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六十九章 埋头苦干去吧
郭凯摇头，他以前就是一个普通人家，虽说有陈曦这个后台，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接手如此大规模的钱款，一般给零花钱能给一吊五铢钱，已经非常不错了。 至于金叶子这种东西，郭凯真就只是听过，没有见过。 “啊，那等一会儿。”简雍想了想，又叫过来一个侍从，将一包金叶子塞给对方，“你带他去钱庄那边兑换一下。” “出去别磕磕碰碰了，给，这个是中郎的印绶。”简雍想了想，将原本准备之后授官的印信交给郭凯，毕竟官身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哪怕没有实权，品秩在那里摆着，胜在安全。 郭凯闻言双眼放光，倒不是官迷，而是非常现实的一点，他虽说被简雍委以重任，但之前一直没有授予正式的官职，而现在可算是有正经的官身了，这意味着他直接跳过了最难的一道坎。 “你先去玩吧，到晚上记得回来。”简雍将郭凯打发走，然后快步进驿站，他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和陈曦商量一下，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刘备汇报，也不能说是耽搁，但花费的时间不会太少。 “这是将你的宝贝疙瘩送走了？”陈曦眼见简雍回来笑着说道，毕竟之前简雍摸刘备钱包也明说了是给郭凯，毕竟简雍也属于那种吃喝在官方灶上的人，根本不带钱。 “将他打发去太原城逛去了。”简雍点了点头，“虽说精力充沛，也不能瞎搞，很容易出事的，劳逸结合才行。” “啧，这话从你和公佑嘴里面说出来我是真的不信。”刘备在一旁接腔道，这俩人的活儿非常重，手下主力的那些成员，经常是熬夜加班，而且是那种一天不带停的那种。 赵爽之前都吐槽过孙乾是个恶魔，而简雍的工作性质和孙乾一模一样，在这种情况下，要说郭凯过得很好，那就是骗鬼的，当然要说郭凯受到简雍的看重，这点没什么说的。 “这没办法，工作就是这个性质，我直接给郭胜之授官了，子川回头你补发一下中郎的文书。”简雍无可奈何的说道，然后扭头看向陈曦说道，“本来说等并州事了再给他授官，但我觉得这娃很耐用，性子很不错，就提前授官了。” “没问题，回头我补发一下。”陈曦点了点头，这就是一个流程的问题，再说简雍本身也有一定的权限。 “我先说一下，现在情况，雪灾其实只是一方面，实际上甭管有没有雪灾，今年这些要做的事情都得做，多了一场雪灾只能说是提前考验了我们的应对能力。”简雍将郭凯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迅速回归主题，他来见刘备和陈曦也是有事的。 “物流交通这个必须要搞，因为不搞的话，看不出来，搞了之后，很多的物资流动得以加速，说一个以前我很少注意到的事情，两县挨着，一县因为气候问题种菜很不错，一县因为沿海问题，海产很便宜，但是双方实际上都运不出去。”简雍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实际上就是七八十年代存在的问题，不是没有物资，各地都有自己特产，但如何将这些本地人吃的不爱吃的特产送到外地才是问题所在，而当时的物流运输能力，哪怕是从这个县运输到另一个县都是非常要命的，而简雍面对的也是这个问题。 “很多物资都有一个时效性，很多百姓北方百姓种的果树，到了那个季节不出去，就完蛋了。”简雍叹了口气。 这也是为什么简雍在贯通郡县的物流业，集中了物流转运能力之后，简雍迅速成为了地方郡县的新爸爸。 因为孙乾解决了这些人出入的问题，让他们有了物资交流的基础，而简雍打通了壁垒，让物资具备的交流和投放的能力。 这个县的黄梨在秋收那十五天的时间收好转运到另一个郡县，甚至另一个州府销售一空，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利润，还有诸如幸福度，社会稳定度等好处，所以简雍代替了孙乾成为的新的爸爸。 “然而问题就在于，如何贯通村寨，我现在最多最多打通了县级，而且还不是所有的县。”简雍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尝试让其他县模仿我的方式尝试勾搭到我建立好的物流网上，但是物资的堆积，要不是我调集人手，恐怕良政就变恶政了。” 