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意料之中
“这就行。”黑泽还有个疑问，“盒子能重复使用几次？” 马尔丁斯很有耐心：“十次，你们得提前规划好取货量，盒子打开之后每次的放货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 黑泽有点嫌麻烦：“不能像空间装置一样随心取货？” 马尔丁斯直白解释：“白送的盒子哪有那么多讲究…… 要真全做成空间装置，那我们以后的每笔交易都会极其损失性价比，这种毫无意义的淤积成本完全没有存在必要。” 黑泽理解：“也是。对了，你这里卖魔导机甲吗？” 马尔丁斯提醒：“我们不卖那种东西，你们要是有需要我这里有相关消息。” “开个价。”黑泽反问，“你们自己不用吗？” 马尔丁斯还是那么直白：“我们有最新的，不用淘汰机。你们想要什么层面的相关信息，我会根据情况进行大概定价。” “嗯……”黑泽思索一下，又问，“保真吗？独一手吗？” 马尔丁斯自信回答：“只要钱到位，那它就不会是来不及的幌子。” “可以。”黑泽就喜欢干脆利落，“给我最好最多的。” “慷慨！”马尔丁斯也越来越喜欢大生意，“一百。” 这个小数目，让黑泽莫名问道：“半个伊索蒂？” “一座大型庇护所，中上游。”马尔丁斯的回答更立体。 “很便宜。”黑泽接受这个消息报价，“风险另算？” 马尔丁斯摇摇头：“一口价，又不是真值一座完整的中上游大型庇护所。” 再次腾出一堆金币，黑泽说道：“先钱后货。” 不客气地收下金堆，马尔丁斯说道：“如果消息是假的，你们就把我的脑袋挂到比林迪亚北城门中间当标本。” 黑泽笑着拒绝：“我没那么血腥。” “我信。”马尔丁斯懒得吐槽五十三号庇护所北方的空旷惨状，也不否认那片潮湿沙地现在确实很干净整洁。 黑泽拉回正题：“你打算口述，还是文字？” 马尔丁斯回答：“口述，文字不保险，也没多少繁杂信息。” 黑泽说道：“那你开始吧。” “在开始之前，我想稍微问一问。”马尔丁斯不着急口述价值一百块的消息，“你们对斯拉夫星上以前的魔导帝国有多少了解？” “了解得不多。”黑泽双眉微动，还是拿起杯子继续细品本地的特产茶叶，“我个人只知道那是由你们地精族所主导的帝国，并且还推测有一点魔导帝国首都的大概位置，和科研之都的大概位置。” 马尔丁斯点点头：“这就足够！另外，我喜欢你的‘主导’用词。你说你是推测，那我现在就跟你对一下答案吧。” 黑泽微笑着接话：“乐意了解。” “感谢你的慷慨和大度。”马尔丁斯诚心感谢，很少有外族会对魔导帝国持有客观好感，“魔导帝国首都的位置，就在现今比林迪亚魔导国和七号庇护所范围的位置之上。 科研之都的位置应该也不会出乎你的意料，东边的金属矿藏实在是太过于丰富，因此我们没任何理由能不把科研基地建立到东边。” “重点还是贪婪魔坑吧。”黑泽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很少，“东半球的金属矿藏只是不容忽视的一大原因，最重要的还是需要警惕并包围极北点那处贪婪魔坑。 不然科研之都的建立地点可以是东半球所有地方，而不必临近覆灭风险极大的贪婪魔坑。 不止是科研之都，连比林迪亚魔导帝国的整个武装建立之基，也是以贪婪魔坑为防备核心所建立而成。” 马尔丁斯很高兴黑泽能看透这些：“你说的这些确实没错。可惜……贪婪还是生灵心中难以防备的一种阴暗负面。 别说贪婪坑性更低的其余种族，连我们当中的有些丢脸地精，都没能彻底防住来自贪婪的潜在影响…… 魔导帝国的崩毁是没有办法，可惜是很可惜却也理所应当，毕竟我们地精族自己也在溃烂。 主导者只是主导者，主导者不是统治者更不是独裁种族！ 有一点，可能现在很多新生生灵都不知道，魔导帝国的实际领袖其实不是我们地精族，我们只是一个为人家处理诸多杂事的下属……” 这消息其实很具有三观颠覆性，但可惜的是黑泽天生免疫，赤翼更是当时的亲历者。 所以，他俩对这个消息，没有任何稍微大点的反应。 现场当中观念被颠覆得最为严重的只有麒零，麒麟对这个消息有点惊讶却也不是反应很大，他的神经耐受度可比meimei坚固不少。 “这是可以确定的真消息吗？既然你们地精族不是魔导帝国的真正领袖，那为什么还能叫比林迪亚？！” 马尔丁斯对黑泽和赤翼的平淡反应没有意外，他对麒零的反应更会非常理解： “一个知名种族总比一个未知生灵更能代表大局，尤其我们地精族的贪婪坑性还是众所周知的最高，这样由我们地精族来当做这个帝国的主导者无疑会更合适。 