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暗
小丑高兴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黑泽没有急着回答，他反问：“你们都有鉴定权限吗？” 小丑回答：“这份权限不算珍贵，可有资格获得这份权限的家伙，基本都半脱于局外是参与者的同时也是观众。” 黑泽好奇问道：“所有参与进来的观众都有？” “不。”小丑解释，“参与进来的观众不一定有这份权限，有这份权限的家伙一定是参与进来的观众。” “我懂了。”黑泽当即理解。 小丑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你继续。” “嗯。”黑泽知道第一道关卡的意思，“这一道关卡不是我的专属测试，应该是你们势力选人的固定前提。” 小丑很有远见地询问：“那你刚刚怎么只提专属测试？” “我关注的重点当然在自己身上，我又没说你们没有通用测试。” 黑泽自觉是个很自我的家伙，‘通用测试’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基本没有在意的必要，真就纯粹走个过场。 “以你们的高度无聊测试只会浪费时间，宽松的管理和特殊的性质也是必然基配，不会跟普通势力一样着重人数还是必然基配。 那么，极简化测试流程就很正常，说是流程这真的只会是个流程。 有你们亲自在外挑选成员，测试这玩意儿很难有想象中的关键作用就是，或许也是你们观察被测者愿不愿意加入你们的一道最终环节。 修炼是个体的领域，你们作为兰陵界的塔尖级人物，在挑选共事成员的时候肯定会极度注重个体资质。 不然，属实没必要一直神秘莫测，一直超然于世界之巅。 往好的方向来想，你们所能拥有的势力，只会是一种组织的性质……要是我没搞错，你们的成员名额是不是早就内定完了？ 第一道测试是你们势力的通用关卡，也与你们势力的成立理念关系甚大。 第二道测试才是专门为每个备选成员设计的关卡，由你们满世界亲自挑选出来的备选同事，你们肯定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他们个人的独特测试。 也就说，这个花园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分叉口，只有跟你们的目标不存在冲突的家伙，才有资格进一步接受你们专门为他/她/它/祂设计的测试关卡。 以你们选我为成员这点来算，你们的目标绝不可能与原罪没有关系！” 小丑不会轻易被带偏正题：“请。” “我的态度是……”黑泽拿出柔韵，照着面前的花环台子果断斩下三剑，“没路我就自己开路。” “嘿嘿嘿嘿嘿嘿！！！”小丑突然肆意大笑起来，“恭喜你，成功通过入门测试。” “走个过场而已”黑泽收回柔韵水剑，走上前伸出双手拉动花环台子往后扯，两扇‘门’就这样简单出现，“只要你们跟原罪过不去，那我们就能成为好同伙儿。” “清理原罪是兰陵界的最大目标，有我在这个势力里面敌对原罪非常理所当然。”小丑很高兴半步新成员能对原罪持有这种敌对意志。 忽视所有花台横截面上的一层水体覆盖，黑泽带着小丑走进花园之内，然后他又转身把两扇临时门户重新拉回原位仿佛此处从未有过异状。 小丑满意地点点头：“不损坏优美环境，好习惯。” 黑泽淡定回答：“我有轻度的难容别扭心理，尤其是规整的美丽环境方面。” “嘿嘿嘿嘿……”小丑轻笑道，“我也差不多，不过不止局限于风景优美之处。” 不管身旁同伙黑泽一步跨越来到花园最内环，照例斩出两剑开‘门’，就此轻松抵达魔王城堡周围。 “没有正门这要怎么进去，还是靠自己？” 小丑也轻松跟上脚步，答道：“对。” 得到这种回答黑泽直接拿出狱核，笑着说道：“别怪我破坏私人财产。” 轰！ 小旋涡的破坏力没有令人失望，看不出正面反面的城堡如此简单就被剿出一个大门，确实很得黑泽满意。 走进残破窟窿之内，黑泽观察起里面的环境。 昏暗的大厅当中几乎空无一物，光线进入城堡窟窿之后又快速消失，昏暗是高度昏暗对黑泽来说也是昏暗的那种高度昏暗。 暂且不理会光线问题，有暗元素的浓郁痕迹光线发挥不了多少照明效果很正常，最值得他注意的肯定不是昏暗环境而是大厅中的王座。 