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骗来个兄弟
陆成来不及说话赶紧快走几步，走到跟前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rou球的下半身都被血浸湿了，人也已经气若游丝，现在有人正紧紧按住他双腿夹着，估计想止住血，他仔细看了看流血量，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人，拿温水来，有高度酒吗？还要赶紧找人烧水煮一块棉布，要快！”话音刚落一个更夫打扮的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没等说话陆成一把抢过来喝了一口，这是个老酒鬼，酒精度数在五十以上，太好了，因为低于五十度的酒精不起作用，高于七十五度的酒精会在细菌表面形成一层膜也不能杀死细菌，所以这一葫芦白酒勉强能用。找了个小点的容器倒了一点酒，然后从瓷瓶中取出一枚蚕豆大小的丹药，他不知道云南白药保险子的确切配方，只能根据奶奶当年的猜测加大药量制成仿制的保险子，但是药丸要大十多倍，奶奶试验过药效不错，但是因为和保险子仍有差距也就没再试下去，陆成却记下了配方。丹药在酒中化开他示意众人撬开rou球的嘴灌了进去，然后让人把rou球的裤子划开露出伤口，不知道对方用的武器，这一刀干净利落直接鸡飞卵落啥都不剩，尿道已经缩了进去，陆成让人去找麦秆，这玩意在明朝随手可以找到，拿来以后陆成找了一根合适的用酒泡了一下，又用葫芦里所剩不多的酒洗干净手，然后就着灯光插进了rou球的尿道，已经奄奄一息的rou球又开始惨叫并挣扎，好在陆成早就命人死死按住了他，插好了导尿管又把一瓶白药全部撒到伤口上，周边用酒消好了毒，煮好的棉布已经拿来，陆成用酒擦拭了一下旁边递过来的菜刀，把棉布裁成大小合适的绷带开始包扎，等全弄完旁边一直不敢说话的孙知县颤声问道：“王公子可无大碍？”陆成心话大碍？不死的话王太监就此诞生，能有什么大碍？ “不清楚，陆某已经尽力，处理的稍微有些晚，王公子主要是失血过多所以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声惊讶的“师傅”让他回了头，赵士贞来了，“正仁，你来的正好，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了，白药内服外敷也已经用过，这几天你要好好盯着他，虽然我消毒做的不错但不敢保证不会感染，你这几天看着万一发生感染就赶紧去找李神医，他那里已经有一种不错的抗生素了，”这些其他大夫听了会莫名其妙的话赵士贞心领神会，赶紧答应并接手指挥众人抬王公子上马车送回家。 陆成回到马车上，孙知县跟了过来：“陆公子，如果王公子此次化险为夷，能不能跟王大人说你是我请来的？”陆成立刻明白了孙知县的意思，惊诧的说：“孙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本来就是大人把我喊来的，要不然陆某怎么会这么快就到？”孙知县感激的拱了拱手，匆匆的走了。 在城里买宅子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急着出城，他回到家打发走了杨家的马车就进了西院，其实陈七已经买了一辆马车，但是杨南溪非要车接车送所以今晚就没用，他进了二进就发现三个厢房灯火通明，仨人都在屋子里看书，悄无声息，这帮狂人！但是想了想这几个人是华夏几千年以来数得上的人杰，顿时心中一阵得意。他敲了敲李时珍的门，里面传来暴躁的声音：“进来，”似乎很不爽，陆成进门看到拿着书的李时珍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事？”我去你这什么态度？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喝还传授给你知识，你就这态度？当然这番话他没敢说出来，人家是宝贝，得罪不起，他努力的让自己脸上堆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李时珍一阵恶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弄出这幅嘴脸让人厌烦。”我去！我这暴脾气！！！ “嘿嘿，老李你今晚有空吗？” “没空！” “嘿嘿，能抽出点空来嘛？” “不能！” 陆成咬牙忍着：“嘿嘿，有个伤患被人切了子孙根，等我去的时候稍有点晚血流的太多，我虽然给他用了云南白药，但是不敢保证能救回来，你看你能去瞧瞧嘛？”