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楼下听书
鹿晓白忙又摸了几摸道“流云meimei别见怪。匕匕····蛧·首·发我家里那位、那位啥?哦,糟糠之妻,太贤惠了,整天忙里忙外的,遣散家里所有仆人,所有的家务活她全包了,搞得一双手糙得要命……” 萧烈痛苦地咳个不停,她警告地扫他一眼,又换了笑脸继续摸流云的手“要知道当初本公子是被她那双纤纤玉手吸引的,现在倒好,摸她的手像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也木有,眼看着夫妻关系要破裂,本公子念她劳苦功高不忍抛弃,所以特意前来请教meimei……” 萧烈咳得满面通红,站起来便跑下楼去。鹿晓白一见,忙把桌银子扫到流云面前,满面堆笑“meimei拿好,不用找了,拜拜!拜拜!” 正是**一刻倏忽过,在楼摸了几把姑娘玉手的功夫,楼下便坐满客人。一个清矍的素衫老头站在台,正抑扬顿挫地讲着不知哪朝哪代的故事。 “原来楼下是说书啊?”鹿晓白在萧烈身旁坐了下来。看来这里老板不是一般的会做生意,一楼喝茶听书,二楼听曲,三楼客房…… 却听“叭”的一声,那说书先生把惊堂木重重一敲“……怎么办?要活命只有一条路逃!可怎么个逃法?包袱一卷马车一坐撒个蹄儿跑?那可不行!萧衍派官兵日夜监守,逃不了滴!各位说咋办?” 鹿晓白应了句“钻狗洞!”被萧烈横了一眼。 “甭急,有办法,家里阉人和侍从偷偷挖开后院的墙,半夜里让建安王换黑布短袄,穿着草鞋,跑跑跑,跑到江边,有条小船,各位要问了,说怎么那么巧有条船等着?这正是建安王命不该绝,有福星相随……” 老头喝了口茶继续说“话说这建安王当时才十五岁,少年富贵,哪受过这等苦。等他爬到船时,双脚啊,磨得那叫血rou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儿了。天亮了,看守的兵卒一看,人没了?傻眼了,赶紧追吧!追到江边一看,都没影儿了!一个穿着破烂黑衣的船夫坐在小船里钓鱼。得,不追了,回去等着挨骂吧……” 鹿晓白听得没头没脑的,小声嘀咕“那官兵真笨!很明显,那个钓鱼的是那个啥啥王嘛!” 萧烈瞟了她一眼,闲闲地喝了口茶,这次不咳了。 “不过,说不定那官兵是故意放他一马的!因为常理说不通嘛!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前问那钓鱼的,见没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是吧?一问,不露馅了?可见,说书是说书,戏剧的成分多一些,故事精采一些。当不得真。” 萧烈不理她的絮叨,专注听老头继续说道。 ……任城王一看,这个亡国皇子待人处事不卑不亢,十分有礼法,身居丧服,不饮酒不吃rou,寡言少笑,神色沉痛。因而十分器重他,报咱大魏朝。第二年,宣武帝下一道诏令,建安王到了京城,伏在殿大哭哇,痛诉萧齐亡国之恨,恳请皇派兵助他南伐…… 萧齐?鹿晓白在心里默念“宋、齐、梁、陈”朝代史,如今在南方当家的是梁国,同样姓萧。齐国灭亡好像也才二十来年,如果齐国后人得知家内事成为闲人佐茶之谈资,不知会作何感想?只怕徒叹一句“荣华如水月,富贵似镜花”吧? “在想什么?”萧烈给她斟了茶。 “萧齐亡国之君叫什么名字?” 萧烈眼神冷肃,默了片刻道“萧宝卷。” “哦——哦——”鹿晓白缓点了几下头,呷一口茶水“没听说过!” 萧烈瞪了她一眼,指指台,示意她专心。 “正始元年,机会终于来了,寿春之战,十八岁的建安王身披战袍,亲自率军大败梁寇,立了大功,改封梁郡公……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多谢各位客官捧场!” 在一片意犹未尽的唏嘘声,萧烈和鹿晓白走出锦华楼。萧烈沉默地牵着马,和鹿晓白并肩走着。 “那官兵肯定是故意放他走的!”鹿晓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通常忠臣被害,总有一些好心人暗里相助,电视……呃,戏本里都是这么演的。” 萧烈眉目轻挑,神采飞扬,问道“你怎么肯定那是忠臣?” “为什么不是?如果是jian臣,值得说书先生一把汗水一把口水地乱喷么?通常能得了台被讲的,都是传人物,而传人物往往都是正面的,这样才能起到传播正能量的作用嘛。他们总是让人心生敬仰从而深深向往,这个建安王……” 萧烈打断她“早不是建安王了!” “好吧,这个梁……梁什么王,他……” “梁郡公!” “好吧,这个梁郡公他显然也是个传人物,可惜传人物通常都是已经死翘翘的,如果他还在世,说书的定不敢信口雌黄……喂!你去哪?” 萧烈跨马,没好气道“你找说书的评理去吧!驾——”不一会儿拐出街角,不见了人影。 鹿晓白傻傻地呆在当地,眨了眨眼自问我说错话了吗?没说错啊!惹他了吗?没惹啊!真是怪人。说来来,说走走,一点风度都没有,你以为是逛菜市场啊? 忿忿然四下瞧了瞧,但见熙来攘往,正是外城热闹的大菜市,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原谅你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走过来,黑乎乎的小脸一对眼睛显得格外惨白,滴溜溜地转,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摸出一个碎银。明知他也许受着某个乞讨集团的控制,讨来的钱都要归公,给他钱等于助长那些坏人的气焰。但若他讨不来钱,肯定会挨骂挨打。但愿这些小钱,能换来他一日平安。哪知刚要挪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乞丐,约有十几二十个,年纪不大,目测四五岁至十五六岁不等,正团团围着她,个个都伸着手,手还拿着破砵。