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假神明与假信徒
百平方大小的城堡大厅，让黑泽临时搭建出一圈炼金环境没有问题，那座便携式炼金设备自带有异空晶石，不需要炼金师再额外开辟次级异空间。 用异空晶石圈出炼金环境是兰陵界的一大必备常识，为了防止试验途中出现莫名的未知意外，这种异空间防护手段就显得很有必要。 因未知实验导致世界末日、引来未知恐怖不可名状之存在什么的，想来在各种与怪咖科学家有关的小故事当中，也不算是特别罕见。 但很可惜，兰陵界真就出现过不少，因未知试验导致的上述事件…… 有关于‘暗’的研究课题，就是相当深刻的典型例子。 地狱第七间的那个倒霉鬼，同样是一个典型例子。 兰陵界历史悠长，因一场不知名试验而让时代直接终结的过往例子，都不是没有。 所以，异空晶石的这层防护究竟有多必须，也是可想而知了。 虽说依旧不太可能彻底杜绝上诉那种超大危机，不过圈出炼金环境之后同样能杜绝很多小隐患大范围扩展出去，这始终还是很有防范必要的。 彻底封禁试验那种事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炼金学是兰陵界的一个超级大领域，世界意志要是直接封禁这种超级知识领域，跟自断修炼文明底蕴没有任何区别。 炼金学没有自我意识它不会亦不可能有错，就算有错误那终究更只能归结于炼金学的那些使用者，跟炼金学这份知识没有直接关系。 客观的知识有自己的特点，使用者要是无法使用到位导致出现大意外，那说不好听了还是使用者没资格去提前接触那份知识，可不能怪那份知识太‘异常’进而因噎废食。 高阶的东西自然有它‘高阶’的理由，使用者连基础都没打好，就妄想提前去强行触碰不该提前触碰的东西，后果严重也只能怪自己不长眼。 跟没有‘主观’、没有‘意识’的东西纠结一堆有的没的，或许是脑子有失心疯…… 兰陵界因噎废食的牛角尖家伙不在少数，炼金环境的异空隔绝也不仅只是一道极其重要的隐患封锁，还是为封住某些故意找茬家伙嘴的一重适度让步。 另外，异空间还能让炼金试验的各种环境变数可控许多，这也是炼金师们会乐意退让的一大原因。 世间万法万理皆可殊途同归，炼金术这一条线的缺陷也不可能没有啊，谁还能没点缺陷？ 不成熟时期的炼金术需要时间积累经验教训，任何东西的成熟都需要无数经验教训，否则成长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空话。 在正视炼金术巨大作用的同时，也不能忘记曾经的那些污浊斑斓，在注视那些污浊斑斓的时候，也不能忽视炼金术带来的巨大益处。 只有在全方位了解炼金术之后，才能精准衡量炼金术在该时期的总体利与弊进行适时更改纠正，如此人族才能拥有现今兰陵界最为著名的这个炼金超凡领域。 可以说，炼金领域给人族带来的收益，是人族成为七神域两座巅峰大山之一，最为不可缺少的一重助力。 如果说圣神能独占人族现今功劳的五成，那炼金领域就能再次分走两成甚至两成半的功劳，这丝毫不夸张反而理所当然。 试验是炼金学的灵魂所在，试验是炼金学的最基础构成要件，排除超凡资源试验才是炼金学的唯一核心。 因噎废食封禁所有试验，那毫无疑问是在触碰人族的一大根基神经，别说某些牛角尖口嗨者就连世界意志都不得不对‘试验’的处理问题，进行一次又一次深刻考量。 世界意志是兰陵界的最大代表，人族是兰陵界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族群，面对大儿子的优秀成果。 兰陵界这个当爹又当妈的，肯定不可能随意掐掉优秀大儿子的一根脊椎骨…… 未知的失误在所难免，只要炼金术带来的正面收益碾压式大过负面收益，那所有的污浊斑驳世界意志都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孩子有错可以教育，有多次错误可以深刻教育，但直接一棍子抽死那可就离大谱了。 