随着黑泽把目光投向冰冷森寒的墨黑魔王宝座，一道道火焰才瞬间从周围的墙壁上快速亮起，原本昏暗的空旷城堡大厅这时候才变得明亮起来。 略带黑色蒸腾的篝火烈焰颜色暗红，跟地狱里的魔火几乎是同样气息，如若此处不是魔王城黑泽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正身处地狱。 “你对狱核的使用好像很随心所欲。”王座上的魔王，是一个稍显肥胖的青年人，略带严肃的面容和一身黑色的‘魔王装扮’看起来颇有威严。 要不是因为有点胖，他或许真会有一股nongnong的魔王之霸气，可惜他就是有点胖。 如果让勇者四人组中的某三人看见，他们应该会有一种淡淡的，魔王在扮演‘伊格尼兹’、‘卢卡尔’、‘高尼茨’等boss级人物的些许既视感。 总之就是，服饰衣物的格调相当不差，大披风霸气大风衣威武再配上一身黑色，着实是一个妥妥的外在协会铁反派。 无论气场还是样貌又或者能力，他都是毫无疑问的反派boss模型，胖子身躯不仅没让他看起来不和装扮气质反而更能深度凸显一些他的邪恶形象。 “这东西就是这么用的。”黑泽是狱核的拥有者，他说该怎么用那就是怎么用。 魔王不会跟新成员吊儿郎当耍嘴皮子，他作为考官必须得严肃处理测试的问题：“狱核是你的所有物，你想怎么用随便。 暗元素原先同样是死狱星的专属能量，但现在死狱星已经不复存在，暗元素也早就成为兰陵界难以或缺的一条顶尖超凡路线。 你作为暗元素名义上唯一也是真正的主人，现今暗能源的正规最大持有者，你有收回所有暗元素撤销暗属性分系的想法吗？” “力量只是一种往上爬的利用方式。”黑泽不会轻易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火属性是一种、水属性是一种、光属性更是一种。 照例，暗元素在这方面也不会比其余能量特殊，暗元素只是一种变强大的工具。” 魔王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回收想法？” “有，但不绝对。”黑泽直白回答，“只要有人能完全驾驭暗元素，我并不介意对其彻底开放暗元素的使用权。 暗元素作为死狱星的专属能量，我很明白这东西的本质…… 说实话，外面的那些遗留物几乎全是混杂残次品，跟真正的暗元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连比都没资格比。 兰陵界有多少超凡者，能安然驾驭暗元素有资格承载暗能源，我反正不抱有多少期待。 只能小心翼翼容纳超级残次品的家伙，我才不会表现自己的慷慨大义，没能力就等于没资格。 暗元素不会考虑使用者的难处，我也不想自己的能量全浪费在废物身上丢脸，那么自觉听天由命才是暗能源的最佳获取途径。 我这里……只能抱歉这是家底贮藏，大头全撒在外边呢。” “你的处理态度我明白了。”魔王对新成员的放任态度异常赞同，作为真正的暗元素主人黑泽确实对暗元素拥有全额处置权。 哪怕暗元素早已在兰陵界留下顶尖超凡路线这种深刻痕迹…… 黑泽提醒道：“时局才是变化的重点，如果有必要我会清空兰陵界中的所有残次品遗留，那时候希望你们不要跟我有意见冲突。” 小丑好奇道：“暗能源呢？” 黑泽直接回答：“一样。然而，想来某三神也不会任由我的第二本源到处撒落，这样看来绝大部分暗能源应该都在她们手中。 外面的超凡者若是想要彻底拥有暗元素的使用权，恐怕需要具备极大程度的天时和地利，无论运气还是自身底蕴都得有超乎寻常的配备才行……” “你怎么知道她们三个不会把你的暗能源全部收集起来？”魔王的问题很奇怪、很刁钻。 “这种事情嘛……”黑泽理所当然地说道，“她们要清扫也是全部清扫完毕，还遗留不少残次品这种事可不是她们会存在的马虎。 既然如此，任由暗元素成为兰陵界的一种可选择特殊路线，就会是她们不清扫所有暗元素残留的一大原因。 否则，以暗元素和暗能源的性质，要是全部散落到兰陵界的各个角落……想必兰陵界会有一场以暗元素为主角的，短暂毁灭末日时代。 兰陵界现在的体积，也得最少再消失一半。” “嘿嘿嘿嘿嘿！！……”小丑承认黑泽的话是事实，“你说的没错，兰陵界有过不止一次因暗元素而结束的时代，这也是现在极少有暗能源流落在外的原因。 