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那名为正义的、深渊
什么是正义? 是为了他人可以牺牲一切的决心? 是因为他人的苦难挺身而出的勇气? 还是单纯的因为对方所做的行为,与自己所受到的教育、道德、准则相违背,所以将其认定为邪恶,将自己定义为正义? 自进入主神空间后,秦雯文就发现随着自己越发的脱离现代社会的法制、道义、伦理的束缚,自己那颗向往正义的心灵已经开始不断的滑向了深渊。 这让她的思想、她的心智、她的理性开始越发的走向了偏激的道路。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看过的一本叫做《三体》的科幻小说。 故事的背景其实很老套,就是很寻常的外星人入侵地球的设定。 但不同于美国大片里描述的那样,靠着白人们的齐心协力,只用了一个孤胆英雄就能轻轻松松打烂外星人战舰的核心,一下子就取得的胜利。 在这本名为《三体》的科幻小说中,其作者刘慈欣最大程度上模拟了真实的背景、考量了科技差距的巨大,让很多读者都觉得其写的无比的真实且推崇。 秦雯文至今仍能清晰地记得其中的一个片段。 在名为三体人的存在,不、应该说只是他们科技中的一个……探测器、水滴到来之前,人类已经准备了近两百年的时间,集全球之力造出了数以百千计算的太空战舰。 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测出自己的战舰比起三体人来说,更加强劲、更加迅捷、更加霸道! 无比的骄傲、无比的自满、无比的信心。 他们虎视眈眈的等待着水滴的到来,倘若它们要战,那便给予它们战争! 但人类错了。 大错特错了。 那个名为水滴、实际上只是一艘探测器的东西,只是区区一颗、区区一颗便将整个人类文明的骄傲狠狠的轰下、侮辱! 如同现代人手持着突击步枪,来到了原始时代一样,随意的瞄准、开火、吹枪口,便将一整個部落的人类全部消灭。 不,比这差距更大。 因为那个由强相互作用力构成的光滑水滴,只用了区区二十分钟,在一把稍微畅快点的无限火力都没有打完的时间里。 仅仅使用了普普通通的加速和撞击,就已经将一千多艘太空舰队…… 全部毁灭。 仅剩下了寥寥数艘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离开了的舰船幸存。 接下来的桥段,便是让当初年仅十七岁的自己毛骨悚然的片段了,即使是身处夏日、即使是身处于热火朝天的运动会上,也依然不可控制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逃出了水滴的魔爪、逃向了无垠黑暗的宇宙深空的舰队,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等人逃亡时准备的不充分。 完成航线的燃料储备?没有。 关键系统的冗余配件?没有。 容纳所有幸存者的冬眠空间?还是没有。 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怎样才能活下去? 怎样才能活下去? 踏马的,怎样才能活下去! 有时候,答案其实很简单。 但很多人意识到了这个答案,却不愿意去做。 多么简单的答案。 在和你一起逃向黑暗深空的友军那里,你可以找到一切航线所需要的东西。 一切能够满足生存所需要的东西。 一切。 多么邪恶的答案啊…… 就像身处于主神空间的自己一样。 多么难以想象啊,有一天自己竟也会成为这样邪恶的人。 她本应该叫上邱梦、叫上闫静,和她们一起回到剑雨世界,一起共同富裕的…… 哪怕担心道果、源点被分润不叫上她们,她也应该推荐闫静、推荐邱梦兑换和自己相同强化的。 倘若此刻她们有三个究极生物的话,那杨奇真的还能如此嚣张的对自己等人吗? 尤其是在这个不允许互相攻击的主神空间之中。 退一万步说,就算杨奇真的发疯了、不顾一切的攻击她们,以三个究极生物的不死性,难道拼不过他一个普通体质的斗者? 她本应该这样做的…… 如果她将自己找到的Bug告诉了她们,也许情况本不至于这样糟糕的。 但她没有。 属于人性的自私,终究是给了自诩正义的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现在想起来,竟是如此火辣辣的疼痛。
为了活下去,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起过自己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善良、所谓的分享、所谓的慷慨、所谓的怜悯。 她什么都没想起来。 黑,真踏马的黑啊。 此刻,秦雯文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腐化不是结果,而是本质的逐渐暴露。” 不是所有正义的伙伴都是一定正义的,有些人只不过是借着正义这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去践行自己的邪恶念头罢了。 所以呢? 所以我秦雯文本质上其实是个……恶魔吗? 不,不对。 我不是恶魔! 我只是做了一点点人类在危机情况下都会采取的自救手段而已。 更何况,如果不是我的话,邱梦和闫静在上一场世界就已经死了啊! 凭什么说我不够正义? 凭什么! 一定是世界的错! 对! 都是世界的错! 我才是正义的伙伴! 没有人比我更懂正义! 没!有!人! 我才是正义的守护者! 我才是正义的执行者! 我才是正义的忠心者! 没错、没错,没错! 我秦雯文,才应该是这世上最正义的人! 才应该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正义的伙伴啊! 注视着脚下两个魔神的战斗,秦雯文的表情越发的圣洁,一丝丝源自心灵的力量开始涌出。 那段在山洞中被吸收兽人的基因片段,此刻竟在她毫无所察的情况下,开始兴奋地回应着她的偏执。 也让她的心灵走向了更加极端的道路。 飞快地滑向了一个被自我定义为‘正义’的……深渊。 ----------------- 一点点关于《三体》的片段分享: 当舰队毁灭的影像从二十个天文单位外经过三小时传回地球时,公众的表现就像一群绝望的孩子,世界变成了被噩梦缠绕的幼儿园,群体的精神崩溃现象迅速蔓延,一切都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