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息圣境
“这是哪？”唐轻尘上前询问道。 “不知道啊！”周禹手一摊，摇了摇头。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广场的正中，周围人群熙攘，皆是素衣粗服，不过精神矍铄，刚一个人影在眼前走过，晃眼间已到百米之外，再一细看，众人样貌犄角云翼，牛头凤尾，千奇百怪。 周围建筑，亦是颇具特色。有檐牙高啄的高楼亭阁，有青石白玉搭就豪门大院，也有黄泥茅檐的低矮屋舍……，绿树掩映其间，紫花遮天蔽日。远处却看不见一座山，整个世界像笼罩在一个紫色的梦境里，一切显得突兀又和谐，梦幻又真实。 大家一时惊诧，都没回过神来。 “想来，这里便是师傅说的天息境了，”姬无咎叹息道，并招手领着大家往广场外走去。 大家一路张望赞叹，不多时来到一处朱楼高阁前，只见屋前立着一块高九尺，宽三尺的牌子，笔墨遒劲地写着几个大字。 不过唐轻尘却不识得，因为在这个世界她变成了个——睁眼瞎！ 她只好小声的向周禹求救：“喂！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仙宗客邸。”周禹小声回话。 “什么意思？”唐轻尘又睁着大眼发问。 “应该仙门之人暂住的客舍之地。” “喔喔……”唐轻尘无奈的点头附和。 两人正嘀咕间，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麻溜的跑出来，笑着问道：“几位客人是来参加宗门弟子大选的吧？” 姬无咎拱手施礼：“正是。” “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那小哥听说如此，热情的招呼大家进店歇息。 待得众人进屋，分桌而坐，那小哥伸手一挥，桌子的上方处就出现一墙金光闪闪的字，唐轻尘无奈的把头转过去，看向周禹。 “是菜单！”周禹立刻领会了唐轻尘的用意，连忙小声说到。 “几位客人看看要吃什么，选定好了自然有人送上来，大家随意。”小哥麻利的为众人端上了两壶茶，说着又忙着出去了。 大家商量争讨一翻，都各自选定了想吃的东西，周禹也顺便帮唐轻尘点好了餐。 唐轻尘听得菜单上的什么“五味菩提子”“黄橘绿青提”“灵芝拌仙苔”“姑苏女儿酿”……一阵头痛，没见过世面是真丢人！ 待众人都选定好了自己想点的菜，那菜单上的相应菜名就灵光包裹，飞着排列出来，轻悠地飘起，落在桌面，一下子不见了。 众人只叹惊奇，一阵啧啧称奇后，大家又仔细打量起四周来。 唐轻尘几人坐在三楼的东侧大厅，十来张桌子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窗边回廊处摆放着矮子松、千年木、君子兰等花木盆景，更添奇趣。 唐轻尘走到中间的楼道处，攀着回廊坐下，抬头一看，只见楼台盘旋而上，一层有一层的构造巧思，或是帷幔轻盈，或是廊道迂回，或是竹门清雅，或是珠帘闪动，处处皆是美不胜收。 明明在外面看来不是很高的房子，这里看去却是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顶。 “这是怎么回事？竟比现代的摩天大楼还富丽堂皇，服务周到。”唐轻尘处处疑惑，又仔细一想，“仙门世界，处处玄机，果然妙极！” 大家东瞧西望，不时挤作一团，交头接耳，好不兴奋。 “对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你不是拜了幽吾为老师吗？怎么也来参加宗门弟子选拔？想背叛师门呐？”唐轻尘突然回过神，直直地盯着姬无咎问到。 “是师傅叫我来的，说是叫师叔代为传教，一是这里灵气充裕，便于修炼。二是宗门弟子大都仙姿绝佳，大家也好互为典范，争着向上，免得在碧波潭短视了目光，顾镜自赏。”姬无咎知道她是师傅的义妹，便一五一十的把幽吾的原话告诉了唐轻尘。 “寄予兄思量得对，我看这里确实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周禹走了过来，点头附和道。 “切，在你心中，幽吾放的屁怕都是香的。”