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霜寒别乡

    第二天坐了一晚上的赵禹把东西收拾好，用自己的背篓背着，不过孟先生给了他一个样式更讲究漂亮的书箱还有一根行山杖。

    今天的小镇除了当地的一些人家离开外，似乎没有什么大变化，那个在余陶家隔壁的小书生钱昭齐今天很早就起来在小镇晃悠，记得先生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法子小镇书不多孩子只能先行万里路，年纪小也不爱睡觉起得跟某些老人一样早。

    今天在小镇东边孩子似乎走累了，在东边的水井歇息，旁边是棵梧桐树，孩子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坐会儿，最喜欢这棵又高又大的梧桐树，而且每次到这里心都会感觉很安静，不过今天来此地的可不只他钱昭齐。

    孩子坐在井沿上，旁边的梧桐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楚国国师赵觉嵘。

    男人笑着走过来看着眼前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身上有一缕浩然之气，环绕孩子身边，见过许多天才神童的国师大人也不由得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孩子也看到了他，孩子似乎有些害怕，男人靠近一点孩子就往旁边挪一点，男人就停步笑着说：“你好，我叫赵觉嵘，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男人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本书，名为《奇兽录》。

    孩子本来还有些害怕，看着男人手里的书，有些眼馋，书名字古怪，不过书皮上画着许许多多怪异之物，孩子看着就想跟男人讨要，只不过爹娘让他远离陌生人加上孩子也还是有些戒备男人，便只能眼巴巴看着也不回答男人的话。

    赵觉嵘也不生气，开始介绍这本书的来历。

    “此书名为《奇兽录》乃是遥远岁月我们人族那个时候为数不多而且没有失传的一本书，书中多是记载一些远古神意之物或者精怪鬼魅，还有遇见这些奇异之物的应对方法，不过作者不详，有人说是远古某位圣贤所著，也有人说是天下人族合力所著，不过这些不重要，小娃娃想看嘛。”

    本来就心痒痒的孩子此刻更是按耐不住了，还是不敢说话只不过点了点头。

    男人走到孩子身边笑了笑把书递给孩子。

    孩子年纪虽然小，不过学的字不少，看这本书虽然还是有些字不认识，不过光是看那些栩栩如生的图画便让孩子开心不已。

    “有不认识的字？”国师开口问。

    孩子傻傻的点点头，然后便向这位温和的陌生人请教，男人都一一解答，过程中男人知道了孩子的名字，孩子也知道了这位陌生的先生叫赵觉嵘。

    “赵先生，这书我还能再看看嘛，我怕今天看不完。”孩子问男人。

    赵觉嵘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了，昭齐啊，有没有想过去外面求学啊？”

    孩子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赵先生，我不知道啊？”

    “那你愿意做我弟子，跟我去外面求学？”

    孩子这个时候有些吃惊的看着赵觉嵘，好家伙自己出门一趟还给自己找了个便宜老师，孩子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先把书给男人，然后向家的方向跑，不忘回头告诉男人说得问爹娘，让赵先生等一等。

    在小镇东边通往外界的路有两条，一个是关乎小镇各家的港口，另一条路是东边最高的那座大山脚下的一条没有多少人走的路。

    今天的赵禹背着竹箱，手里拿着行山杖，旁边陪着少年的学塾教书先生孟先生。

    清晨的小镇在入秋不久后，路边有了一些白霜，空气也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如果刮风会感觉脸上仿佛有刀子，赵禹到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担心旁边的老人受不了，毕竟圣人也是人。

    赵禹忽然抬起头来似乎有什么想问孟先生，但是好几次过后还是没有开口，旁边的老人刚才似乎在想事情，察觉少年的心思便开口让少年尽管询问。

    “先生，外面有跟你一样的人？”

    问完少年有些期待看着老人，老学究点点头“有的，肯定有的，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不过终究是米嘛或许细节上为人处事上有一些差异，不过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赵禹挠挠头：“因为我希望可以有很多人能像孟先生这样的人，跟您相处会很舒服，我是个不会为人处世的，余陶老是说我是个不开窍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人，我们可能一辈子只能遇见那么几个让我们心安让我们见到了就觉得轻松的人，没关系如果我们找不到就去做这样的人，为人处世是为人之本，为人处事是立身之本，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学。”老学究缓缓说道。

    赵禹点点头懂了然后与这位平易近人的老先生作揖行礼。

    老学究突然问少年，如果将来日子安稳了，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赵禹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曾经老人问过一个相同的问题，不过老人似乎想听一听不同的答案，于是少年想了想开口说：“以后太远了，暂时不敢想近些的就是赚钱跟先生上次问的答案一样，不过最近跟高齐识字，他上次拿出来一本书，是一本小说，他特别喜欢里面那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大侠杨少华，后来认的字多了，我觉得那本书里最让我佩服的是那个过惯了苦日子长大以后成为读书人然后成了道士飞升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也有本事，其实我也想那样，不过孟先生跟我爹娘说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书里的人们好像都过得不好但是都会有那种好运气，让别人羡慕不来的好运气，不过我不喜欢这些好运气，一步一步走得踏实些最后成为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应该就是我以后最新做的事。”

    老学究这次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最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那么只要路是对的是能让别人觉得了不起觉得正确，是能让自己心安欣喜的事，就脚踏实地的去做慢些也不着急，我们看得见远处的好光景，脚步也会印在在条路上，那就肯定可以走过去，极好，大善。”

    最后老人送少年来到山脚要出小镇的地方替少年整理了衣衫告诉少年有些事情他做的不对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满眼欣慰的看着少年一步步远去，路边的霜也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融化，在老学究快看不见少年的背影的时候，少年突然转过身对老人挥手，说了一句极其安慰人心的言语“孟先生，我读书不多但是记得以前听钱昭齐说过一句诗，前半句我记不起来了不过孟先生后半句我还记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孟先生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先生不应该这么劳累心忧的。”

    老人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好像有些人明明自己过得不好却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其实比起言语这种人更让他人觉得心安，不过都很好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