驾驭不了纯粹的暗元素，不止害人害己还得同步拉众生陪葬，另外还会给兰陵界本身平添缺斤少两的地图炮式缩减后遗症。 无法完全驾驭暗元素的家伙，确实不能轻易获得暗能源的使用权呢……” 黑泽说道：“暗元素能毁灭的东西着实太多，‘完全’驾驭才是暗元素的试用资格，否则弄没整个兰陵界都不会是什么小概率事件。 因此，那些残次品还是大众超凡者最合适的试用样品，暗能源的开放更得由自然命运决定才最为稳妥。” 魔王在自己的右手当中亮出一颗‘黑光点’，询问：“那些踏入暗元素‘试用期’的超凡者们你有什么处理想法吗？如果你必定会清空所有兰陵界中的暗元素痕迹。” “这个问题很无聊。”黑泽无情地说道，“能给他们提供一个使用暗元素的机会本就是一种慷慨，能承载残次品暗元素继续承载其它强大能量还会有跨不过去的困难吗？ 另外，暗元素并不是无主能量这点希望你们搞清楚，我也从来没义务反帮那些受我恩情的家伙兜底后路。 谁才是世理的合格坚守者，应该一目了然吧。” “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自己占不占理。”魔王收起手中的黑光点，强势地说道，“只要你动摇他们的利益，动摇他们这条路的根基，动摇他们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进的机会。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暗元素之主，他们都不会对你有好感，甚至你还得为自己的莽撞行为付出代价。” “嘿嘿……”黑泽笑道，“那又不管我的事。我回收自己的能量理所当然，我同意有能力的人可以获取我能量的使用权那也是我心情好，可跟试用期的超凡者们无关。 圣神会把自己的力量反馈给信徒，要是神明突然有一天因自身某些原因从而把力量全收回去，难不成信徒们还得反过来让圣神付出代价？ 这不搞笑嘛…… 何况残次品暗元素他们只是在‘借用’，说成试用期都非常合适，再加上他们又没给过我任何东西。 我确实想不到他们能有什么理由让我付出代价。” 魔王莫名其妙地回答：“不需要太多理由，你动摇他们的超凡道路、动摇他们的强大，就是最大的理由。” 黑泽不屑地摊摊手：“所以我才说，你这个问题很无聊。既然我的第二本源能让他们极度难以割舍，那么我作为这份能量的真正主人，他们还有能力让我付出代价？ 理由和能力我两边都能碾压，他们哪来的信心反怪我不应该，难道就不能是我故意把自己的能量放出去钓鱼他们恐惧我？” 魔王欣赏着说道：“这就是我身为魔王的原因之一，我做事即有充足的理由又强得无人敢只靠暴力解决问题，甚至都没人能当面反驳我的理由…… 所以，我是魔王。” 黑泽眉头微挑：“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魔王又亮出黑光点，同时这次他左手中还有一颗白光点：“人性，反差极大。我见识过久远岁月的人性之恶念，我一直都是众生的负面情绪倾泻对象，我了解万灵的诸多狰狞面容。 尤其是在原罪时代的大后期，那时我感受到的负面情绪多得差点让兰陵界秩序崩溃，那段历史也是死魂诞生得最多的悲戚疯癫进行时。 傲慢，是威胁最大的一个原罪，不因地位不因强大不因高度，最核心最极端的突变点即是‘盲目’！ 也是因为盲目，傲慢才是七原罪当中威胁最大的原罪……大得能跟由龙族所主导的色*欲相提并论，且成为潜在更大波及力度主导诱因的程度。 傲慢能接受其余六罪的反馈，傲慢也能激化其余六罪，这就是傲慢必须得跟色*欲一样被特殊对待的原因。 傲慢倾向于人族，人性的恶念在兰陵界中是出了名的下限难知，你会刻意针对皇权派外界的很多势力都能理解你大动干戈的理由。 若是不出所料，会有不少势力也悄悄加入到你推动的皇权派打压行动中，就算不会明着来也会让皇权派被彻底孤立出去变成兰陵界的最大笑柄。” 黑泽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魔王依旧观察着手中的两颗光点：“皇权派之后的局面还得由你表达结束态度才行，不然这场打压行动会一直高烈度持续下去。 皇权派积累的外界仇恨，已经深厚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你不喊结束那所有皇权派的成员都得被孤立到枯死……” 黑泽轻笑道：“所以，你就借着这个机会来让我收手？” 