唐轻尘一脸鄙视，说着去了东边的窗户爬着看外面景色。 周禹和姬无咎一脸生无可恋，互相摊了摊手，回位置坐下了。 唐轻尘爬在窗棂上，看着外面车马喧嚣，人来人样，整个城市美得像一团紫色的云烟，飘渺不定，捉摸不透。 大家看了一回，不多时，都回桌边坐下了，但还在兴奋的谈论着个不停。 突然，桌上华光忽现，一盘精美的菜肴竟凭空出现，大家又围着惊叹议论一回：“不是吧，这也太奇妙了！” “看来这桌上布了法阵，菜单从这里传入厨房，菜做好后，再通过阵法把菜肴传送上来。”姬无咎抹了抹桌子，感受到其中蕴藏的能量，方才开口说到。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这楼里客人不少，却没见到几个跑堂小哥。”另一人也点头说到。 一时众人点的菜都纷纷呈上，俱是道道精美，色味清香。 众人七手八脚的动起筷来，不多时那盘子都见了底。 “要不再来点？”唐轻尘提议道。 “算了，寝易安枕小眠，食宜果腹少饮。咱们修行之人，当弃饮食之乐，以清瘦修心为上。”姬无咎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听到他如此说，也都纷纷放下了筷子，拘束地坐着干瞪眼。 “放你娘的屁？吃不好睡不好怎么修行？谁告诉你的？老娘撕烂他的嘴！”唐轻尘彪悍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厅，众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咳咳……”姬无咎左右瞟了一眼，轻声说到，“没钱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开头领他们进来的跑堂小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桌前，微笑着说：“几位客人吃得还好吗？” “嗯嗯……好好好！”大家争相回答。 “那——几位贵客用过饭后，可以去楼上的客房休息，我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热水，大家请跟我来吧！”小哥说着，就要领着众人上楼去。 “那个……咳咳，饭钱和客房费怎么算？”姬无咎红着脸硬着头皮问。 “贵客请放心，凡是参加宗门弟子选拔的，凭借请柬可免费在此食宿。”跑堂小哥恭敬地说道，听见这话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喔喔，原来如此！那劳烦你带我们去客房处吧，有劳！”姬无咎也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换了亲切的嘴脸和小哥聊着。 “贵客这边请！”跑堂小哥伸手把众人引向大厅西北的角落，待所有人过来纷纷站定，小哥手一抬一握，所有人已瞬间来到一个庭院中。 “这是哪？”唐轻尘望着院中开着蓝色花朵的大树，恍惚间以为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客房二十八楼西院，此处小院名唤——黎华院。小院有花园一处，花厅一间，雅室七间，请各位客人自行调配，好好休息。”小哥一一指点介绍，说完就要离开。 “这是二十八楼？就在我们刚吃饭的上面？”唐轻尘一把抓住小哥的肩膀，她有一箩筐的问题想搞清楚。 “是的。”小哥答道。 “来来来，你坐你坐，”唐轻尘拉着小哥坐下，便忍不住盘问，“这是顶楼吗？为何这里还种着树？” “我们店共有三十三层，下面九层为食店酒堂，歌舞轻乐，灵器仙药应有尽有。上面二十四楼是住宿休憩的地方，每层楼有四个小院，你们住的黎华院是二十八层的西院，楼层小院之间有法阵加持，互不相通，各得一方天地。” “那这小院楼层之间不能串门走动，我们怎么下去啊？”周禹也问道。 “你们站到那边碎石围成的圆圈里，心里想着去的地方，便可去到九楼以下的所有地方。如果你们不愿下楼堂食，也可在小院任何有桌子的地方冥想，便有菜单呈现，点完餐，佳肴会自动送来。” “喔，原来是这样。”众人这才纷纷明白过来。 “喔！真高级！”