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漂流
获得了械力的原少君如同入手了新的玩具的孩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锻炼械力。自从发现械力转化电磁力可以大幅减轻物体重量之后，原少君制作的机甲模型就越来越大。 看着摆满柜子的不同型号的机甲模型，原少君不由得萌生了制作一台真正的能活动的机甲的念头，Z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列出了长长的基础知识清单。 学习实践的过程痛并快乐着。 原少君对那几个有详细图解的基础型号机甲烂熟于心。能源，传动，骨架，装甲等不同的系统全部通过学习来了解搞定。但是对于总控，cao纵，感知，插件，维生几个系统，原少君发现自己还有比较大的欠缺。Z虽然提供了系统化的编程教学，但对于原少君来说过于晦涩难懂了些。而且原少君发现Z提供的编程逻辑和维修手册中表述的系统编程逻辑有极大的差异，不明所以的原少君只以为Z给自己的是另一套编程方法而已。 将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原少君觉得自己基础知识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决定在维修室内拼装一台真正的机甲。 Z沉默着，没有反对。 一连几天的进进出出，忙碌的原少君就像勤劳的仓鼠，不断地从飞船各处带回来各式各样的东西。维修室内逐渐堆积起数不清的金属零件，桌子上也摆满了拆卸下来的电路板和芯片。原少君拿着光子刻刀，正对着一块电路板进行削切修正。在他身后，近三米高的外骨骼装甲被高高挂起，外装甲被剥离，露出嶙峋的骨架结构，仿佛被剥皮的巨人，密密麻麻的管线如同血管般裸露在外。 利用找到的多余的外骨骼控制芯片，原少君在Z的指导下重新编纂控制程序，试图通过联动不同的子控制系统来达到cao控整体的目的。 时光流逝，地上的零件日渐减少，挂在架子上的骨架逐渐有了机甲的雏形。 将最后一块腿部装甲安装完毕的原少君站起身，满意的看着眼前三米多高的大家伙。这个大家伙占了整个维修室接近三分之一的空间。整个机甲外表呈现银灰的金属色，焊接的痕迹历历在目。骨架用的是辅助维修的动力外骨骼，原少君改变了它的传动和能源系统，安装了最原始的手动杆cao控系统，使用了堡垒一型的装甲外形。一组高能电容充当机甲的能源，由Z指导完成的总控系统链接各个子系统，将其变成名副其实的机甲。虽然感知系统有很大的缺陷，但是Z表示无伤大雅，械力完全可以作为补充。至于武器，一根七米多长的合金传动轴像标枪般插在背后。原少君看着真正意义上自己亲手完成的机甲，畅快的大笑不已。 “只是个最原始的机械装甲罢了。称呼它为机甲都侮辱了机甲这个称谓。”Z的毒舌虽迟但到，平静的声线下是满满的蔑视。原少君不以为意，自从自己觉醒械力，他与Z的斗智斗勇便如影随形的展开。Z似乎也解开了某种束缚，有时让原少君觉得它根本就不是个AI。 “哈。我要驾驶它试一试。”原少君搓着手，抬头看着机甲圆滚滚的脑袋。原本是安装探测设备的的地方开了两条方形的狭缝，显得整个个脑袋像个大大的无语表情。 打开胸甲，钻进狭窄的驾驶舱，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随着外装甲的合拢，原少君逐渐兴奋起来。记起Z教过的械力的使用方法，原少君平心静气，开始感知整个机甲的情况。烂熟于心的原少君很快就感觉到，随着电磁力的覆盖，自己完全可以感知到整个机甲最细微的动作。“动力启动！”按下按键，高能电容提供的能量转化为动力通过传动系统，到达机甲的角角落落。看着cao纵台上亮起绿灯，原少君抿起嘴唇，推动cao纵杆，迈出了第一步。 “哐”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飞船里传得老远。随后便是单调的“哐哐”声。巨大的机甲迈着缓慢僵硬的步伐，在略显狭小的维修室内缓缓移动。“哈哈哈哈！”兴奋大笑地原少君贪婪地感受着这个钢铁巨物带来的震颤轰鸣，带给了他的无上愉悦。初次尝试就成功起步，带给了原少君莫大的信心。原少君开始尝试cao纵机甲去到自己的舱室。刚走出维修室没几步，能量警报的红灯就闪了起来。“哎，用来驱动外骨骼的高能电容输出功率还是小了点，带不动这个大家伙，还得改！”原少君清楚，今天的测试到此为止了，小心地转身，回到维修室，打开外装甲，随后与机甲脱离。 关掉能源的机甲沉默巍峨，站在机甲前的原少君也是心潮澎湃。