名字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对那位真正的领袖来说她知不知名全然无所谓，只要魔导帝国的统领权还在她手中，名气这种东西反而是越低越有好处。” 麒零的疑惑没有被解决，她还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一个无比强大的种族怎么会服从一个生灵，你们难道没对这点产生过疑惑吗，没对那个外族领袖产生过反抗心理吗？” “大局不能只会感情用事，小女孩……我们斯拉夫星的问题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对马尔修斯来说，才刚到二十岁的麒零跟啼哭婴儿没多大区别，“有些存在也并非只是单纯的外族，强大到横压诸敌是一方面特殊意义又是另一方面。” “从现在的困死局面来看，以前那些无耻之徒的莽撞行为，真是脑子不完整到极致！蠢得让所有新生灵发指！白痴得比完全堕化者还没底线！傻得让恐魔都觉得可怜！ 哼……那些被暗面蒙蔽内心的傻愣子，确实没有一个不该拿去喂恐魔。” “……” 赤翼一言不发，麒麟自动选择默不作声，麒零也开始被迫理解起大局。 黑泽没有任何负罪心理，他个人光棍得很：“黑暗大裂谷是早有的莽撞产物，只能说一万年前的那场‘交流’，还是让不少人越想越气。” 马尔丁斯不屑道：“强者说话本就比弱者更有效力，纠结服气不服气还是心智不成熟，没长大又何必去凑那趟热闹。 搞得整个斯拉夫星往后五千年都是一滩死水，暗魔没多少人理全净想着互相内耗！ 彻底绝望的硬拉着别族也一起绝望，混日子等死的连自家森林里有那么多威胁都懒得清理，闲得没事干的天天处理私人恩怨，看戏摆烂的一直窝在坟坑里喝星球大动脉…… 真是神对手更神更难以对付，猪队友更猪更折磨心态，两边相差根本没得指望啊。” 黑泽不能幸灾乐祸，但的确很想笑：“自食其力比什么都强，把猪队友当成神对手的一部分手段，或许更有助于脱局。” “这是个好主意。”马尔丁斯很赞同黑泽的观点，“自从看透那几座庇护城的覆灭，我们地精族就已经在把猪队友当神对手。” 随后，马尔丁斯忍着眼角的肌rou抽搐神色奇怪地摊摊手：“结果被我们当成神对手的一位猪队友，又突变成神队友开始搅动大局风云，已然进入最后的合力赌命阶段。 这……让我们自己反倒变成了没跟上节奏的一员猪队友……你猜猜我们地精族现在到底是什么反应？什么感受？” 黑泽不是人族，他没有心理负担：“这跟我们的信息交易有关系吗？” 马尔丁斯粗暴地喝下一整杯茶，接道：“有关系，这笔信息交易就与我们地精族的反应有关。” 黑泽瞬间了然：“收集废品？” 马儿丁斯直白承认：“对。足足五座庇护城遗留下来的废品，放着不管会极其浪费，既然如此我们地精族也不介意捡破烂。” 黑泽皱起眉头：“恐魔浪潮掠过之后，那些废铁还能动？还能稳定运行？” “放心，我们不会对大顾客不负责。”马尔丁斯准备有售后服务，“只要你愿意接下这个消息，我会以最广的人脉和最快最高效的维修服务，完成这笔信息交易的添头。” 黑泽询问道：“保质保量？保最短时间？只要效率和质量能拉满，我也可以另外追加未知金额。” 马尔丁斯补充：“可以保量，保质得看具体损伤，效率我理该拉满。” “这样不太够。”黑泽遥遥头，“质量和效率比什么都强，只要你……只要能在这里面保足质量，我会补上应有的差价。” “不是不行。”马尔丁斯自然明白黑泽的意思，“但你具体需要什么程度的质量？ 老实说，经过我们维修的魔导机甲从理论上来说，是足够所有大型庇护所使用的。 那毕竟是足足五座庇护城的可用废品……庇护城的魔导武装力量虽然距离我族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的科研实力连我们也没办法丝毫不在意。” “这个嘛……”黑泽不知道此处地精族的魔导科技实力具体有多精深，于是取下手中的空间环重新化作金凌花，“按照这个的标准，你们能拿出来多少？” “嗯……？”金凌花的变化自然很吸引目光，马尔丁斯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还硬是转不动眼球，“这竟然真是我族的惊天成果？” 那眼熟至极的设计风格，刻入本能的魔能纹路印刻，超前绝代的核心架构理念，无一不在证明这就是来自自己种族的傲然作品。 由此，马尔丁斯会反应这么大，实属理所当然。 空间装置是极其私人的一种配备，尤其是金凌花这种需要亲自去兰陵商行登记，才能正常使用的空间装置。 