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到宫里，阿娘也板着一张脸，阿秋也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阿娘我知道错了嘛，我以后一定在宫里好好思过。” 我没看到阿娘的表情，只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让侍女给我送了回来。 我坐在床上心里也有些懊恼，这事确是我冲动了，可我宁愿阿娘和父王骂我一顿，他们都一副失望极了的样子，简直比打我鞭子还让我难受。 我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屋子里却突然扑通一声。 我错开一条缝隙看着好像是一个人影从窗子里进来，我起身就要大叫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是我，别叫。” 我回过头竟是呼里延，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色:“你来就来，干嘛穿的像偷东西一样。“ 他撇起嘴：“王上正生你的气呢，我可不想被牵连。” 我不想理会他，又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他过来一把扯开我的被子：“我的小公主在这偷偷哭呢？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会怕爹爹呀。” 我用被子蒙住他的头踢了好几脚，他不停喊着救命，我怕声音太大被人发现才停手。 “你干嘛，翻窗子进来就为了嘲笑我，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做了。” 他坐起来对着我的铜镜竟然整理起发型来:“小爷怕是王上给你腿打断了，给你送药来呢。“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酒，和一瓶清酒放在桌子上：“如今看来你也没什么事，酒偷偷喝啊，被抓着也别把我供出来。” 我拿起来酒就猛灌了一大口，想着这小子也有靠谱的时候啊，还想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赵王在军营里怎么样了。 我一提起赵王，他就一脸的不耐烦：“小爷可是冒着被罚的风险给你送酒，你居然还想着那个小白脸，你跑到军营里就是为了他吧？” 我还想狡辩着什么，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还不停的向我靠近，我只好是摆出一副要打他的姿势连连后退。 “你不会喜欢那个什么王爷吧，我可告诉你小爷不许。”我推开他，又做回到床上，也做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要你管，东西送到了还不快走，等着我父王抓到你看怎么罚你呢。” 他临走时，还要在来揪我的头发，我的头皮一阵疼痛也不敢叫出声，恶狠狠的盯着他又从窗翻走。 往后的好几日只有阿秋在这陪着我，我心里还记挂着赵王，派阿秋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就我自己呆在屋里。 偶尔呼里延也会来给我带来点什么吃的喝的玩意，给我解闷，可更多的时间我都躺在床上发呆，无聊的盯着天花板。 躺的我是腰痛，腿痛，脚趾头痛。 但是今日阿秋回来神秘兮兮的给我拉到一边说着：“后日，傍晚我帮你把院里前后的侍女们都调开。” 我有些不解，我可不打算再偷跑了，万一被我父王抓到，可真的完蛋了，可紧接着阿秋更压低了声音说着：“赵王，来看你。” 我没忍住大叫了一声：“真的吗？”然后又马上意思到这可不能声张，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从阿秋告诉我消息后的每时每刻，我都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欢欢喜喜的叫来了侍女给我梳妆，让她们给我盘了各式各样的发型，我都不满意。 只好让阿秋出门去给我寻城里最会梳头发的阿婆，下边的侍女都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可能是我平时太不修边幅，这猛地爱美起来也不用如此惊讶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一日，从清晨起来我就坐立不安，一会觉得头发没有梳好，一会觉得是不是今日化的妆太突兀，只得是不停的照着镜子问阿秋怎么样怎么样。 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我打开着窗子静静的等着。 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变暗，我的肚子都咕咕开始叫，我想着先偷吃一口也不妨事，就偷偷撕下来一块饼塞进嘴里。 还没咽下去，他就来了。我嘴里鼓鼓囊囊的看着他从窗户上一跃而下，都忘记了嘴里还有食物。 他平日里都多穿浅色，今日里却也是一身黑衣，我是不曾见过他穿这么纯黑的衣裳，不知是虚弱还是怎样，看着更显得没有精气神。 他笑着过来摸着我的头发问着我是不是等久了，是不是饿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觉得我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不知怎得就进了他的怀中，他轻轻的替我抿下嘴角的饼屑还说着对不起，该早点来的。 我急切的问着他的伤口怎么样了，他今日也格外的温柔，一直耐心的回答着我的各种问题，还说着明日要进宫面见我父王。 我紧张的搓着手不敢看他，其实心里想着是与我父王商讨我们的婚事吗，可又觉得这种事实在是不好开口。 我一直低着头，还红着脸，他似乎也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的小玉儿，想什么呢？是商讨正事呢。” 我被看穿了心思有些气恼故意扭过头不看他。 他的手还是一贯的冰凉，轻轻的搭载了我的肩上，十分认真的说着:“我皇兄有难，我要回去帮他了，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好。“ 我的上扬的嘴角也逐渐放下，用我的手握住他的手。试探的问：“阿清，你会当皇帝吗？“ 他转过身把我拥在怀里，我们相视着，近的呼出的气息都能打在对方的脸上。 他的眼里看起来满是真诚：“小玉儿希望我当皇帝吗？” 我垂下眼不去面对着他的眼神，我希望吗？我的意见或许不重要吧。 他的脸上早就告诉了我答案，那是狩猎者面对猎物才会露出表情，那是满满的野心。 我能奢望他为了我放弃对权力的争夺吗？我心里早有答案，他见我不说话捧起我的脸，十分认真的对我说着。 “小玉儿，我要你做我的王后。”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总觉得他对我隐瞒了许多心事，看似清澈的眼下是阴郁的思虑之色，总是挥之不去的在他身边盘旋着。 我只好故意把话题转向别处，他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等到亥时送走了他，我却久久的不能入眠，多日未见我心里自然是欣喜的，可又总觉得我们的未来一定是满路的荆棘。 次日的天不亮我就起来了，一大早就派阿秋去我父王的大殿门口等着。 等得到了午时她才回来，她知道我一定是十分着急的，一路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看着她喘着粗气，也不好催促她，马上给她递了一杯茶水，她坐下猛喝了一大口，才说起来。“好像...好像是赵王...他要跟王上借兵回上京。” 我心里一沉，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可听准了“她也不看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水。 “那是自然，我亲自问的阿利耶爷爷，那还能有假？” 我一下做到凳子上，心里想着他不是与皇上关系甚好，怎会怎会？ 他要跟我父王借兵回去造反吗？这连带着我父王都是谋逆啊!可皇上尚无子嗣，正常等着这皇位也八九不离十，他为何如此着急。 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着，无论是什么方法都要出去，劝住他，阿秋又不紧不慢的开口。 “好像是上京城要有兵乱了，皇上的皇叔在郊外私养了好几万人的军队，看着赵王十分着急呢，就是不知道和王上谈的什么条件。” 我狠狠的拍了阿秋的后背，害的她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吐出来：“阿秋，你说话干嘛不一次说完，我还以为赵王要谋反，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阿秋也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着：“公主对赵王可真是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