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岭北府
第569章岭北府 雅库茨克的战事打完，战报从黑龙江送回南京，已是来到入秋。 许三福这些雅库茨克的驻军，与勒拿河中部的萨哈人接触交易的事，率军折返黑水屯的孙汝海暂时还不知道。 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河水解冻能够行船了，黑龙江水师才能再度北上，互通消息和轮换士卒的同时，也运输一些军需粮食。 不过，大概率等到明年开春，黑龙江水师北返的时候，会发现雅库茨克多出来不少新生儿。 因为驯鹿部落离开后，西伯利亚的冬季也真正来临了，气温越来越低，几乎每天都在下雪。 这些驻军一开始还能出去例行cao练，活动下筋骨，到后面就基本只能缩在屋子里。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就只能天天窝在被窝里，抱着分配的女人一边取暖，一边干那事儿。 要不了一两月，这些女人就有不少怀孕了，明年开春肯定得多出好多新生儿。 当然，这样的新生儿死亡率也极高。 这么寒冷的天气，又是古代的环境下，新生儿能不能活下来全看经验和运气。 估摸着到时候等水师过来接人，也不用许三福安排劝阻，就得有不少有女人的士卒主动多留一年。不管新生儿活不活的下来，孩子生下来了肯定不可能不管的。 紫禁城。 朱怡炅正在与内阁大臣召开例行小会：“哥萨克的雅库茨克城堡，这么快就被拿下了？” 朱承训拱手说道：“黑龙江水师的战报写的很详细，雅库茨克城堡虽是沿河而建，但其城墙修造的极为简陋。几乎就是夯土和木栅结合，全靠北方寒冷封冻，将夯土给冻实了，来达到加固城墙的目的。” “黑龙江水师又是趁着夏季回暖，北上攻打的雅库茨克城。虽只是用的虎蹲炮，但这时土层还不够硬实，比较松软，这才轻而易举轰塌城墙。” “而且，城中躲藏的哥萨克，也只有区区一百多人，算上被斩杀的土著，连五百人都没有。火炮更是不过几门，挡不住黑龙江水师的攻势也是合乎情理。” 整整两千黑龙江水师的正规军，又有一千经过大明军官cao练，对寒冷气候更为适应的索伦军。三千全副武装，准备充足的职业军队，要是还拿不下一群自己在西伯利亚瞎混的雇佣兵，那大明也不用去谈什么殖民世界了。 朱怡炅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叹息道：“只是一座夯土木栅的城堡，还有不到五百人的驻军，这情景倒是与当年的雅克萨之战何其相似！可笑昔年的鞑子，数倍的兵力优势，还有火器之利，居然还要靠着围困才能取胜，而且自己也被打到损失甚重……” 说着，朱怡炅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也知道鞑子的八旗烂掉了，但没想到能这么烂。 这还是几十年前，还算是鞑子八旗的战力巅峰。 结果，就这？ 新晋入阁没几月的陈济拱手说道：“陛下，此次黑龙江水师除了递送雅库茨克的战报以外，还有请求上奏，能往雅库茨克也流放一些重刑犯，作为移民戍边之用。不用太多，只要一百人上下就可，要不然，移民太多，不仅国库的花费加重，而且当地也很难支撑这么多人口。” 这位曾经的户部尚书，如今的阁部大臣，明显是被皇帝整出了心理阴影，生怕皇帝乱来，然后每年都往雅库茨克大量移民。 这样不仅户部与国库要背负沉重的移民财政，而且就算移民过后，也要为过多的移民人口，长期提供粮食补给。索性便先下手为强，按照黑龙江水师的奏请，抢先上奏把皇帝嘴给堵了。 