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上一当
“看看这两串儿有什么区别?”三舅把李皮手里的红酸枝,和自己手里的小叶紫檀同时放在阳光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舅的那串儿“黑葡萄”在阳光下竟然变成了深红色!而那串儿红酸枝还是呈现红色,只不过纹路更加的清晰。 见李皮半天没说话,三舅说道:“小叶紫檀生长极为缓慢,要千年以上才能成材,所以它的年轮线比较柔和。新料通常都是橘红的,能在白纸上画出红线,它在以前是被作为染料使用的。由于它富含紫檀素,时间长了氧化以后就变成紫黑色,可要在阳光下看,却还是漂亮的紫红色。” 李皮仔细观察那串儿“黑葡萄”,又对比红酸枝手串儿。果然,红酸枝的纹路要明显清晰得多,深褐色条纹一条是一条,边界十分清晰。“黑葡萄”的则十分柔和,看不出条纹的明显分界。 “你再看小叶紫檀上有很细的像牛毛一样的棕眼,红酸枝上就基本没有,有点像玻璃珠子,很生硬。”三舅继续说,李皮继续看。 “什么是‘牛毛纹’?”李皮问三舅。 “‘牛毛纹’又叫‘棕眼’,是木材生长时输送养分的导管,一般的树木也都有,只不过小叶紫檀上特别的明显,又细如牛毛,就被起了这么个名字。‘牛毛纹’可是辨别小叶紫檀的一个重要特征。” “哦!”李皮点头,眼睛一直没离开那两串儿珠子。 三舅看到李皮认真的表情,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来,你再用鼻子闻一下,看看它们的味道有什么区别?” 李皮疑惑,先拿“黑葡萄”放在了鼻子下面,闭上眼睛,一股淡淡的木香若有若无的飘进他的鼻孔,很舒服的香味。 然后是红酸枝,一股偏酸的味道,有些发冲。 说出自己的感受,三舅又让他去打一盆水来。 李皮心细,还问了凉水还是热水,三舅说凉水就行。 很快,满满的一盆凉水被李皮小心翼翼地端来。 三舅摇头苦笑,“真是个实在孩子。” 刚放好盆子,三舅竟直接把两个手串儿抛进了水里。 “噗噗”两声响,李皮再看时,一串儿已经沉底,一串儿还在漂浮。 李皮的学历虽然不高,密度应该是中学物理课本上学过的,此时他恍然大悟,“小叶紫檀密度比水大!” 脱口而出,让他兴奋异常。此时他也知道三舅的良苦用心,这样学来的东西才扎实。 李皮总结了识别印度小叶紫檀的三种方法,“一看,二闻,三掂。” 看,是看小叶紫檀的色泽和纹路,还有牛毛纹。 闻,是闻小叶紫檀的檀香味道。 掂,是掂小叶紫檀的密度大,有压手感。 三舅听了李皮的总结,微笑着点头,再次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甩在条几上,“你再去买一串儿1.5的印度小叶紫檀来。” “不,三舅,我这里还有剩下的,何况上次是他坑了我,我......”李皮刚想说“找他去”,看到三舅的脸,硬是把这三个字憋了回去,他想起了三舅刚才说过的话。 捡起条几上鲜红的百元大钞,李皮的内心五味杂陈。 再次来到“大觉堂”,老板已经躺在门前的摇椅似乎是睡着了。 李皮决定,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他没有叫醒老板,自己拿起摊上各种红色手串儿一一对比起来,就用他刚才总结出的那三条经验。 然而,半天过去了,摊上摆着的十几串儿红木手串儿都已经被李皮看了个遍,他还是没能找到完全符合那三点特征的手串儿。 要么看着对了,闻起来不对;要么闻起来对了,分量又有些太轻;要么份量十足,色泽和味道又不对。 正当李皮一筹莫展的时候,店老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文玩袋,“哐当”一声扔在了摊子上,也不说话,继续闭着眼睛悠哉悠哉。 李皮明白店老板的意思,捡起文玩袋,扯开扎口,“哇!”李皮不禁赞叹一声,一股nongnong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 “没错了,味道是对的。”李皮心想。 又在左右手反复试了许久,也足够压手,起码比摊子上的其它1.5的手串儿都压手。
李皮心情激动,从文玩袋里掏出手串儿,手串上居然还散发着金灿灿的光亮,煞是好看。 “这是小叶儿紫檀里最好的货,爆满金星小叶儿紫檀。”店老板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眼睛依然闭着。 “爆满金星小叶紫檀!”李皮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名字很拉风。 李皮一直在看,犹豫不决。老板一直闭着眼睛也不催促。最后还是李皮先开口问了价码。 老板依旧闭着眼睛,伸出右手先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二。 李皮看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一千二百元。 李皮刚想开口讲价,老板却是率先开了口,“没要幌,概不讲价!” 李皮再次捧着从“大觉堂”购买的小叶紫檀回去,只是身上的钱全部留在了“大觉堂”老板的口袋里。他只是有点不明白,胖老板怎么知道他身上正好就有一千二百元? 李皮心怀忐忑的把文玩袋里的“小叶紫檀”掏给三舅看,他的目光却小心地观察着洞里的地形三舅的面部表情。 三舅依旧是一脸的微笑,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这让李皮心下更加的没底了,“噗噗”心跳声自己都能听到。 “舅,这串儿是不是?”李皮小声开口询问。 “咱们这行里不能说是不是,得说对不对。以后有人请你掌眼时,即便是你看出了一眼假,也不能明说是假的,只能说‘不对’,‘不真’。”三舅这是从说话开始教起。 李皮点头,他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 三舅接过李皮刚买来的那串儿“小叶紫檀”,看都没看,直接丢刚才的水盆里了。 迅速的下降,沉底,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让李皮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三舅没有马上捞出手串儿,而是让李皮注意观察。 几分钟过去了,手串上慢慢生出一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