魔王摇摇头：“我不是人族，我是众生最为厌恶的魔王，我没有理由为人族的皇权派说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有自己的分寸。”黑泽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我是在问你刚刚那问题的意义。” “……”魔王慢慢翘起些许邪魅而又诡异的笑意，问，“你对皇权派所展现出来的人性有什么感受？” 黑泽诚实回答：“下限极低，不择手段。很蠢的同时，还不算彻底没救。” “贴切。”魔王补充，“这就是兰陵界大破灭之后的成果，现在的人性下限已经不再群魔乱舞毫无保障，至少他们对傲慢的抗性这时候相当能看。 相比于原罪时代大后期的无数魑魅魍魉，现在的皇权派完全足够我们欣慰地笑着看他们瞎折腾。” 黑泽眼皮微动：“有那么夸张？” 小丑平淡解释：“事实只会比讲述更难言更极端。” “嗯。”黑泽没有亲身经历，因此他不发表感想，“那么，这又跟你刚刚那个问题有什么关联？” 魔王真是一个拖正题的好手：“使用暗元素最多的人群即是人族，傲慢的人族是种族本质太过难以更改…… 你说你要是断掉他们的超凡前途，他们会怎么对待你？他们还会关注你的理由和能力碾压？你会不会成为魔王二号？” 黑泽淡定回答：“你就说你想表达什么。” 魔王不再客气，直接展开询问：“你觉得自己有人性吗？” “……”黑泽莫名地扫一眼小丑，再盯回魔王，反问，“我是人吗？” 小丑回答：“是，也不是。” 黑泽继续询问：“我是阳光下的好好先生吗？” 魔王回答：“你是光元素使用者。” 黑泽嘲笑道：“光跟好好先生有必然联系？” “没有。”黑泽自己回答，“光在于纯粹而不在行为，‘希望’在于心境而不在言语，善恶在于客观而不在评价，正邪在于角度而不在认知，真假在于结果而不在过程，问题在于生灵自己而不在世界。 能量又没有自己的想法，能量不会有好坏之分，只要我拥有纯粹的光亮，那我就是它理所当然的使用者。 别人可管不着，别人才应该仔细看看自己正扮演着什么角色。” 魔王说道：“你是暗元素的主人。” 黑泽挠挠头，无神吐槽道：“只关注光明的是纯傻子，只注意黑暗的是真白痴！如果这种家伙也有资格使用暗元素，那我真得好好跟某三神算账。” “嘿嘿嘿嘿……”小丑笑着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魔王直白询问：“你作为死狱星的蕴灵，‘暗’或者‘黑暗’在你看来，是一种什么东西？” 黑泽瞥一眼魔王双手中的黑白光点，还是欣赏自己的星核遗骸最合心意，他笑着反问：“这是送分题吗？你们各自又倾向于什么答案呢？从暗属性的分系当中标准解答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小丑无奈说道：“可我们只要你的个人解答。” 黑泽把狱核一手捏没，毫不客气地发表起个人想法：“无视常规认知当中对‘黑暗’的偏见和固有印象。 我的‘暗’，是空洞、是什么都有没有。没有光即是暗，看不见即是暗，一切都不存在即是真正的‘暗’。 ‘暗’才是世间的本质，光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光与暗从未冲突只因万灵需要‘看清’自己生存的环境。 ‘光’只对众生、只对‘意识’拥有独特作用，光一直都不曾能够真正脱离‘暗’。 没有‘暗’的光不是好光，没有‘暗’的光尽皆空洞虚浮，世间本质之暗才是光的最大承载根基。 光明由黑暗孕育，光只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事实，可与生灵们印象中的善恶正邪没关系。 我之暗，更与别的‘黑暗’拥有本质区别，‘暗’不具有任何主观动向它只是自然存在于周围而已。 众生纯粹它即纯粹，生灵驳杂它即驳杂，众生邪恶它即邪恶，众生正义它即正义。世间之暗会如何，全看众生如何看待更如何对待…… 暗，即是自然世理在众生眼中的一种最基础表现形势，这就是我理解中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