兰陵界如今的炼金术已经足够成熟，异空晶石标配炼金实验室是老久以来的传统，因教训太多而累计起来的这层防护究竟有靠谱。 从做未知试验必开异空间这点就能直接看出来，有时候要是条件允许，很多炼金师都会习惯性开启异空间。 不管是未知的试验还是经验丰富的实验，都会让异空晶石保驾护航，争取把炼金环境保持在最理想的程度。 兰陵界中，所有价格恒定的物品都相当具有含金量，不仅仅只是标准一刻度一万金币的异空晶石。 供货量和售卖方面，售卖者既然敢把价格恒定下来，那供货和物品的需求市场问题，自然不需要买方瞎cao心。 没人不巨量需要异空晶石，没人不喜欢身上常备一堆海蓝和涌泉药剂，没人会小看橙色诺塔剑的威力，也没人能忽视诺塔金属的导魔性能。 更没有人，会嫌弃本源宝石养料太多…… 兰陵界金币的含金量从来不低，有世界意志监控兰陵界的基础物价，不会被允许膨胀过度。只要那些价格恒定的物品一直性价比超高，那一枚金币的含金量，就不可能被拉到铜币的程度。 亿万年和无数个时间过去，兰陵界的金币始终还是那么有购买力，价值骤降只在高阶层面罢了。 毕竟，世界子树系列资源和规则权柄这两种变态玩意儿，究竟有多硬性也不需要再废话。 只要兰陵界还有试验需求还有高阶超凡者存在，那异空晶石的售卖就不需要精灵族理会。 异空晶石与各种试验直接挂钩，异空晶石是高阶超凡者扩展自己独立修炼空间的最佳原材料，异空晶石的硬核堪称无敌好吧。 一万金币一刻度，对高阶超凡者来说简直便宜到不可思议，一刻度都够四阶以内的实验室使用几十年。 几百万几千万金币就能安然组建一处独属于自己的，拥有最少千年使用时间的一处修炼空间，很贵吗？ 菲索德斯那处使用时间未知的八阶熔岩地窟，只算异空晶石造价的话最多一百亿，这点钱估计他随便整几两世界子树资源就能轻松补上，完全说不上有经济压力。 相比于常规八阶超凡者所需的本源宝石养料花费，菲索德斯专属修炼空间的这一百块只有计量单位相同。 由此可以看出，异空晶石的性价比，究竟有多高。 这一套便携式炼金设备是米莎罗娜送的，作为抢走黑泽一千亿成人礼的微小补偿，这套设备的质量和方便程度相当值得称赞。 说是一套，其实也算作一个整体多个部件，毕竟是便携式在不损功能的前提下尽量做到方便省事，不能指望太多还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厉害的炼金师通常不需要太多杂乱配备，他们的神念能直接做到机械难以完成的各种超细节干涉，这也是死板机械无法企及的一大难题。 便携式设备、与超精密设备，都是制作出来给低阶超凡者使用的工具，那些高阶超凡者压根用不着炼金设备。 也就只有在安置刚处理完毕的高阶材料的时候，才可能会需要用到某些材料的专属置放装置，别的时候一般用不上炼金设备。 别说炼金设备，有时候他们全程连一根试剂管都不太需要，神念能带来的辅助就是这般恐怖。 很可惜黑泽有药剂水平就是没有硬实力，在五六阶之前他所能调配的药剂都不会太复杂，有关超深度干涉的那些药剂知识他目前只能放着吃灰，还没有任何入手的余地。 可以说，七阶之后的领域才是全新世界，那种层次的炼金师才能算兰陵界真正的炼金师。 神念可视、神念干涉这两种功能带来的辅助能力，当真对各种副职领域拥有颠覆性的水准跨越，超微观是任何领域都无法避免的一条未来路线。 炼金领域是如此，超凡路线还是如此，一切都会殊途同归互相对照…… “醒了没？” 清澈的水体好似只是清水，试剂管里的锋芒刃冰融水成品药剂，看起来并没有特殊之处。 虽然这瓶药剂的调配不算复杂，可黑泽全程娴熟自然的药剂调配也让金思明白，黑泽的药剂师实力恐怕不比战斗实力差。 