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坤甸新颜

    分了地租给别人耕这个招儿又是白南想的。

    股票中有两种，一种叫做普通股，持有这种股票的股东不仅能够分红，而且在股东大会上有投票权；另一种叫做优先股，持有这种股票的股东先于普通股股东获得分红，收益稳定，但是没有投票权。

    白南是把一些优先股的特征给移植到新移民土地分配上来了，由于一大批新移民如果按照自己的兴趣进行职业选择的话，九成都会跑去种地，因为来自中国的他们九成都是农民，除了种地也不会什么东西了。而大唐显然不需要这么庞大的农业人口，在化肥普及、农业机械化发展、农业技术提高的背景下，大唐要利用自己的土地优势搞大农业、集约化农业，不可能让一些小农搞精工细作。

    大唐需要充足的产业工人，以及大量的城市人口，既能够进行工业品生产，又能成为消费力大军，显然具有自给自足能力的小农是大唐最不能容忍的了。可是吸引来自中国的移民，没有什么比土地更加有诱惑力了，该分配的土地还是要分配，就是不能让移民困在土地上。

    于是白南提议，新移民分配的土地，由农场优先开垦。现在已经涌现出了一大批种田能手，他们往往已经会使用拖拉机、联合收割机等农耕器材。这些职业化的农民，往往分为家庭和生产队两种单位，一些比较厉害的农民家庭，夫妇齐上能够耕上百亩田。而生产队则主要是由进行分工搭配。由比较厉害的耕田能手领导。通通是光棍汉的农场基层。这些生产队的人数也不多，少的话只有五六人，多也不超过二十人，但是他们往往能一个队包数百亩甚至上千亩的农田，除去各种成本之后，收成换成货币然后进行公平分配。

    越来越多的农业家庭和生产队已经熟悉了这种生产模式，他们耕种的土地基本上属于农场所有，也是需要缴纳费用的。现在白南把新移民的田地集中起来。然后交给他们进行耕种，按照类似的比例分配收成。耕种者和土地所有者都能够得利，对于新移民们来说，他们不用做任何事情，归于自己名下的土地就能够每年带来收入。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新移民将会统一进行扫盲和培训之后，编配进入各种用工单位。

    简而言之，这就是强制就业。只不过，他们都有各种劳动保障，比如最低工资和最高工时。生活条件比起移民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分配给新移民的土地是允许买卖的。只不过卖掉土地显然是很不划算的事情，因为现在整个大唐的农地价格都很低，数千万亩良田等待开垦，而且现在开荒的土地经过多年种植之后还会属于个人，谁会去想买田。

    白南的提议得到了内阁的一致支持，于是在新移民们还没抵达大唐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从无产者变成了一群地主……

    另一边在婆罗洲，胡发奎已经把现代众雷厉风行的执行力学了个通透，第一批一万多名移民才刚上船，他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在西婆罗洲这片土地上谁走谁留。他新成立的行政班子进行了一次比较粗略的人口统计，不算土人，西婆罗洲华人人口大约在十八万人左右。然后搞经济的官员又邦胡发奎算了一笔账，就算是按照第一期建设计划建设西婆罗洲，建设坤甸、东万律、山口洋、三发及南吧哇为首的五个城镇，也用不上八万多华人。

    因为胡发奎已经逮了一堆马来人，这群马来人现在基本上就变成了胡发奎的奴隶，从事比较繁重的采矿工作。而采金业在从国内输送来一些机器之后，也明显用不上现在这么大规模的人口了。种植园消化个二三万华人人口，再加上当地数量庞大的达雅克人，足以运转，城市手工业、服务业从业人口再去除一下，考虑之后从越南可能还会进入一部分难民在此地定居，总督府官员认为，西婆罗洲华人留下六万人左右已经足够。

    胡发奎也不觉得是做这个计划的人故意想要多从西婆罗洲输送移民去本土，他现在也觉得杂七杂八的人在眼前十分麻烦。以前华人公司林立，重复建设以及人力使用效率低比较多，而且粮食还需要靠外部输入，胡发奎觉得现在用不上这么些人，都弄走也是不错。

    而且往后当地华人也会繁衍生息，大陆出洋打拼的移民们也会陆续到来，很多自发出洋的人首选还是吕宋、婆罗洲一带，因为这里距离本土比较近，他们中很多都是想打拼一番，富裕之后再回乡的。当然不少人也在当地生根，成为了侨民。