就更加具有私人隐秘性质。 也就黑泽不是很重视区区金凌花，否则指望别人把自己的空间装置亮给陌生人细细观察，那纯粹是脑壳子有毛病。 然而也不得不承认来自主界的某些平常东西，在一些遗失之地中确实能发挥不少新奇效用。 黑泽不会明确提及金凌花的来历，他只是问道：“怎么样，这个标准的魔导机甲你们能拿出来多少？” “……” 这下不止是马尔丁斯和赤翼，连麒麟和麒零也能发现黑泽是在故意埋汰人。 眼见顾客的确能拿出此等实力的魔导参照物品，作为地精族的马尔丁斯当然只能默认吃闷亏，他肯定不可能否认参照物的离谱水准，这毕竟是自家的一份傲然成就。 “很抱歉，此地的地精族还远远没资格制作出这种奇迹…… 不过只要阁下能接受，我会尽最大努力拉高这笔信息交易的售后质量，保证绝大多数魔导机甲比全新的还要新。” “开价。”黑泽补充道，“数量不用太多，一座小型庇护所而已。” “这是售后服务，不需要追加金钱。”要不是真缺金币，马尔丁斯都打算倒贴所有本钱。 事已至此，黑泽拿出一枚金币直白问道：“这种东西你们还需要多少？” 马尔丁斯顿时思索着回答：“那些，应该够用。” 黑泽把金币轻轻放在桌子上：“我的意思是，距离饱和还差多少？”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马尔丁斯很难确定黑泽这次来执行任务，到底提前携带有多少金灿灿，“一万或许是及格线。” 众人都能听懂具体金额，马尔丁斯的狮子大开口无疑很吓人，这‘一万’可不止只是比凯琳的武装长裙多一位数。 “你自己大概算一算，什么程度肯定能撑死？”相比起马尔丁斯的谦虚报价，黑泽的发言才更有强者风范。 反正也不是他自己辛苦赚来的钱，用就安心大把大把地挥霍，黑泽一点都不心疼…… 虽说这是米莎罗娜为此地精灵族提前交付的帮衬金，但黑泽还是没有丝毫赚钱心理，自家后花园园丁的救赎金那能叫赚？那能有成就感？ 还是省省吧，纯当米莎罗娜邀请地精族入坑的花费最好。 相比起这区区几十位数字，拉整个地精族下水一起死搞皇权派心态，那真是物超所值。 “撑死……”马尔丁斯已经在尽力抬高黑泽出行的经费，只是很难想象这货的离谱恐怕会让知情人一整年都没有吃饭的心思，“要撑死百万亿肯定会足够。” “才十五位数？”黑泽疑惑问道，“这不太应该吧。以这处地方的特殊，没个二三十位起步那可能吗？” “十五位已经很极限了。”马尔丁斯得尽快纠正一下这位大少的扭曲消费观念，“二三十位的金币，把整个斯拉夫星挖空替换掉恐怕都还不够装的……” 黑泽以事实为依据继续否认：“这不对啊，我的空间装置还远远没装满一半，斯拉夫星会装不下这么点位数？” 天知道那朵金花空间装置到底有多大，不能把储物空间和实体空间划等号不是常识嘛…… 有金凌花的实际例子在，马尔丁斯也没法反驳黑泽的追问，对此他只能忍着来得莫名其妙的心肌梗塞沉声回答： “实际的金币和数字可不是一个概念，太过巨额的金币我只能说，我们这个小地方确实没办法消受……” 装傻充楞还得看黑泽，问个问题把现场所有人都问得心里堵得难受，也不失为一种绝活儿。 “咳咳……好像是我有点唐突。”黑泽自知这个问题有点全地图炮嫌疑，他立刻就开始自省起来，“下次我会考虑注意。” 赤翼无语念叨：“真希望你下次还能提前考虑……” “好了，我们继续。”借机报复完马尔丁斯的暗中出卖，黑泽也懒得再理会来自地精族老大的关注，“你们具体需要多少个标准单位的金币？别再告诉我你不清楚，马尔丁斯。” “抱歉，完成这笔交易，我会回族内永远卸下商人资格。”出卖这位顾客后自身会暴露，自然在马尔丁斯的意料之内，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百万亿兰陵金币，的确是我们需要的一个最高预计数字。” 这次的信息交易，从魔导帝国开始已然被悄悄改变性质，黑泽说道：“我可以满足你们的所有金币空缺，但这笔账的代价可不会太便宜……” 马尔丁斯接道：“只要你现在真有那么多来自主界的金币，我族会承担下所有应付代价。无论此地的地精族，还是主界的地精族……” “这就好。”黑泽拿出死狱星委托，交给马尔丁斯说道，“世界树会亲自保证这份口头承诺的效力。 作为死狱星此次任务的唯一执行人，我于此地会拥有最高执行效力的契约保证，所以印不印下代表地精族承诺的血液你还有时间仔细思量。” “不用思量。”马尔丁斯果断咬下自己右手腕上的一块皮rou，撒下暗红污浊的罪血说道，“神子的安危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