那让她眼晕的离谱流程，能记住顺序但就是记不住材料剂量、材料比例、反应时间，和对材料花费那么多时间的处理方式。 药剂调配不会是黑泽最需要花时间的一部分，对材料的处理才最让他尽心，材料少不要紧只要把每种材料内他能深入的微观成分全分离出来，另做一堆全新原材料。 那就不会有药剂材料真少的错觉！ 别说十几份材料，连一份材料黑泽都能从其微观当中，分离出几十几百种全新成分，他会嫌原材料稀少不够全面真就只能是特殊情况。 比如，锋芒刃冰的这滴融水，黑泽对它的处理就不太合格。 他没办法深入到这滴融水可正向更改的微观构造当中，进行提纯其主要性质的细节成分拆分。换种简单的说法就是——这滴融水的细节‘杂质’隐藏很深层，深得黑泽目前没办法处理的地步。 再换种日常说法——这滴融水很纯净，黑泽目前没办法从它那里面鸡蛋挑骨头。 清除掉原材料中此次实验不需要的所有成分，就是清除杂质提纯材料这个过程，由于比较复杂也不太能直接全说清楚。 微观细节的事，单从一个角度理解总会有对立疑问，牵扯可算是非常大的。 一不注意深想进去就很容易思路混乱，如无必要‘侧面理解’点拨才最适合这种牵扯极深的复杂问题，理念方面暂且还是有撇一边的必要。 黑泽很适合宏观感觉，视野角度限制超级大的微观感觉嘛，他其实也受过很多类似的苦不想再掉进那个牛角尖死胡同…… 硬表达不够全面完备，是根本行不通的！ 这方面的问题还影响极大，是黑泽与所有理智者不得不接触的一个物理界，最避免不了的超凡路线‘实际’理念。 如此，黑泽有必要抓紧时间，争取在完全接触禁咒前打开那种视角。 最日常的事件，往往是牵扯最大的一方面，不去深入思索还好一深入思索就足够成为终生疑问，实现入思到入土。 作为一个药剂师，第二次正式调配一瓶药剂，黑泽对自己的瓶颈已经看得很明确。 境界实力确实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可有些更深层的问题他亦不是没有，他太年轻了阅历见识不足同样是阻碍实力跳跃的一个实际问题。 他能就此制造药剂配方没错，可另外需要花费过多的时间也是事实，药剂配方通常具有现时最优的明确制作流程，这是黑泽不得不正视的一处优点。 黑泽同样需要配方，多元化药剂效果又不是摆设，万能药剂领域更不是空话。 肚子饿得要死，路边现有美食售卖，他又何必再挨着饿回家颠锅？ 这份锋芒刃冰清新剂，从总体来讲黑泽并不满意，他现在的目光是八阶层次。 …… 【锋芒刃冰清新剂】 类型：灵魂药剂 品质：传奇（主材料稀化严重） 使用条件：无严重心理负面，慎用。 效果：明晰自我，清新意志。 备注：我好像低估了雪水的寒性，但愿舞夜不会被冰傻。 寄语：你就是故意的！ 备注（二）：你又欠拆了？ 寄语（二）：反正避免不了，肯定要趁机出口气！ 备注（三）：感谢慷慨！ 寄语（三）：……？ …… 传奇品质还可以接受，谁让辅材实属垃圾，没掉到橙色就很不错。 最后再观察一眼透明的清新剂，黑泽对自己现在的炼金水准，了解得已经足够深刻。 泣血药剂果然是材料堆砌品质，这次主材料很少辅材贼拉跨的药剂制作，确实很让黑泽感到煎熬。 不再理会清新剂，黑泽把它随手扔向身后：“舞夜，把这个喝掉。” “哦。”轻轻的温和声音很耳熟，睡完一觉的舞夜状态恢复得不错。 制作那瓶清新剂黑泽花费有足足一星期，清除五十毫升雪水中的一堆杂质他只用了不到两天，而那滴锋芒刃冰融水…… 黑泽已经不想再跟它较劲，没有神念就是没有神念，再怎么天才也没有神念！ 为了不让那一‘滴’融水损耗丝毫剂量，黑泽较劲途中花费的心思更是不少啊，还好融水不会自然蒸发不然黑泽得更头大。 材料只有这两种，主材料还只有一滴，指望太多不得行嘞，没直接报废就很不错。 雪水的稀化效果初始肯定极不理想，不全力从微观中清理所有可清除杂质变为纯净水，那份融水毫无疑问会当场报废。 