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底新世界
“世俗！”幽吾颇高无奈，“周兄，你怎么结识了这么个玩意？一身的铜臭之气。” “呸，装什么清高啊？你哪只鼻子闻见我身上有铜臭了，我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再说，我拿这药去救济世人有何不好？” “救济世人尚可，那你为何要收金箔之物呢？”幽吾冷着脸问。 “呵，就你清高！我世俗行了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求钱箔奉养父母，世人以身在之物求得平安康泰，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可？再说我跋山涉水，又伤痕累累，遭了一身罪求得神药，你当世上的人都是不食烟火的圣人啊，我吃什么喝什么？难道我得无欲无求救赎众生，把自己累死了，把亲人饿死了，你才满意？对不起，我可没这么伟大！哼！！！”唐轻尘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大堆，惹得其余两人都傻了。 “好！说得好！”周禹率先拍手称赞。 “是我偏颇狭隘了，多谢唐小姐赐教！”幽吾拱手一拜，倒让唐轻尘有点不自在。 唐轻尘心里想着：“我不过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而已，没想到他们居然被我唬住了。” “没事没事，你们不通人情世故，我不怪你们。对了鲶鱼精，你怎么知道我姓唐啊？” “自然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告诉他的了。”周禹一脸的自豪。 突然只听一声大吼：“你叫我什么？鲶鱼精？”幽吾脸色发青，死死地瞪着唐轻尘，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啊……顺口一说顺口一说。”唐轻尘脸皮厚得和一堵墙一样，“那水草你到底给不给？” 幽吾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是治病救人，那我自然毫不吝惜。只是……” “只是什么？你也要收提成？”唐轻尘有点急了，“好吧，这本是应该的，不过咱们最多五五分，你可不能想占大头啊！” “你想什么呢？”幽吾给了唐轻尘一指头，“我的意思是那水草大多长在潭底，且分散在各处，采摘还是慢慢寻来，所以尚需时日，要不你们半旬后再来？” “这么久！？我可等不及了。再说多来一趟我又得遭多少罪呀！”唐轻尘指了指双腿，一脸的可怜样。 “我看这样，那水草既然在潭中，不如你带我们去，我们自己采，倒省了你的功夫。” “我看可行。”周禹也连连点头，“只是那潭中深数百丈，你我如何去得？” “无妨，这是避水珠，你俩服下便可在水中来去自如。”说着手中便凭空出现了两个晶莹透亮的小珠子。 唐轻尘和周禹拿起珠子往嘴里一塞，那珠子就爆裂开来，一股江河之流奔涌而来，直达胸腹颅顶。顿时，两人只觉浑身舒畅，空气中数十种气味都清晰可辨，连风的流转都似乎能感受其动向。 “那咱们走吧！”说着幽吾带着两人往潭中走去，突然，幽吾走大手一挥，一股潭水径直扑灭火堆。 “保护森林，人人有责。赞！”唐轻尘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周兄啊，我看你结交的这位朋友虽然言谈怪异，长得平平无奇，但细想来，说的话做的事还是颇有道理。”幽吾和周禹胡乱攀谈起来。 “那是那是，要不我怎么会视她为知己？” 唐轻尘一门心思放在如何下潭中，并未听见那两人的聒噪之语。 只见前面两人泰然步入水中，她便也试着把脚放入水中，鞋子却半点没有被浸湿的感觉，唐轻尘心中大喜，连忙追上两人。 顺着前面两人的足迹，只见水波涌出一步步台阶，台阶斜直向下，踏上去却又坚实无比。 直到全身没入水中，唐轻尘才发现水里呼吸并无半点不适，且水中一切看得清楚，于是她高兴地吐了一个个泡泡，看着它们飘摇而去，拍手称快。 步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座小巧精致的水中宫殿就出现在三人眼前：水晶为墙，白玉为柱，琉璃为瓦，屋顶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得整座宫殿耀如白日。 “哇塞，有钱真任性啊！”唐轻尘站在殿前不住地流口水，“我的世面见得也算多的了，这等豪横真是少见！” “我这小小的绿波殿哪里奢豪了？这在仙府洞窟里算是平常。说来也是庸俗，只是这水底终年不见天日，少不得这样来透透光。” “你有这宝贝夜明珠，还要劳什子日光月影嘛！”唐轻尘十分不屑。 幽吾道：“山光月色乃是自然风物，最是风雅不过，这浊世俗物怎能与它相较？” “俗！”周禹也随声附和，“他们修炼之人讲的是自然天道，日光耀，月影清，各有不同的妙用。” “周兄高见！”幽吾拱手施礼。 “不敢不敢。” 两人一应一和，真是虚伪至极。 “我出息了啊！我倒不知你有如此见识，啊！？”唐轻尘一撇嘴，狠狠跺了周禹一脚，“你们不进去就在外面凉快凉快，我进去啦。” 唐轻尘说着，便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碧玉为桌，紫晶杯盏茶具，一应俱全，皆是小巧精美。 唐轻尘的脚刚踏进屋内，不知从哪冒出只胖头鱼，尾巴一弯，嘴里还念念有词：“主人，你回来啦。” 唐轻尘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还会说话？” 等那胖头鱼抬头看清来人的样貌，也是大吃一惊，把头晃了又晃，“这这这，你又是哪里来的凡俗小民？一股子穷酸味！快出去快出去，别腌臜了我这绿波殿。” “幽吾！你还不快来不管管？”唐轻尘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气得只跳脚，“你们这一家子大小，怎么都一个脾气？” “缪新不许胡闹，这是我请来的贵客。”说着幽吾从唐轻尘身后走了进来，“快去收拾两间房出来。” “啊？是。”那胖头鱼一脸的吃惊又无可奈何。 “听到了吧，死胖头鱼！”唐轻尘逮着机会，好好的嘚瑟了一下，“我看你这胖头鱼呆头呆脑，目光短浅，毫无灵性，呆这里真是有侮你主人的英明。” “胖头鱼……？？啊？这这，我乃是这碧波潭最有灵气最俊美的鲟鱼了，得天地造化修炼三百年，经五关选拔，十年检视，方才能侍奉尊殿左右，你居然……居然如此诋毁我……”那胖头鱼说着，突然眼泪汩汩，化作清流一道，婉转而下，渐渐溶于水中。 “哼，叫你有眼不识泰山！”唐轻尘叫他可怜又好笑，便止不住的逗他，“略略略……胖头鱼，胖头鱼胖头鱼……” “我我我……你你你……”那缪新气不打一处来，气得要吐血。 “缪新别闹了，快去吧！贵客要在此盘桓几日，准备好一应物品。”还是幽吾发话才结束这闹剧。 “两位请坐。”幽吾率先上座，一抬手，便有玉壶冰盏自动运转起来，分盏的分盏，倒茶的倒茶。 唐轻尘觉得甚为惊奇，拿起杯子只觉指尖生凉，饮一口，清凉甘甜，颇为好喝：“不错，不错，能不能再来一盏？” 幽吾一抬手指，那茶壶又自动为唐轻尘续满了甘泉。看得唐轻尘不住啧啧称奇。 “对了，大傻子，你说那鲶鱼精怎么对我们这么好？莫不是你救过他的命？”看幽吾又去吩咐小鱼们准备吃食，唐轻尘心中一直纳闷，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