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作品。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Z，你说它叫守卫一号怎么样？” “堡垒机甲的设计者看到会哭的。” “喂，不用这么刻薄吧，我还是个初学者啊。”原少君不服。 “理论上，宿主仅仅算是个机修工。”Z的声音平淡而自信。 “真的假的啊？我这就成了机修工了？”原少君倒是挺乐呵。 Z并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吸了一口原少君积攒的械力。 知道自己短板的原少君开始学习制作利用手头现有的资源制作机甲感知插件。不过在此之前，原少君在Z的指导下，先利用飞船上的大型信号感应器，改出了第一个信号接收器。通过械力感知了一遍接收器的状况，一切良好之后，原少君小心的接通能源。屏幕点亮，上面是一片空荡荡，没有任何信号。试着切换到引力波模式，顿时满屏曲曲折折的波纹看的原少君眼晕。 “这都是些什么啊？”原少君皱着眉头，单手对起屏幕敲了敲，依旧是满屏的混乱波纹。“看不懂。”原少君摇摇头，随手将显示屏幕放到柜子上。 “有个坏消息。”Z的声音冒了出来。“嗯？怎么了？”原少君一愣。“引力波探测显示，前方零点三光年以外，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引力波动。” “所以？”原少君挑挑眉头。“排除飞船迁跃和引力炸弹的因素，大概率发生了天体碰撞。很不幸，根据计算，碰撞碎片会分布在飞船漂流路径的前方，并以极快的速度迎面而来。”Z的声音不急不躁。“你的意思是说......”原少君犹疑着说。“没错，我们会迎来一次充满不确定性的小行星带的冲击。到时候，大概率发生不可测的后果。”“说人话！”原少君懒得听他唠叨：“直接告诉我结果。” “你会挂。”Z言简意赅。 “咳咳咳！”原少君好悬没被呛死。“Z!”原少君一声怒吼，双手一阵抽动，假装Z在自己手中任由搓圆捏扁。“妄想症是精神失常的表现，宿主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Z的声音适时冒了出来。“该死的！别再读我的想法了！”原少君又羞又恼，索性在脑海中幻想出一个小人，手持皮鞭狠狠滴鞭挞着地上的一个圆球状机械。机械上大大的涂着一个Z的符号。 Z一阵无语：“碳基生物的思维真是难以理解。” 心里发泄一番的原少君平静了下来，他正色说道：“Z，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根据计算，经过九十三个星际日之后，漂流飞船会与小行星带相遇。”“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九十三天的时间？”原少君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准确来说，是九十三天七小时二十八分钟。”Z的回答一贯的精准。 “要想想办法啊！这艘破船可顶不住小行星带地摧残。”原少君苦恼的挠着头上长时间没有打理乱糟糟的头发。“现有条件不足，无有效方案。”先是呆板的强调，随后话音一转：“老实说，这艘船能够安稳漂流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小行星碰撞，没有被天体引力捕捉，没有遇到游荡的宇宙生物。实在出乎本机预料。”Z平淡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感慨：“要知道，宇宙中可是危机四伏，充满了不确定性。”“是啊，不知不觉在这艘船上生活了一年多，这不就碰上了么！”原少君感慨万千，回顾之前的时光，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来的。 “幸好有你。”原少君心有所感的说。“七十三个星际日之前，宿主已经表达过感激之情，无需赘述。”Z的声音一板一眼，瞬间打破了原少君的感慨。“唔，Z，你真是......”原少君摇头失笑。“请宿主详细表述。”Z的追问如影随形。“哈哈，你猜！”原少君笑着晃晃手指，不再理睬Z的追问。 “虽然重复，本机依旧要重申，碳基生物的思维真的难以理解。”Z重复回应了一句，便沉默下来进入薅羊毛模式，偷偷截留原少君的械力，忙的不亦乐乎。 而原少君，则琢磨着那句现有条件不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