贺霍斯加雪峰这里的雪水不是普通水液，否则黑泽脑子抽掉了竟然用脚下的雪水当稀化剂，他还没那么蠢。 原材料越少就越是要求材料之间的适配性、契合性，来自贺霍斯加雪峰的锋芒刃冰，与来自同一处的雪水进行稀化是可行的。 这里的雪水本就是锋芒刃冰的基础版本，这里出产的冰块就是由无数雪花凝结而成，黑泽想稀化锋芒刃冰融水不找满地雪花才是脑子抽风呢。 说这瓶清新剂是成品药剂没问题，说它是稀化原材料更没问题，反正黑泽又没有携带几样超凡资源，能就地把融水处理到适合舞夜直接使用的程度已经很不错。 总体而言，七阶的融水要想拿给才二阶的舞夜使用，不稀释的话暴毙风险实在有点高。 收起便携式炼金台，黑泽转身往舞夜走去，问道：“嫉妒还是别的东西？” 舞夜拿着试剂管，依旧有些害怕畏缩：“不仅是嫉妒，还有一件神器。” “神器……”这绊子下得就挺狠的，连神器都能拿出嘛，“梦境神器？” 舞夜惊奇地点点头，黑泽先生果然很有见识：“一开始是那个六阶亡灵，然后就是嫉妒，最后才是那件神器。 黑泽先生，最后出现的那件神器对我其实没有恶意，噩梦梦境只是它的功效。因为我深陷嫉妒，所以那件神器才会出现帮我抵御侵蚀……” “还有这种事？”舞夜的发展让黑泽都有点惊讶，“不是极限神器大概率没脑子，就算是极限神器也得看诞生特性，没脑子的极限神器不少见。 是什么样的神器，是不是极限神器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舞夜深深皱起眉头，努力思索起来：“我不是很清楚那件神器的真面目，我在梦中遇到一位只有脑袋的和蔼白发老爷爷，是他跟我说要把一件噩梦神器借用给我抵御嫉妒侵蚀的。” 黑泽眉头微挑：“独头老爷爷……一听就知道很厉害。神器没有蕴灵的资格，那多半是那件神器的持有者，类似……‘相理’？ 就以这个可能性来算，那件神器恐怕不能用单纯的位阶去衡量，奇怪又特殊的玩意儿我自己就是例子。” 神器的位阶有时候不靠谱，黑泽对这点很有认知，他不会把世界树评定的极限位阶当最硬性的判断标准。 就算排除那两个玩偶，踏遍世界也是黑泽无法当做常规低位神器对待的超级潜力股，把这件由他而生的鞋子仅仅看成普通低位神器着实不给自己面子，那没必要啊。 目前黑泽身上的神器一共有这几件——【踏遍世间】、【靓丽娃娃】、【诡恶娃娃】、【清水古界】、【慵懒眠去】。 除了鞋子是低位，其余全部是极限品质。 然而，贼坑的俩娃娃只能狐假虎威，清水古界是坟墓里边住着一位胆小的鬼魂，慵懒眠去是究极咸鱼冬眠用的眼药水。 除了品级最低的鞋子反而最实用，其余四个全是长脸的摆设！ 好歹是极限神器，给它们点面子姑且称为收藏品，收藏品中看不中用很值钱又很不值钱。 舍之可惜留之吃灰，就很占心理空间…… 按理来说极限神器应该极为罕见才对，可这条自然规则好像对黑泽没用，目前他见过的极限神器反而最多，拥有的极限神器更最多。 只能说习惯就好，独此一人别无二位。 顺带的，黑泽对极限神器的了解自然不算一无所知，一些很基础的极限神器知识也不需要别人再跟他科普。 独头老爷爷的事以后再说，神器的事也以后再论，黑泽问道：“你去亡灵帝国的原因，方便说吗？” 舞夜点点头，不过她确实有点犹豫：“我想脱离家族……我跟他们没有多少亲情。” 黑泽理解舞夜的犹豫： “他们对你这个弃女有多大概率再次产生好意？戚薇斯对穆兰林顿的态度是自生自灭，皇权派的命令也没有下位贵族能拒绝的余地。 舞夜，你被当做圣国双权对峙的导火索我勉强可以理解，但你小时候被丢弃的原因，应该不会是情绪导致的无缘无故。 穆兰林顿再自生自灭，戚薇斯也不会让某些蠢蛋彻底毁掉这个姓氏的最后脸皮，有戚薇斯在背后兜底穆兰林顿的行为下限会有基本保证。 