    在大唐移民船队尚未的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一艘武装商船抵达了坤甸，荷印公司的一名商人海因.哈伯特站在船头看着这一切，惊疑道：“这就是大唐共和国的船吗？我的上帝，这得有多大的排水量，而且还有这么多！”

    荷兰人这个时候已经知道北美西海岸有一个大唐共和国的存在了，实际上两年前当西班牙人在墨西哥疯传这一消息的时候，就有在荷兰水手将消息传回了阿姆斯特丹。之后又有荷兰商人在广州听说了大唐商品行销中国的消息，所以荷兰人多少知道唐国的一些情报，比如科技力十分发达，拥有不错的商业。

    哈伯特主要负责的就是荷印公司东南亚的业务，他知道如果没有外力介入，荷兰早晚会得到加里曼丹岛。在此之前，他知道西班牙人并没有太多精力，主要提防的是英国人。可是他没有想到，不久前一伙来自香港的海盗居然掌握了西婆罗洲的一个华人公司，这伙海盗的武力十分强大，甚至装备了数量非常大的火枪。

    不过哈伯特认为海盗就是海盗，并不需要特别担忧。

    可是日前，留在坤甸的荷兰人逃出了这里，向哈伯特汇报了一个事实——海盗的背后是那个北美国家大唐共和国，所以他们才掌握了大量的武器，现在这伙海盗已经正式扛出了大唐的旗帜，消灭掉了除他们之外的婆罗洲所有势力，不管华人土人，也就是荷兰人并没有在此地建立什么固定的势力，不然肯定也是被打击的目标。

    他身边的办事员，之前从坤甸跑出来的巴格曼说道：“没有办法了，唐人已经确立了对西婆罗洲的统治，他们有一千多名装备火枪的士兵，而且从战术上来看，指挥他们的一定是正规的军人。只是我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唐人占领了这里，甚至在这里成立了总督府，却要把华人从这里带走？”

    哈伯特猜测道：“北美是新大陆，中国人也不是那里的原住民，他们已经在那儿建立了国家，恐怕也是需要移民吧，清国对于人口流动的掌控十分严格，而西婆罗洲这边已经出洋的华人却没有什么管控，所以只要得到这里，他们就能把这里的华人输送到本国去。这样看来，这个大唐共和国的规模不会很大，人口也很少。”

    巴格曼指着港湾中那些巨大的轮船，道：“可是一个小国怎么可能造出这么多巨大的船舶，我们尼德兰也不可能造出如此巨大的船，听西班牙人说唐人的船是蒸汽船，烧煤就行不用用风力，速度相当快。而且唐人的武器也格外精良，我在他们进攻和顺公司的时候冒死偷看过，他们的步枪射速相当快，我们尼德兰步兵射一枪的工夫，他们至少能够开三枪了。”

    哈伯特道：“那么这样的话，唐人的武器应该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搞到。当然，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不能就这样从西婆罗洲撤出，这里还有黄金和香料，虽然东印度公司暂时没有实力击败唐人夺取这片土地，但是我们至少能够保护这里的贸易。”

    巴格曼道：“据说唐人跟我们荷兰人一样，热衷贸易，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与我们通商，我们可以重申我们在坤甸的地位。”

    “首先我们还是应该在这里收集大量的情报的，而且不能让唐人在这里坐稳。不管是煽动华人，还是当地的土人，我们都要不断地给他们制造麻烦。东南亚的群岛是我们荷兰的利益所在，英国人控制了马六甲，已经让我们相当不利了，我们必须稳固巴达维亚的地位，同时在苏门答腊岛、加里曼丹岛建立自己的殖民地。唉，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力量再没有十六世纪那么强了，海上马车夫的荣光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丝余晖了。”哈伯特慨叹道。

    巴格曼沉默片刻，说道：“先生，我的祖母教导我，做自己能力可以达到的事情。强行出兵夺取殖民地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比较困难了，不管是政府还是东印度公司，财力都是比较有限的。唐人在当地有一千多士兵，而且他们本身就是华人，会得到当地华人的更多认同，我们恐怕很难让这里成为我们的殖民地了。”

    哈伯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总之，我们先接触一下这位大唐总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