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出发
“人都齐了，那就出发吧。” 在一个忍者的指引下，白明来到了聚集的地方，除了他之外，去往前线的医疗人员还有三十多人。 人群里有些嘈杂嚷嚷的，但是当西谷出来发声之后，这些人都寂静下来。 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在其他去前线的那批人里白明感知到都是不满、愤怒、恐惧之类的情绪。 “白明上人也来了。”有人看见了白明，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白明对此则是淡淡一瞥，视若无睹，他的义诊让不少同行都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 现在见到他也要上那危险的前线，不免就幸灾乐祸起来，哪怕他自己也要前往，但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 看见一个名气很大又讨厌的人落入和自己一样的困境，不会想着去团结而是彼此排斥。 白明的无视显然进一步惹恼了市村，他恼怒的看着白明，心里狠狠诅咒道，“该死的家伙，最好一到前线就死掉，被那些忍者杀掉就好了。” 雨忍村安排的聚集地点在东区的千水湖码头，这些被雨忍村送去前线的人员大多只是身体素质一般的普通人，并不能如忍者一样能够快速徒步赶路。 所以为了尽快到达前线地区，雨忍村规划安排了蒸汽轮船利用雨之国境内独特的水利体系来作为交通工具。 一行人陆续上了蒸汽轮船，出发的蒸汽轮船和白明以前坐过的差不多一致大小，空间狭小而又拥挤，不过受惠于目前的身份，他被分配了一个单独的隔间。 坐在轮船内，船舱内部的空气并不流通，异常浑浊的空气刺激着白明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个护送的忍者见状递过来了一个能过滤空气的呼吸面罩，白明迟疑了一下，道谢一声接了过来。 过滤了那浑浊的空气后，白明盘着腿开始想着事。 老实说，虽然知道上前线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白明目前其实没有太大的畏惧情绪。 以前的世界许多文学上的文字和影视画面都描绘了战争的残酷性，但是不是亲身经历者，总感觉离自己很远。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前往的是爆发了凶险战争的前线地带，白明仍然没有太大的危机恐惧感。 当然，一码归一码，雨忍村半强迫让自己上前线这件事他是记在心底的。 昨天夜里更多的是忙着准备保命杀敌的东西，所以现在白明才真正有空仔细想一些事情。 按照西谷所说，自己虽然去的是前线地带，但并非是正面交战区域，而是在后方作为物资运转和伤员修养的后勤城镇，避开了第一线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的。 只不过也不能完全想当然，战争中破坏摧毁对方的后勤是一件很频繁且正常的事情。 自己面对的也不是冷兵器军队，如果真的有忍者突袭到后方，自己就必须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他打定了注意，到了就老实的苟在那里，实在不行就逃跑离开雨之国就是，反正入手了唐门的传承后，他也解锁了制作人皮面具易容的能力。 随时可以换一个新的身份生活。 而且空间内除了备用生活物资外，还有昨日夜里做的霹雳弹那些，以及过往做的一堆毒药和保命疗伤的药丸，给了白明很深的安全感。 因为介入了这场战争，白明得到了比普通人更多的一些信息。 当前雨之国主要被划分了三个战场，分别应对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的入侵。 三个战场的开辟其实让雨之国应付的很艰难，雨之国这几年虽然从国力上逐渐追上了接近大国的层次，但是忍村的力量还是比起五大国的忍村弱上了不止一个层次。 三大忍村目前还没有用出全部的力量，每个战线投放的忍者部队也不过两三千，但已牢牢牵制了雨忍村内九成的力量。 从雨忍村宣战以来，其实已经过去了五个月的时间。 雨忍村内部稍微有点明眼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此次战争必定会失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战争就是战争，而且还是涉及国运的战争，哪怕雨忍村想投降雨忍村的大名贵族也不一定愿意。 战败国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就算目前只是徒死挣扎也无所谓，再拖延一段时间再说，或许有转机呢。 这也是目前雨之国大多数上层共有的一个观念。 随着蒸汽轮船离开了雨忍村范围，沿着河道途中经过一个个城镇人类聚集地，途中在一些城镇短暂休息的时候，白明才发现自己低估了战争的影响力。 不比雨忍村和附近区域的村镇还维持着大致秩序的情况，这些村镇甚至城市秩序出现了严重的动荡。 这工厂大量倒闭，商店大多数关门，经济停摆的代价就是大量无产业的流浪人员随处可见，为了争抢一个野菜饭团甚至能打的你死我活。 大多数人都在挣扎活着。 战争以来外界的物资被限制无法转入雨之国，本来就严重依赖外界粮食输入的雨之国陷入了粮荒。 而粮荒，是会饿死人的。 没有几个人有胆量在这个时候对雨之国进行援助，那是这片地域国力最强的三大国。 放在古代的中原王朝，在面对诸如此类因战争而社会秩序混乱的时候，统治政权都会进行维护安定和安抚民生，哪怕只是表面功夫。 但是在雨之国，面对战争带来的动荡，白明连表面功夫都没见到，那些贵族官员反而招收更多的武士及甚至流浪忍者，依靠暴力压迫维持最后一丝社会秩序。 每天都不断有人饿死，也有人因为恶性犯罪被杀死，留下的尸体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的消失不见。 人和鬼，在这时候渐渐模糊了界限。 在短暂的停留在一个城镇休息时，白明看见几具卷缩在屋檐下幼小的尸体倒在雨水泥泞中，然后被粗暴的收尸人捡起丢到平车上。 而又有一些人畏畏缩缩的跟在平车之后。 白明沉默了一会，轻声在心内说道，“这个世界病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