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糊涂帐
元清与黄舞蝶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眼内看到了一丝诧异。 她们倒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像蔡氏这样漂亮娇艳的女人,居然会有着如此不堪的过去,居然迫害过这么多的百姓。 一时间,两女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目前的混乱场面了。 与此同时,两女的心里,都对于刘易纳了蔡氏的事,心里竟然有了一点恼怒,认为,如果蔡氏当真的是那么歹毒的女人,刘易怎么能将她纳为自己的女人呢? 尽管,近两年来与蔡氏一起朝夕相处,她们都没有发现蔡氏是否是属于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平时的行为什么的,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的不对。可以说,元清与黄舞蝶对待蔡氏,与刘易身边的那么多女人并没有分别,都一样是以姐妹视之。但现在,听到百姓对蔡氏的责骂,让两女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面对这样的情况,两女都不约而同的想看看蔡氏自己会如何面对及应付。 说真的,如果蔡氏当真的就是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元清与黄舞蝶就一定会劝刘易莫要再纳这个女人在身边,以免影响到了刘易身边的女人的和谐。她们自身都觉得难以忍受一个外表如天仙,心肠却是如毒蛇一般的女人在身边。 只见此刻的蔡氏,亦已经被这种群情汹涌的情况弄得有点发呆,一时间手足无措。身上被砸了无数污秽之物,臭气薰天。 她求助似的望向元清与黄舞蝶。但是,却看到了元清与黄舞蝶却似没有要出手为她解决眼前的困境的样子,甚至。她从元清、黄舞蝶的神色当中,隐约的看到了有一丝的淡漠及厌恶。 噔的一下子,蔡氏不禁心里一惊,心思聪颖的她,却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作秀可能有点过火了,可能已经引起了刘易身边的女人对她的不满。万一,元清、黄舞蝶这两个甚得刘易宠爱的女人。给刘易吹一吹枕头风的话,她恐怕未必能讨得好处,起码。会让刘易疏远她,不再爱宠她。 一时间,蔡氏的心里无比的彷徨,甚至害怕。她害怕刘易真的会因为她以前的那些不更事的事儿而唾弃她。她现在。自问已经离不开了刘易这个男人,只要能够在刘易的身边,她宁愿为奴为婢都愿意。 怎么办?面对冲她怒骂的百姓,蔡氏有一种无力感。 尤其是,面对一些百姓的指责,似乎,她也无法反驳,因为。有些事儿,的确是与她有关。 看到这些冲她愤怒指责的百姓。再想到如果这些事儿传到了刘易的耳中,尤其是让元清与黄舞蝶对她产生厌恶感,让她今后在刘易的身边难以如之前一样生活,与众女一起共处,想到这样的结果,蔡氏真的害怕了。 她浑身有点泛力,双脚一软,软软的便坐到了地上。 现在,什么的臭味,她都不太在乎,也不在意了,甚至,被人用杂物砸在身上,她也不觉痛,她现在,只是心里慌。 怎么办? 一群士兵,呼啦一声围了过来,将蔡氏围在中间,但是,此时此刻,这些士兵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些群情汹涌的百姓,越来越多的百姓,让他们心底也在发慌。 要怎么办才可以呢?现在自己要怎么做?首先要如何呢?蔡氏不停的在心底里问自己。 百姓……百姓…… 对,现在不管如何,都得要先平息百姓的怒愤,然后再可以向元清、黄舞蝶解释,得到她们的谅解。 一念及此,她似乎明白了要如何做了,她赶紧奋力的站了起来,推开了围住她的士兵,跄踉的冲到了前面去,然后,她卟嗵一声,跪到了前方的百姓面前。 “襄阳的父老乡亲们,你们骂吧,砸吧,甚至,如果可以让你们解气的话,过来打我,我蔡氏亦不会记恨你们。”蔡氏流着泪,一脸凄然的哭喊着道。 百姓见到蔡氏如此,倒是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便有人反应了过来,他们虽然不敢冲近前来,对蔡氏下手,可是,却似更加激动的骂道:“别以为你这样我们就会放了你,我家闺女就是让你这毒妇给害死的。