李时珍这才放下手里的书：“你消毒了？”“消毒了，用的酒，度数似乎不是很高，应该在五十多度，”李时珍已经了解酒精对于细菌能起的作用了，所以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所以你能不能去看看，我怕万一发生问题出现炎症赵士贞应付不了。” 李时珍立刻起身穿鞋，陆成赶紧出去喊陆安，那是分给李时珍当药童的小厮，李时珍临走想了想还是把医书拿起放入怀中，陆成进门时就吩咐马车准备好了，两个人折腾这一番朱载堉和戚继光一点动静都没有，俩人正疯魔着呢。陆成不想让王公子死，死了太便宜他了，让他当个太监过一生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所以他才会出手救人，至于派李时珍过去就纯粹是想让老李验证一下酒精消毒、细菌感染、抗生素等理论的真实性，废物利用嘛。 陆成心里感觉不错，今晚挺开心，他没有打搅另外俩疯子一路哼着歌回了东院，先是和陈七谈了一会工作，陈七汇报完了又做了一番指示，城外沁河边的工厂已经开始划地，图纸陆成也设计好，就等选个吉日开工了，陆成这才想起什么，命令陈七一切暂停等他指令，新工厂要用水泥建，他都忘了水泥这回事了，先得把水泥弄出来。 月儿听到他的声音跑到门口迎接他，他抱着月儿和罗氏谈了一会，等月儿睡了就把她抱上床然后回到书房，今天有些累但还算开心，他坐在灯下想了一会，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戚继光不好糊弄了，火药和枪械制造现在无法实现但也要订立一个规划。 灯花闪了一下，窗外有风吹进来，陆成看了看窗户，起身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对着窗外大声说道：“哪位朋友光临寒舍，请进来说话如何？”门无声地开了把陆成吓一跳，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门又无声地关上了，来人一身土布青衣头上扎着头巾，并没有蒙着面，看年纪似乎二十七八，身高和陆成差不多，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他似乎很放松，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陆成：“你怎么发现我的？”陆成叹了口气：“窗户上被人扣了个洞。”来人笑了：“读书人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不简单，以前和江湖人士打过交道？”陆成心想我好好的窗户纸上扣那么大一个洞我看到了，这算敏锐的观察力？这莫不是个傻子？ “没有，不过义士今晚至此找陆某是有什么事吗？” 来人沉吟了一下：“为什么救那个畜生？”陆成立刻了然：“是你干的？”不等对方回答就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干的，这样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让他活得生不如死才算是真正的惩罚，他不但害死了荷悦楼的姑娘，自己家的奴婢被他弄死了好几个，让他拿一条命还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来人一愣，顿时惊讶起来：“看不出你个读书人比我还狠！” “谈不上，夫子也认为有仇就应该报，但几条人命就让他一条命还不公平，所以我救了他，但等他好了我会让人到处传播他是个太监的事，他永远不会再出门了，然后会在复诊时建议他增加营养以补身体，很快他就成为一个只能躺着的大rou球，连身边人都没有能力祸害了，这一辈子他都完了只能烂死在床上。” rou球本来肯定就有病，看那样子不是向心性肥胖就是垂体有问题，用少运动多营养的方式他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病秧子，陆成坚决支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理念，对于恶人绝不给他悔过的机会，悔过不能让死去的人回来，看到今晚易南竹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畜生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来人对陆成极其感兴趣，从没见过这么狠的读书人，而且毫不掩饰、心安理得。 “某姓冯，因为排行第九，陆公子可以称呼某为冯九，” 陆成已经习惯于明朝人对名字的马虎，拱手道“不敢，冯兄，不知冯兄为何要刺杀王公子？” “某家行走江湖七八载，路见不平之事必定出手，前一阵在一个村里留宿，村妇夜哭，某问其缘由，其家贫寒，万般无奈将幼女卖在城中为妓，不想前段时间被一个纨绔虐杀，某气愤不过第二天就进城探听，果然那个纨绔劣迹斑斑死不足惜，某就于今夜将其阻击切了他的子孙根，准备让其哀嚎而死，人群中看到你出手相救所以就跟来了，不想公子居然比我还狠。” 陆成笑了笑，示意对方坐下说话：“冯兄是什么门派？来河内有何贵干？”对方坐下：“没有门派，师傅是受世外高人传授，没说什么门派，冯某此次是专门来河南找少林寺切磋一番的。”陆成顿时兴致来了，好家伙，少林寺啊。 “奥？冯兄与少林有旧？在下听说少林寺乃天下武林正宗，高手如云，想必冯兄进了少林寺能够得到高僧指点，学到那个易筋经啥的？” 冯九奇怪的看着陆成：“易筋经是什么东西？我没听那帮和尚说啊，至于指点么，”他冷笑了几声：“那些高僧被我揍了个遍，谁来指点我？”嗯？我去，把少林寺的高僧揍了个遍？这什么人物？我终于见到个武林高手？他顿时兴奋：“奥？冯兄能打遍少林无敌手？” “这有何稀奇？我师兄二十多年前只身去少林讨教就把他们挨个揍了一遍，他们不服，这些年说什么远来是客，当时是让着我师兄，我气不过，这次瞒着师傅和师兄来少林寺挑战，结果他们还是不堪一击，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陆成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如果李时珍在的话看到这表情肯定会跟冯九说：“赶紧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冯兄师门在哪里？陆某要去顶礼膜拜一番，如此高超的武艺陆某五体投地，且看冯兄如此嫉恶如仇、义薄云天，贵师门与诸位师兄定是侠义之辈，所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请受陆某一拜。” 他起身一个长揖，吓得冯九赶紧起来：“这如何使得，冯某应该的应该的，可不敢当。”陆成眼角看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乐开了花：这是个雏，看来基本没出过师门。 “冯兄，陆某自认胸怀正义且仰慕豪侠，如今一见冯兄顿觉欢喜赞叹不能自己，陆某有个不情之请，想与冯兄结为兄弟，不知冯兄能不能看得上小弟？” 冯九呆了，他其实是偷跑出来的，作为大师兄的小迷弟，大师兄纵横天下的英姿是众师兄弟的楷模且纷纷效仿，学成出师以后也大多投到大师兄麾下征战，自己这次就是因为听闻少林寺的人不服大师兄，这才偷跑出来想再现大师兄二十多年前的英姿，结果作为师傅的关门弟子也是学的最好的弟子，毫无悬念的单挑成功又把少林寺给犁了一遍，少林寺也算倒霉遇到这一帮子师兄弟。其实冯九和陆成都不清楚，作为千年古刹、武学正宗，少林寺并非一直处于武力鼎盛时期的，也有衰落期，凑巧冯九师门武功也确实是当时的天下巅峰，所以自从大师兄单刷少林寺通关以后，这帮子师兄弟也就开始把少林寺当做试金石，可他们并不知道：传给他们师傅武功的世外高僧其实就是少林寺的一个云游僧，这事连少林寺都不知道，就闷着头一遍遍被这帮子叛逆虐。 陆成在赌这个高手头脑简单，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种快意恩仇的武人头脑都简单，于是他赌对了：冯九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话听了就让人热血澎湃，可怜他是第一次出门以前一直跟着师傅东跑西颠，除了江湖的事他啥都不会，师傅身边的人奉承他、师兄们惯着他，他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更不知道有人会像陆成这般一脸真诚的坑他。 冯九二十七，比陆成大十一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个兄弟比自己老道得多，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的年龄。陆成怕夜长梦多，就说江湖儿女不要弄那些虚伪的繁文缛节，说是兄弟就是兄弟了，两个人一个老jian巨猾、一个懵懂无知，就这么结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