朱怡炅倒是也能听出陈济话外之意，不由有些好笑：“陈卿不必担忧，雅库茨克地处极北，比之黑龙江都司还要偏僻苦寒。常规移民怕是很难奏效，而且伤亡耗费也太大。那便按照黑龙江水师奏请，只往那里移民百人即可。” “重刑犯就不必了，虽然此次沿海市舶司案的重刑犯不少，但这些都是要秋后砍头的，不能失信于民。可以将他们的直系亲属，选取罪行最重的一百囚犯，从流放藏地改为流放雅库茨克。” 这些流犯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原本他们还只是流放藏地雪域，藏地虽然是高原环境，但好歹还算气候温和，至少比黑龙江暖和。 而且朝廷为了保证流犯生存，肯定会提供充足的藏红花药材，同时只会将他们安排在海拔较低的河谷平原落户。 毕竟，真正的高原就连藏人都活不了，从吐蕃到藏人，一直都是聚居于河谷平原。 现在好了，直接全部流放雅库茨克，从临近不远的勒拿河坐船，直接就能一路抵达北极圈。 运气好的，明年开春回暖，说不定还能看到前往南方陆地暂住的北极熊。 嗯，这里的运气好是指他们能在西伯利亚活下来再说。 朱怡炅又说道：“还有雅库茨克城堡，如今既然已被我大明军队收复，那再叫这个名字也不太适合。便更名岭北府，极北之地，对应岭南嘛！岭北府暂归黑龙江都司管辖，待到今后人口户民多起来了，再行分设岭北都司。” “黑龙江都司的新城驻地要加快进度了，前明奴儿干都司留下来的驿站驿道也要尽快恢复。要不然黑龙江-岭北距离太远，沟通联系，始终是个麻烦事。” “至于黑龙江水师奏请的驻军方案，还有驻军士卒的双饷，全部准奏。要驻留如此偏僻苦寒的地方，不可让士卒们身寒心也寒。” “遵旨。” 阁部大臣们拱手应诺。 皇帝这番话，算是给未来的雅库茨克定下了发展基调，总体还是延续之前黑龙江都司的政策，也没有要往雅库茨克大规模移民戍边的打算。 这样一来，所耗费的银子相比规模庞大的各地移民耗费，还有黑龙江都司的基建战略，也算不了什么。 朱承训这时又说道：“黑龙江水师递送的战报中，还有一封来自罗刹国在极北之地的军事地图。在岭北府的北部和东部，还有数座哥萨克城堡。这些城堡若不将之拔除，早晚会成祸患，也不利于岭北府未来的扩张移民。” 朱怡炅点头：“这却是不错，不过就算要拔除这些哥萨克城堡，也不必再将黑龙江水师全部派出。岭北府一战，黑龙江水师的战力明显过剩了，而且越往北气候越发苦寒。孙汝海的奏报朕已看过，就连岭北府的大片土地，都是半冻土层，再往北都是永久冻土层。” “如此一来，让水师大军远征已然不合适，可以与当地的土著部落寻求合作。对今后岭北府的移民戍边，也应围绕岭北府周边沿海平原进行，对于那些土著部落，能寻求合作尽量寻求合作。若是可以交易通婚，自然最好。” “未来几年之内，岭北府可以先固守城池，与周围土著们打好关系。再借助土著部落的力量，将势力范围扩张到那些哥萨克的城堡。那些哥萨克控制下的土著部落，必定对哥萨克不甚服从，这些都是可以联合的力量。” 总之，就是羁縻统治为主，促成汉人、西伯利亚番人通婚联姻，然后联手蚕食那些哥萨克城堡。 再度调派大军前往，不仅对军粮后勤是个沉重压力，而且也不一定有用。 就连雅库茨克这座沙俄的督军城堡，兵力也才那么一点点，靠每年轮换的一百岭北驻军，完全可以将这些哥萨克的城堡慢慢拔除。 而对于西伯利亚的统治，也只能蚕食羁縻，越往北那基本都是烂地，能得到土著番人的友谊，保持合作交易关系就行了。 不过，这些只是针对西伯利亚的政策，要是气候稍微暖和些，比如黑龙江都司，那都是能控制就控制，不能控制也要进行汉化，还要沿河修筑军寨和新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