新鲜水果，在这种没有什么特殊保鲜的时代，用不了几天就完蛋了，而且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农药，也没有什么保鲜剂，摘下来就需要迅速的干掉，否则只有完蛋一条路。 故而简雍尝试让尚未铺设物流网的地方挂载在附近物流网上差点出事，这实际上就是当年陈曦踹刘巴的原因，挂载不是那么容易挂载的，很容易出现淤积甚至断线问题。 更何况简雍不是陈曦，而普通百姓不是刘巴，没给简雍搞崩盘了，已经算是简雍反应的快，外加本地只是试探性的堆积物资。 否则光那一下，简雍估计就需要承受一波时效性带来的反噬了。 “现在最合理的方式是每个村寨驻点，然后分门别类的汇集到各县，然后各县汇总到各郡，之后再进行配送，可这样就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郡内运输问题，这样走流程，其实费时也挺多的。”简雍挠头，一脸崩溃，很多东西的时效性注定了不能耽搁。 “再加上还有人员往来的问题，以及物资集散的问题，再加上我干了半年之后，发现这玩意儿其实是有波峰波谷的，越接近秋季，物资越多，规模越大，而且时间的要求的越死。”简雍已经开始烦躁了。 能真正成为北方郡县官僚的爸爸，有很大一方面在于简雍真的很厉害了，他在秋收那一波，快速的转运各种物资，将各州郡郡县的物资进行迅速的调配，对照各地需求，将所有的物资送抵目的地。 说实话，简雍自己都知道，自己当时的选择绝对算不上最优，而且这种算不上，还是物流规划和物资调配两大方面的非最优，然而就算如此，各地依旧认识到了简雍的存在。 因为靠着这一次，他们拿着曾经在本县内根本赚不到的钱赚到了一笔规模不大，但真实存在的款子，而且在世面上见到了，曾经很难见到，而且见到了也买不起的其他地方的物资。 这就很厉害了，至少对于各级郡县来说确实是非常厉害了，可对于简雍而言，精神就快溃散了，因为真的搞不定了。 这才是三州，而且还只是粗略的进行调整，外加还只是进入了繁华的郡县地区，甚至部分的郡县都没有深入，可就算如此依旧做的让简雍心态崩溃，因为太难了。 哪怕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简雍也觉得这事将他填进去，也解决不了态度的问题。 “所以，宪和你想说什么？”陈曦在简雍神色复杂的将自家所面对的情况下全部讲述了一遍之后，缓缓地开口询问道。 “这事有没有比较容易的方式能做成，之前我并不觉得物流交通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现在我做了，我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影响，虽说期间我可能没赚到多少，甚至是亏损了一些，但百姓的生活确实是在变好，所以这事应该做。”简雍看着陈曦很是认真地说道。 刘备麾下的老人都吃过苦，仅有的没有吃过苦的恐怕就是陈曦了，但陈曦看得多，了解的多，故而这些人都明白，政府做的好坏，其实很好区分，甭管百姓骂不骂，只要百姓生活比以前过的好了，这事就是正确的，那么就不能动大方向，而是需要精修细节，进行调整。 如果政府一件事做了，百姓生活比之前更坏，那么要调整的就不是什么细节，而是要考虑这玩意儿是不是在大方向有问题。 很明显，简雍这大半年，粗犷式的开拓，证明了物流交通的推进是对于民生有着绝对的积极意义，故而必须要大力进行推广，然而问题就卡在这个推广上面了，别看一开始推行起来很快，但这个事情本身就是由快而慢的，之后根本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速度。 甚至再往后继续深挖，将物流交通进一步下沉到村寨，简雍光是想一想就头皮发麻，这没有个十几年根本不可能做出一个完整的框架，故而简雍来找陈曦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方法。 “你当我是什么？”陈曦无语的看着简雍说道，我知道你工作很重，但是你不能因为重就来找我啊，这事要是有简单的办法，我还找你来推进干什么，我直接用简单的方法推进不就完了。 不就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找你简雍来牵头推进的吗？ “没有办法？”简雍看着陈曦，头皮发麻，不过随后也就冷静下来了，学孙乾吧，埋头苦干，没大事都不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