唐轻尘忍不住树起了大拇指，又在心里想着：“这可比21世纪的什么无人酒店、自助餐厅牛逼多了。” “那这里的花销应该会很高喔，宗门为何会全部包揽？”唐轻尘还是想把付钱的事搞清楚，便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 “并非宗门会来结算大家的花销，而是宗门与我们楼主订了协约，我们负责接待各处来的宗门弟子，而宗门会优待我族，特例多选几个本门的弟子入宗门受教，如此而已。” “喔，就是说——你们给他们和他们的客人招待好了，他们特例招收你们的族人，对吧？”唐轻尘明白过来。 “没错，正是如此。”小哥点头称是。 “那你能给我们具体说说这里的情况吗？我们刚从人间来，还有许多事情不清楚。”姬无咎也搭话道。 “呃，好吧，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那小哥看唐轻尘和围着的几人皆是一脸渴望之色，一甩长袍，板正坐姿，便和众人聊了起来。 “首先，这个小meimei刚刚一直叫我小哥哥，我心里甚是开心，但，我今年已七十八岁了……按人间的年岁来算，咳咳，你该叫我爷爷才对。”说着故意停了停，看向唐轻尘。 “啊？你七十八岁了？”唐轻尘吓得跳将起来，围着小哥转了又转，看了又看，“这看起来不像啊！” 众人也都纷纷纳罕。 “这是何缘故，你快快说来。”唐轻尘催促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这里是天息境，我们被下界众生称为“天人”，一是因为我们所栖之地上临仙宗，能享受充足的灵气供养。二是，此地众人从小便习得修行法门，或天资卓著，去宗门拜师学艺，或受教家族乡学，总之，几乎大家都或多或少的习得一些修行秘术。所以这里的人活上三五百岁乃是平常，活到六七百岁亦不稀奇，活上千岁的也大有人在。” “那如果这样的话，一个家族不是上万人，百世同堂？”唐轻尘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非也，有人痴迷修道，或遇瓶颈后无法修炼，百岁才成亲。有人一出生就知天赋平平，或到二三十岁就娶妻生子，所以千人以上，已是大家族。再者传承日久，血脉有亲疏远近之分，所以一般的家族都看重后辈天资仙运，资质平凡的，会早早的被家族淘汰。” “喔，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不去宗门修炼呢？”唐轻尘又问。 “自从我十五岁灵智初开，便尝试过五十七次了，一可能是是仙缘未到，二无亲族举荐，所以都现在都没有得到一派宗门的认可，哪怕是入宗门做一个外门弟子。所以，我不奢求了。现在只能来这家族的产业里做做小工，积些因果，看能不能进族里的私学。”那小哥说着，神情落寞下来，眼里似蒙了一层水雾，茫茫漫漫，不知所处落脚。 “哎……”大家听完，心里一阵唏嘘，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小哥哥别气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看你还这么年轻，且你能屈能伸，是大丈夫所为，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加油！我看好你！”唐轻尘吸了一口气，挤了挤笑脸，不住为他鼓气。 “谢谢！”小哥说着，眼里的光一闪，笑了笑，点头致意，“我叫风一眠，以后你有事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好的，风大哥！”唐轻尘笑着回应，想不到这么快就交到了新朋友，“我叫唐轻尘，那以后，就要劳烦风大哥罩着我了。” “不敢不敢，只是唐姑娘日后若有差遣，我一定义不容辞。” “真好，嘻嘻嘻……”唐轻尘笑得花枝乱颤，在园中蹦了起来。 众人见此，也都笑了。 “这是受邀参加弟子选拔的请柬。”姬无咎见此，连忙从怀里把请柬掏出来，交给风一眠。 “那好，我去柜台为你们登记，明天离开的时候再还给你们。”风一眠接了请柬，退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