你、你这贱人!” “老伯,我承认,当年因为妒忌先夫刘表纳妾,的确是让人赶走了不少刘表身边的女人,也的确有过迫得那些女人无路过走。可是……可是,我、我似乎并没有害了她们的性命啊,我、我只是想将她们从刘表的身边赶走而已,想让她们在刘表的身边永远消失……” 蔡氏有点无力的辩解道。 “哈哈……永远消失?好一个永远消失!你赔我女儿的命来!”一个老者,神色悲沧的嘶吼道。 蔡氏下令让刘表身边的女人永远消失,命令下达下去,下面的人,估计就是会直接将刘表身边的女人给弄死了。这个,也真不知道是蔡氏故意要弄死那些女人呢,还是只是想将那些女人从刘表的身边弄走了。 不过,这样的事,在那些豪门大族当中,似乎真的只是常事,一般的下人奴婢,他们的生命,其实就只是其主人家一句话的事。 “老伯,人死不能复生,假如当真是我的错,我、我也赔不了你的女儿啊,你说……你说吧,想让我怎么样?”蔡氏忽然神色坚定的道:“或者说,你想让我为你女儿赔命,我、我也认了,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蔡氏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拼了。 她心里清楚,元清与黄舞蝶,是绝对不会看着她就如此被那些百姓杀了的。 “你当真赔命?”那特别悲愤的老伯,听到蔡氏居然说愿意赔命。他亦不禁有点惊异。 一众百姓,深怀对蔡家的不满或者仇恨,现在蔡家已经逃离襄阳了。蔡家在襄阳一手遮天的日子已经过去。所以,现在见到蔡家的人,全都忍不住心底里的愤怒,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蔡氏的身上,将他们心里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蔡氏的身上。 但这其实也只是一种发泄。一个好不容易让他们找到的宣泄口。但要说到,当真的要杀了蔡氏泄愤,这些百姓却还真的不敢。 “嗯。老伯,我、我蔡氏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一条贱命,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心里好过。那么,你就来杀了我吧,杀了我后,也绝对不会追究老伯你所有的责任。”蔡氏似坚定的点点头,又扭头对护卫着他的士兵道:“你们都给我退下,不管老伯要打要杀,你们都不准加以干涉。元清meimei,舞蝶meimei。等老伯他们杀了人家之后,你跟夫君说一句。就说,我蔡氏,以前为人的确不堪,不值得他错爱,我死了后,就不要为难襄阳的百姓了。” 元清与黄舞蝶听了蔡氏的话后,不禁对望一眼,知道没有办法不出面了。不过,蔡氏的这个勇敢举动,倒让两女对蔡氏另眼相看。因为,在现在的局面之下,她如此以退为进,的确是可以缓解一下百姓对她的怒愤。让事情可以和平的得到解决。 如果蔡氏是发自亲心想向百姓赎罪的,那也多少可以证明蔡氏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毒妇。 元清对黄舞蝶示意了一下,黄舞蝶只好上前,站到了蔡氏的身旁,将跪地的蔡氏扶了起来。 元清亦跟着上前,冲四周的百姓打了一个问好的手势。然后道:“各位襄阳的乡亲,请你们暂且息怒,小女子有一些疑问,想向大家求证的。” “哦?你这个女子,又是谁?”有百姓见元清清丽绝伦,气质不凡,静静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都不敢轻动。 “呵呵,各位乡亲,小女子叫元清,扶起蔡夫人的是黄舞蝶。元清与舞蝶meimei,我们都是刘易的夫人。” “舞蝶小姐?不就是黄忠将军的女儿么?啊,对对,我们记起来了,当年太傅刘易在洞庭湖新洲,一下子取了十个夫人,你们两个,便是当中的两个夫人吧?原来是太傅夫人,草民叩拜夫人!” 一众百姓猛然的听到在他们眼前的这两个能与蔡氏的美色一拼的女人居然就是刘易的夫人,他们一时间却有点激动的全跪到了地下,向元清与黄舞蝶问好。 “不必如此,都起来吧,方才,元清听了大家对蔡姐的指责。听来听去,似乎,就只有个别乡亲家的闺女受害是与蔡姐有关的,但是,别的事儿,似乎并不能追究到蔡姐的身上吧?”元清说出自己的疑问。 “啊?这……” 不少百姓不禁有点语塞。 的确,有百姓指责蔡家霸占了他们的山林,以及霸占了他们的房产什么的,这些事,的确是算不到蔡氏的头上去。 “禀夫人,我、我等也并非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只是太气不过他们蔡家了,现在,见到了蔡夫人,我、我等就忍不住了……” “这个我能理解,任谁被某家迫害,甚至被害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心里都会对其家的人充满仇怨。并且,我也相信,你们襄阳城里的百姓,应该也深受那些地主豪门的压迫,受害者,我想肯定不仅仅是你们这点百姓。你们,或者被蔡家迫害,或者被张家迫害,又或别的家族。不过,你们放心吧,襄阳城,马上就要归我们新汉朝统治了,等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官府来接管了襄阳之后,会还你们所有的人一个公道的。到时候,你们有什么的冤屈,我们新汉朝的官府,都可以为你们做主。是你们的东西,终归会是你们的。相信我的话,现在就请先离开吧。” 元清说着,又指了指蔡氏道:“蔡夫人,毕竟是你们曾经的荆州之主的夫人,她现在回来奔丧,也只是尽其妇道而已,大家就别为难一个女人了。当然。那个老伯,你说你女儿被蔡夫人所害,这事。到时候亦可到我们新汉朝的官府去报案,我们官府,一定会将事情调查得一个水落石出,起码,不会让你的女儿白死。” 一众百姓听了元清的话后,觉得句句在理,也同样给了他们一个希望。毕竟。他们一开始,见到蔡氏,只是忍不住泄泄愤而已。却从没有想得到当真的会有人为他们出头,为他们申冤。所以,听了元清的话后,他们不禁心里大喜。哪里还愿意在此纠缠蔡氏? 一时间。一众堵在前路的百姓,纷纷告罪,让开了道路。 “老伯,你还有什么要说么?”元清望着那个依然不肯让开的老者道。 “哦,没、没了,我、我只是……”老者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有话请直说,我们不会怪你的。”元清微笑着对那老者道。 “元清夫人,老朽姓史。叫史青,我女儿叫史玲。小名叫玲玲,我、我只想问问蔡夫人,她有没有印象,认不认得,我闺女是、是怎么被她害死的……” “哦?”元清听后,秀眉一蹩,问道:“老伯,听你的话,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死的?那么,你、你为何要一口咬定是蔡夫人害死的?” 元清问了后,又对被黄舞蝶扶了起来的蔡氏问:“清姐,你还有印象么?记得是否有个史玲的女子?” 蔡氏却有点茫然的摇摇头道:“史玲?我、我记不起来了……嗯,刘表身边,女人太多了,而且,经常换一些新面孔,我、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元清有点愕然,有点弄不清楚其中的糊涂帐。 看来,一会要与蔡氏好好的谈谈,问问她过去做过了哪些坏事儿才行了。 “元清夫人……我、我其实也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是蔡夫人害死我家闺女的,不过……蔡夫人在我们襄阳城里,是出了名的狠毒,常有传言,说蔡夫人是妒、妒妇,容不下刘表身边的女人,凡是见一个,便要害死一个,因此,老朽也就认为,我家闺女死了,应该也是蔡、蔡夫人让人做的……” “呃……”元清有点无语,与黄舞蝶对望一眼,觉得其中怕还真的会有点问题,闹不好,她们方才可能都会有点误会蔡氏了。
“这事,恐怕一时半刻是弄不清楚了,老伯,要不这样子吧,等我们新汉军接治了襄阳城之后,我让夫君,嗯,就是太傅刘易,让他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让专门的人来处理你们这些人的事件,到时候,一定给给你们大家一个说法的。这样好不?” “可以,那就谢谢元清夫人了,老朽告罪,打扰了。”老伯这才退让开,让开了路。 刘表早已经下葬,是葬在城外的。蔡夫人进城奔丧,其实就只是要到刘表的灵位去祭拜一翻而已,做出一个姿态让刘琮看到而已。 现在,她浑身臭哄哄的,自然得要先清理一下。 随便寻了一间客栈,元清让蔡氏先去清洗,换过一身衣裙。 清洗干净的蔡氏,她神色还有点凄然,默默的在流着泪。 元清忍不住问道:“蔡姐,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你当真的害死了那些女子么?那史青老伯的女儿史玲,你当真的没有了一点印象?” 蔡氏咬了咬牙,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元清、舞蝶,我、我是不是很坏?呵呵,坏女人,唉……” “不是,蔡姐,你跟我们说说,你与刘表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听着,怎么觉得其中不对劲啊。”