随意丢掉自家嫡系血脉这种事，穆兰林顿家族得有多白痴才会自主去做？” “黑泽先生……”舞夜没指望有些私事能瞒过黑泽，哪怕她隐藏得真的很深，“贵族成员不允许踏足超凡，任何成为超凡者的贵族都必须与家族彻底断绝关系，可我出生时的修炼天赋高得让家族恐惧…… 他们警告我的父亲母亲，决不能让我暴露修炼天赋，更不能有任何接触超凡界的迹象。 只允许我在家族里当一个凡人，安安心心长大老老实实联姻嫁人，不能有自己的自私想法不能外出太远脱离家族的视线。 我……那时候只是一个有血rou心跳的傀儡，我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我也还不明白外面有什么。 这样的生活我其实不讨厌，只要有母亲就好……不过我的母亲，她不想我变成一个傀儡。 因为我父亲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她死也不能接受自己最亲的女儿竟然没有完善的人格，她不能就那样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变成联姻工具…… 我父亲是英雄，然而他不是一个我能勉强自己承认的亲人，我真的没办法催眠自己！我没办法……一直都没办法…… 只有成为超凡者才是我摆脱傀儡命运的唯一可能，只需要一份浓郁一点的魔力药剂我就能拥有魔力。 但我居住的环境魔力太少了，家族为了杜绝我意外吸纳魔力，他们把我家周围的魔力驱逐得很彻底，彻底得恐怕连黑泽先生都没办法凭借那点魔力摆脱命运。 除了环境，我家周围的监视者也有一些，连我母亲进来看我都要被进行很无情的搜查…… 在母亲绞尽心思为我携带魔力的时候，那位英雄父亲还不知道在哪里维持大义，我也不曾奢望过那位父亲的影子。 直到我真成为超凡者的那一天……我看到了那位跪着的父亲，也看到了母亲碎掉的发饰，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最爱的母亲到底怎么样了。 我只觉察到，自己好像一直生活在恶鬼屋里，除了不知所踪的母亲，连我自己都是一只无知的恶鬼。 我听信母亲的谎言真喝下了那滴魔药，我没考虑过母亲为什么要第一次撒那么明显的谎，我能觉察到可我没有管。 家族的抛弃处理我甘愿接受，我害死母亲的责任我会承担。我也知道我还没死是因为父亲，他卑微的双脚只是我还选择记住他的一个理由…… 黑泽先生，你说我喝下那滴魔药，是错的吗？我一直很怀疑当时那个恶鬼不是我，那只是一个被寒魂附体的‘我’。” 黑泽不能直接回答舞夜的疑问，他只能反问：“你对自己现在的局面满意吗？” “我想要母亲……”舞夜很想阻止泪腺的讨厌动作，但她暂时办不到，“我更感激莫利亚神父给我新生，感谢黑泽先生和卡丽丝jiejie给我更多的丰富人格，我不想否认你们的存在！” 黑泽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不就行了？ 你的选择从现在就能得到答案，你的超凡引路人为你争取而来的机会，要是因为愧疚就被你自己全盘否认，那她的努力真就完全等于白费功夫。 没有黑夜衬托的白天是灾祸，没有黑暗孕育的光亮是虚浮污染，唯有从极暗中脱颖而出的光彩才是最为纯粹的、最令人迷醉的希望。 舞夜，我从出世开始就很理性，可我现在在追逐的东西却是感性产物，你觉得我会蠢到去追逐毫无作用的东西吗？ 丰富的情绪能反馈给我更多乐趣，无论什么情绪情感只要情况允许我都能选择让自己接受，有总比没有要好太多太多。 个体的人格至高无上，你拥有自己的精彩可比你继续愁苦过往好得多，你自己为自己愁苦总比别人为你愁苦更省心更自在不是？” “嗯。”舞夜用力抹掉眼泪，微笑着回答：“好的，黑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