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第三次求婚
乌加索巫师袍袖再一挥,地上也燃起火来。可是那火即使在人的脚边燃烧,都不会把人烧伤。 布卡伸手一摸,发现那火根本不烫,就好似一场幻觉,却又明明白白看到,那就是火。 乌加索在前面跳着,嘴里哇啦哇啦念着咒语。小谜娜也像模像样跟在师父身后跳着,平时嬉皮笑脸,现在变得严肃。 烈火,无边无际燃烧起来,整个山洞火光熊熊,亮如白昼。 乌加索的眼珠子,也亮灼得像火。他停下,谜娜也停下。他坐下,谜娜也坐下。 他们一坐下,这地上的烈火便慢慢熄灭。众人也跟着坐在地上,竟感觉温热舒适,通体舒泰,如洗温泉一般。 果不出鹰的所料,乌加索要证据,证明这西依兰斯吉确不是谜娜所摘,而是贺兰锦砚所摘。 于是那段影像,便展现在各人眼前。 贺兰锦砚命悬一线,在深不见底的崖壁上攀爬,身姿矫健,身形灵活。 起初,他还有些缚手缚脚,不得其法。过得一阵后,便基本掌握了攀爬的灵巧方法,并且越来越熟练,如履平地。 虽然避毒得靠小绿贝贝,但吧啦噜噜部落祖上也没规定不能借助外力。 布卡看得心惊rou跳,好几次都“啊”出了声。 她耳里听着巫师讲“西依兰斯吉”像征着“世间灵魂最美的相遇”,不由自主抬头向贺兰锦砚望去。 贺兰锦砚也正好在看她,嘴边噙着宁静的笑,温存而缠绵。 仿佛他们正是“世间灵魂最美的相遇”。在海啸的那天,在四月的花开,在她将耳朵贴近他的心脏时,他们的灵魂便相遇了。 那是人世间,最美的相遇。 所以他糊涂着,也要跟她在一起。 所以他搞不清楚状况,也要跟她在一起。 所以他明明觉得她有所图,他明明最讨厌女人带着目的接近,却还是身不由己地沉沦。 那样无声无息,他们就走到了一起。 原来,他们是“世间灵魂最美的相遇”。 他看着她,微微地笑,风华绝代,潋滟温存,足以让世间屏息。 她也看着他,撇着嘴地笑,小卷儿乱着,脸上还花猫一般,像个小叫花子。眼睛一眨,泪流满面,“锦砚……” 贺兰锦砚从一个盒子里拿出西依兰斯吉。那是一朵稀世之花,深紫色,每层七瓣,一共七层,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山洞的火把熄灭,各人眼前一片黑暗。渐渐的,他们看到了西依兰斯吉的轮廓。 起初,看到一层,然后再看到一层,直到看见七层花瓣。 那花瓣如云如月如灿烂的太阳,一点一点亮起来,更亮更闪耀。最后,整个山洞都被西依兰斯吉照亮,美得令人窒息。 光芒四射,如梦如幻,仙境一般。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花朵,心里阵阵惊叹,却都没有发出声音。仿佛任何的声音,都是对西依兰斯吉的亵渎。 他们听见乌加索又开始念念有词,那西依兰斯吉像是长了脚一般,在贺兰锦砚手里旋转着旋转着,旋转得让人目眩神迷。 乌加索的声音小下去,花朵也停止转动,光芒就那样四射。 贺兰锦砚似懂非懂,凭直觉从地上站起来,拿着西依兰斯吉,走到布卡面前。 这是第三次求婚了。 第一次拿着粉钻求婚,是在一个豪华餐厅里。跟电影中的浪漫男主角一样,他准备了鲜花,粉钻戒指,并把戒指摆在水果拼盘里拿出来,向女主角求婚。 一般这时,女主角都会应景地答应。不看别的,就看那粉钻戒指也得答应啊。 但布卡不同,毕竟是小女巫,人家的想法异于常人。她想的是,先看女儿生下来是不是健康再说,否则收了戒指,人家就会要求陪进产房看她生孩子。 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拒了贺兰锦砚的第一次求婚。不过她话说得委婉,让贺兰锦砚先保管粉钻戒指,等孩子生出来再说。 总的来讲,贺兰锦砚第一次求婚失败。 第二次求婚是在产房,小七步刚生下来,贺兰锦砚生怕再被拒,草草将粉钻套进了布卡的无名指,以确保自己的名分地位。 这一次,算是成功了,可是少了点什么。太普通,太一般,太让人记忆不深刻。 此刻,这是第三次求婚……暗夜之鹰有些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摘一朵西依兰斯吉向白凌曼求婚? 他一直当西依兰斯吉是个传说而已。 其实他也有真正想过,不过不是向白凌曼求婚。那还是更早些时,他喜欢着一个姑娘叫苏玉。 结果苏玉结婚了,新郎不是他。于是他大闹一场,又是漫天散花,又是搞什么“公主的守护神”,就差没弄朵西依兰斯吉…… 神秘的山洞里,闪耀着比五星级豪华餐厅更炫目的色彩。 贺兰锦砚已经拿着代表“世间灵魂最美的相遇”的花朵,单腿跪在布卡的面前。 千言万语,这朵花说明了一切。 他没说话,只是微笑虔诚地奉上用生命摘取的西依兰斯吉。 她也没说话,泪流满面地接过,放在鼻端闻了一下。 他们的手相握在一起,没有拥抱,只是互相看着。 但众人都有种奇怪的错觉,像是感觉到两人已经紧紧拥抱在一起。那是灵魂在拥抱吗?也许是。 这个求婚仪式进行得并不太久,贺兰锦砚挨着布卡跪坐在地上,双手着地,掌心向上,然后额头贴地。 他对着乌加索巫师行了一个吧啦噜噜部族人对最尊敬的巫师才行的大礼,虔诚地问,“尊敬的乌加索巫师,我想知道我女儿的下落,你能告诉我吗?” 乌加索巫师沉默不语。 众人皆沉默,形成一种长时间的对峙。双方都没打破沉默,就这么僵在原地,一副要坐化的样子。 西依兰斯吉的光芒却是更盛,美不胜收,照着乌加索巫师空洞的眼睛。那眼睛里,像是又没了眼珠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更久。乌加索忽然站起,哇啦哇啦哇啦。 谜娜大喜,“贺兰先生,大卷毛,我师父要你们跟他走。快快……”她边招手,也边追着乌加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