元清带着疑惑及好奇的问。 “唉,这又有什么好说的?我、我嫁给刘表,只是家族里的意思,我对刘表,根本就……就没有一点感情可言……”蔡氏似是回想着道:“我自小便任性,喜欢钱财,在家里,也刁蛮惯了。稍有不顺,我便会大闹一通,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我、我一点都不喜欢刘表,可是,刘表却自命风流,喜欢女色。想想,我在蔡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稀罕人家?可刘表娶了我,竟然还敢私下找女人?这、这人家可不能忍……” “嗯,然后呢?你就害死了刘表身边的其他的女人?”元清问。 “这……这个,算是吧。” “额,怎么算是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黄舞蝶对于蔡氏这种有点模凌两可的说法有点不满。 “这怎么说呢?因为,每次让我抓到刘表与那些女人鬼混的时候,我当然是愤恨交加了,一发脾气,便要回娘家。那个时候,刘表就会怕了我,生怕我会回娘家说他的坏话,嗯,那时候,刘表还需要我们蔡家一系的荆州名门辅助他,他才有可能在荆州站住脚。然后呢,刘表就为了讨好我,讨我欢心,就会说是那些女的勾搭的他,我那时候正在气头上,但毕竟,却也不能当真的对刘表做什么,便将气发在那些女人的身上。刘表自然会顺着我的意思,结果,就将那些女的打死了。” “啊?蔡姐,你怎么能让刘表真的打死那些女人呢?”黄舞蝶失声埋怨道。 蔡氏低头不语,良久才抬头望了望两女,苦笑道:“元清、舞蝶,其实……其实……唉,这个怎么说呢?你们出身与我的出身不同,是不会明白的。” “其实,我也并非要置那些女的于死地。不过……当初,别说是人家还在气头上了,就算是平时,对于一些下人奴仆,他们的死活,我、我也从来都不会过问的。在我们蔡家,一个下人奴婢,他们的生死,仅只是主人家一句话而已。我生气,刘表反说是那些女人勾搭他的,要惩罚那些女人,难道,我还会去过问那些女人如何么?还会特意的关注刘表会如何惩治那些女人么?那些下人奴婢,死了就死了……”蔡氏有点无辜的带泪道:“若、若不是人家跟了我们夫君,人家也不会醒悟,也不会有那样的感受,也不会认为下人奴婢也是人,也不会想那些女人是我害死的还是被谁打死的事。只有跟了我们夫君之后,人家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什么才叫**,我们在一起生活,让人家深深的感受到了,与每一个人保持着一个平等的身份地位的心态,过得是多么的舒服自在。也正因为如此,今天,那些百姓指责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我、我才不能反驳,因为,当初的确是我要出气,要惩治那些女人,刘表才会将她们打死的……” 元清与黄舞蝶不禁都有点无语的对望一眼。 事实上,她们与蔡氏的出身的确不同,但是,却或多或少都知道,在那些豪门大族当中,那些下人奴仆的性命,的确是不值一提。蔡氏处于那样的身份地位当中,的确不会过多的去关注那些女人的死活问题。 “那、那你真的没有亲自下令害了某些女人?”元清又问。 “这……这个是有的。”蔡氏没有隐瞒,坦承道:“应该有过两三个吧,的确是我让人将她们弄死的,是趁刘表不在的时候,让人毒死的……” “呃……”元清无力的抚额。 看来,这个毒妇,似乎还真的有点名副其实啊。 “如果还有一次,我、我也一定会毒死她们!”蔡氏此刻却似不知悔改的样子,有点怨恨的道:“因为她们该死!自以为讨得了刘表的欢心,对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也不知道她们给刘表吃了什么的迷汤,刘表还当真的想把她们纳回家里做小的。我怎么能容忍她们爬到我头上来?结果,我便让人下了手,弄死了她们。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女人,都是刘表的部下送的女人,意在讨好刘表。估计,和当初的蒯家有关系,要不然,刘表不敢在我生气了还想纳她们为妾的。” “这……唉,都是一些糊涂帐,算了算了,你的事,我们管不了,不过……我希望,你在我们夫君身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如果……”元清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