号巡洋舰的改装进度，十分上心。

    邓希夷这个冷脸男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以后扬威级可是咱们海军的镇海之宝啊，就是咱们的人员有限，也没法装备太多。”

    内阁的海军发展计划中，扬威级将以每年一艘的速度进行改装，明年还将有一艘扬威级入役。海军也会持续地吸纳新的水兵进入战斗序列，最终海军的人员可能会与陆军基本平齐。

    白南看着已经初现霸气外形的扬威号，问道：“北方工业试制的155mm海军炮还没有完成吗？”

    邓希夷道：“虽然他们设计已经早开始了，甚至手中还有之前不少的资料，但是毕竟制造一门火炮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我估计今年内155mm炮是不太可能上舰装备了，暂时扬威号还是跟戚继光级一样，用陆军的75炮和105炮凑数。”

    说到这里，邓希夷也比较无奈，海军使用的火炮是陆军炮，很多性能都打不到要求，比如75步兵炮是短身管炮，射程极其有限，就限制了战舰的使用。而且因为材料等原因，有些上舰服役的火炮，甚至初现了锈蚀，必须经常维护，可靠性也没法保证。

    作为军工厂的北方工业公司也不容易，肩上的担子很重。他们不仅要完成复制陆军各种轻武器的任务，还要生产复制60mm和82mm迫击炮，设计生产76mm舰炮，复制m101型105mm榴弹炮，生产105mm舰炮，以及生产155mm舰炮。至于九二式75mm步兵炮则直接被淘汰了。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不想要这种武器。

    邓希夷看着港口中停泊着的两艘戚继光级护卫舰，又道：“戚继光号和袁崇焕号的整备工作也都已经完成了，一次性派遣两艘护卫舰前去东亚，怎么也能保证万无一失。”

    白南听了也是感叹：“是啊，‘候鸟计划’也到了展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